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卻違背了我們的誓言。當初你承諾我一生一人,可如今卻將誓言粉碎。仿佛往日種種皆為笑話,而我是這場笑話里的主角。我們以手鐲為信物,你說我們的愛情也會像它一樣圓滿滋潤。
我將誓言牢記在心,傻傻地守護我們的愛情。到頭來愛情如鐲子一般易碎,你帶回來一個女人,說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她便沒有現今的你。女人什麼都不求,只求常伴左右。修哥哥,你難道忘了,當初的我也是如此!拋棄家國,孤身一人和你來到這里;你未成將軍時,我便陪你吃菜喝湯,無怨無悔。
後來當你得知對方與皇後的關系時,不顧我反對要迎娶她過門。你要迎娶對方為平妻,當時我怒了,將手鐲拿出來質問你。可你呢你的反應真的讓我絕望,竟將它摔在地上!碎的不僅僅是鐲子,更是我的心。我竭盡所能將其補上,但碎了就是碎了,再也無法彌補了。
自從迎娶她,你便很少來我這里,可能是倦了更是厭煩了。我不怨你,只怨我自己。怨自己沒有听從父母的話;怨自己眼瞎識人不清;更怨恨自己飛蛾補火。
我看淡了,不想沉浸在過去的是是非非。對你的愛早已消磨殆盡,素日的舉案齊眉,在我眼中不過是笑話。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請記住︰我唐碧柔今生愛錯了人,如果有來世不願再相見!’
看完信件,汐兒眼楮蒙了霧氣,喉嚨好像有東西卡住。
「阿娘」她怎麼也不願相信,那個溫柔的阿娘竟然有這樣的故事,更不願相信救下自己的阿爹竟然是個負心漢。
往日種種所謂的‘恩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拿著信的手很涼,這個涼氣直逼心頭,內心遲遲無法平靜。汐兒猶豫應不應該將信件交給阿爹
正要將信放入信封時,她發現信封內部好像也有字。小心翼翼拆開信封,展開後里面確有幾行字︰
‘如果我的死能讓各方安心,換來關愛之人的安寧,我甘之如飴。唯一希望就是在死後,將我所有東西燃燒殆盡不將其留在凡塵俗世。’
這行字明顯是後加上去的,定是阿娘得知了什麼!
「事情越來越復雜了,難道阿娘知道李寧玉要害死自己?」
「不對,阿娘雖然外表柔弱,但內心十分剛毅。她很清楚自己去世後,我和哥哥的處境。一定是有更大的事情逼著阿娘接受死亡。」
正陷入思考時,楓兒推門而入。
「小姐,小姐!雷公子又來了!」
「他又來做什麼?」汐兒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眼圈還是紅的。
「小姐,您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奴婢請大夫?」楓兒很著急,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汐兒搖搖頭,深吸幾口氣說︰「無事,你告訴雷無桀我馬上過去。」
「是。」楓兒回答。
原本她不想再見雷無桀,可是他的舉動實在是奇怪。
又是正廳,汐兒今天已經跑了兩次正廳了。
「師父,我可算見到你了。」雷無桀看見安然無恙的汐兒,長嘆一口氣。
「師父?誰是你師父,你不要亂說話!」汐兒指著雷無桀說。
雷無桀來到汐兒身邊,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
「師父,我知道你上次脖子受傷了,所以特意帶來的藥,你拿著。」
說完從袖口處拿出個小瓷瓶往她手里塞。
難道面前的這個家伙不是知道內幕,而是察覺到自己受傷,所以才神色凝重地離開?
「師父,不論你變成什麼樣,終究還是我師父。雖然我現在沒有找到治愈你的辦法,但請相信我!」
汐兒真的有些無奈,說他傻吧,這洞察力不一般;說他聰明吧,但總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哦,那謝謝你了。」汐兒不想再與他周旋,接著說︰「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一整日沒有休息了。」
「好,師父有事情的話,可以讓白術找我。」雷無桀向外看去,並未看到白術,不禁又問︰
「白術那個家伙呢?」
「你是誰啊,為何管那麼多事情,哼!」汐兒扭頭就走,早知道雷無桀是這樣的人,她說什麼也不會收他為徒的!
絕對不會!
