進宮有個規矩,那便是馬車只能坐到宮門,他們的車一直行到了後宮才停下,可見高嵐在皇上面前的確是受寵的。
虞歌之前就听說過,後宮規矩森嚴,皇上為了防止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不允許男人進來,所以這里除了女人就是太監。
虞歌帶著一絲好奇下車,探究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有幾個宮人朝他們這邊瞟了瞟,但很快低下頭去。在宮里是不能隨意盯著誰看的,萬一盯住的是個貴人,那可是不敬之罪,是要受罰的。
虞歌見他們看自己,正想打個招呼,那些人忽然就低下頭去,虞歌的興致也沒了。
「殿下,是不是我太凶了?她們怎麼看到我就低下頭去?」
虞歌對她們是友好的,她的熱情沒有得到回應,心中有些難過。
高嵐握住她手︰「宮中不能直視主子,這是規矩,她們不是害怕你,而是不能壞了規矩。」
虞歌這才恍悟,不過這規矩也太不人道了些,連人也不能看,這樣不就失去活力了嗎?還真是與木偶無異啊!
弄明白了,虞歌也就坦然地走了過去,再看到宮人,也不再露出方才的表情。
「這位就是世子妃?長得可真漂亮啊!」
幾個宮人經過,虞歌若無其事地過去後,她們議論道。
虞歌並沒有走遠,這議論恰好听在耳中,被人私下議論她是不大高興的,但是被人夸嘛,那就另當別論了。
虞歌當作沒有听到,嘴角卻不經意地彎了起來,這一切都被高嵐看在眼中,高嵐但笑不語。
到了皇後所住的露華殿,高嵐依禮拜了下去︰「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眼前的女子妖艷大氣,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竟然就是高嵐的祖母了。
虞歌也照著禮跪了下去︰「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她似乎是緊張,把裙子一角壓在了膝蓋外,想伸手扯進去,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模樣顯得很是怪異。
皇後見狀「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這虞側妃還真是不懂規矩啊,不過挺有意思。
皇後這一笑,讓虞歌更加尷尬了,停止了扯裙子的動作,皇後吩咐︰「都起來吧,自家人沒那麼多禮數。」
皇後說話溫婉,就像高嵐所說的很是仁善。
他們起身後,皇後便吩咐賜座。
虞歌左右看了看,皇上並不在。
皇後道︰「皇上有公事要忙,只怕不能來見你們小兩口了。」
虞歌聞言臉一紅,新婚燕爾,她與高嵐正是感情最濃的時候。
「嵐兒啊,你也該是把心收回來的時候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就該好好守著,可別再荒唐了。」
高嵐不認同道︰「孫兒哪有荒唐,孫兒一直都在認真做事。」
虞歌不由瞅了他一眼,之前高嵐就常與一些狐朋狗友去青樓閑逛,還敢稱自己不荒唐?
皇後無奈道︰「你呀,納妾都納了三個了,三個妾室如花似玉你還不滿意,這回得了個可心的,也該知足了。」
高嵐看了虞歌一眼,的確可心,高嵐說道︰「孫兒很知足。」
「你知道就好。」皇後也不與他拌嘴,朝虞歌道︰「歌兒,你來。」
虞歌不明白她的意思,起身走到她面前,皇後攜住她的手模了又模,而後有宮人拿了個什麼過來。
皇後把東西塞到她手里,是一塊觀音玉佩,觀音是送子之物,皇後莫非是?
皇後輕輕點頭︰「難得你能入了嵐兒的心,本宮還想早點抱到重孫呢,歌兒,你要早日為嵐兒添個子嗣才是。」
子嗣?
虞歌把玉佩接在手中,冰涼涼的一塊,她可從沒想過這件事。
要她給高嵐生孩子,高嵐願意嗎?
「歌兒,還不快謝過皇祖母!」高嵐提醒她道,臉上並不能看出他的意思。
虞歌道︰「多謝皇祖母。」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才讓她下去。
皇後又留他們坐了會兒,敘了會兒家常。
從露華殿出來,遠處有個與高嵐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與他打招呼,高嵐便過去了。不一會兒,一個衣著艷麗的女子朝她走了過來。
女子眉眼與皇後有些相似,虞歌猜想是皇後的女兒三公主,便福身︰「虞歌見過三姑姑!」
三公主年歲看起來要長她幾歲,臉上滿是倨傲,看她的眼神一直是居高臨下的態勢。
三公主挑眼看她︰「你就是嵐兒新納的側妃?」三公主與皇後長相相似,脾氣可大為不同,話語里都透著一股不屑。
高嵐現在不在她身邊,三公主又是她的長輩,三公主來者不善,她可不能與她產生沖突,否則說出去便是她的不是。
虞歌不卑不亢道︰「正是。」
三公主既然知道她是誰,還對她這麼不客氣,就一定知道她的來歷。
果然三公主道︰「嵐兒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娶的人一個不如一個,連你這種貨色都娶進了門,還封了側妃,要我說,你也就配做個通房,啊不,以你的身份,通房怕都是高攀了吧!」
赤果果的輕視,可見這位三公主對她是厭惡到了什麼地步。
她與三公主從無交集,這不過是頭一次見面,三公主何以要說出這麼難听的話?
「虞歌的位分是殿下給的,殿下為何要給我這個位分,三姑姑應該去問殿下。再者,三姑姑可能不知道,虞歌當初設下彩樓招親,提出的條件便是不做妾,三姑姑說的對,我不配做通房,所以我做了側妃。」虞歌笑笑,十分友好。
高嵐娶到她可也不是容易的,如果她是低賤之身,高嵐這麼費盡心思地娶她,豈不是自降身份?
三公主本意是要羞辱她,她竟然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自己抬高身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虞側妃!
「不就是個側妃嗎?還真當自己是正妃了?等將來正妃進了門,你還不是個側室?」
三公主把一個荷包硬塞到她手里︰「怎麼說你也是嵐兒的側妃,這算是本宮給你的見面禮,以後記得每日戴著。」
是一個精巧的荷包。
這三公主也真是奇怪,先把人諷刺一頓,再送上禮物,這算是先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三公主送了禮便若無其事地從她面前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