不過藥拿在手里,心還是暖的。
再次回到屋內,她一直嘆氣。阿娘去世前留下的信件,不能讓哥哥看到。如果哥哥看到,他心里會更加難受。但現今能夠解決這件事情的也只有哥哥了所以既矛盾又糾結。
「我應該想個辦法,委婉的向哥哥說明。不過這件事還不好說,一面是他的親爹,另一面是親娘;如果是我,定然是無法接受這種背叛的。」
「不過阿娘您放心,與您有關的東西我會燃燒殆盡的。」
「小姐,您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呢?」楓兒進來看到小姐在自言自語,有些好奇地問。
「哎有些事情太復雜了。」汐兒回答。
「小姐莫不如放松心情,有些事情縱然需要去做,但換種思路豈不是更好?」楓兒開導。
「你說的對。所以我決定明日去看看娘親和爹爹,上次被外人打斷,這次應該不會了。」能讓汐兒安心的地方,就是山莊了。
「不可!上次您去差點回不來。這次奴婢說什麼也不會讓您去了!」楓兒頭搖晃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我自有分寸。上次是輕敵大意,這次絕對不會發生了。」汐兒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不會有事。
「可」
「小姐,屬下回來了。」兩人的談話被白術打斷。
進來後,汐兒便詢問結果如何。白術回答︰
「小姐,據星瀾前輩介紹。花瓶里的水由特殊物質調配而成,多用于往來的秘密信函中。將里面的水噴灑在紙張上,待紙曬干後,信件里面的內容自會顯現。」
「不僅如此,將信件再次放于普通清水中,字跡便會消失。至于包裹里的花瓶和花朵,都是障眼法,與一般的花無異。」
「可花朵落在地上迅速枯萎,又做何解釋?」汐兒問。
「星瀾前輩說,此種藥水的味道極大,恰好這種花的根睫葉脈能夠吸收味道。當然,因為水的毒性所致,花突然斷開水便會枯萎而亡。實屬正常現象,不用過多考慮。」
「但花瓶打破,為何聞不到?」
「因為氣味已經被吸收,所以聞不到。」
「我知道了。」汐兒點點頭,看樣子接下來的任務是找他們往來的信件。
「等哥哥那邊有消息,我會和他說明這邊的情況再做打算。」汐兒向白術解釋。
「小姐,屬下看你的神情不太對,可是發生了難以解決的事情?」不得不說,白術還真是了解汐兒。
「是啊,小姐從大夫人房中回來就如此了。」楓兒也是擔心。
「其實」
汐兒將信件里的內容復述一遍,又說了剛剛見到司徒修的場景,二人不禁唏噓。
在外人看來兩人甚是和睦,可誰知背後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小姐,您不必考慮過多。紙無法包住火,此事少將軍必會知曉,只不過時間早晚而已。與其從別處知曉倒不如從您這里獲知,您覺得呢?」
白術一語中的,簡明扼要。
汐兒考慮再三,回答︰「你說得對,如果此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也希望從哥哥那里得知。謝謝你,白術。」
「為小姐分憂是屬下的職責。」白術並不邀功。
「明日你隨我回山莊看看爹娘。」
「是。」
白術沒有反駁,他能做的是保護和陪伴,並不是將汐兒的翅膀折斷。
「白術,你怎麼不攔著!」楓兒很著急。
「放心,這次我會保護好小姐。」白術神情嚴肅,再次用生命起誓。
「好了,好了。我就是回家看看,你們那麼嚴肅干什麼?你們小姐我還是很厲害的!」
安撫楓兒後,她打算吃個飯然後休息一下。現在她得到的線索雖然不多,但都很關鍵。
吃過午飯,她躺在床上沒多一會就睡著了。夢中的自己是那樣幸福,娘親和爹爹都在,阿娘竟然還是娘親的好姐妹
睜開眼楮,已經是傍晚。哥哥在身邊守著。
「哥哥,你是何時來的?」汐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這是夢到吃什麼了?」司徒洛輕笑。
「吃吃雞腿。」汐兒臉紅起來。
「想吃的話,哥哥命人給你買回來。」司徒洛看著妹妹慌忙地樣子,覺得可愛極了。
「哎呀,哥哥你別取笑我了。你那邊有結果了嗎?」汐兒問。
「有。水中有問題,是一種可以顯現文字的水。」接著司徒洛解釋,內容和星瀾說的相差不多。
二人談論過後,司徒洛打算繼續派人盯緊兩人。里面的水一定會通過別處獲得,畢竟想得到這種水絕非難事。
「哥哥,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汐兒抬頭看了看白術和楓兒,示意二人離開。待二人退下後,汐兒從懷里拿出一封信。
「哥哥,你自己看吧。」她並不想轉述。
「信件?」司徒洛一頭霧水,不知汐兒為何拿出一封信。
「哥哥,你要接受事實。倘若這個世上沒人愛你,我也會愛你,汐兒發誓!」汐兒做出發誓的樣子。
「哥哥知道,你不用這樣。」司徒洛並未意識到信件里的內容會有多嚴重。
打開信,將里面發黃的信紙和內側有字的信封一起拿出。翻開信紙,里面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