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
汐兒看到破碎的茶杯,知道哥哥心里一定很難受,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無法開口。她張開雙臂抱住司徒洛輕聲說︰
「哥哥,汐兒永遠是你的親妹妹,永遠是你最親最親的家人!」
司徒洛將額頭輕靠在她的肩上,內心煩擾。
「哥哥,汐兒知道你難受,但事實已經發生了,所以」
「不」
還未等汐兒說完,司徒洛打斷她的話道︰「你錯了,娘也錯了。」
「嗯?」汐兒臉上寫滿了疑問。
「李寧玉救了爹不假,但爹本意並非將其帶回將軍府,而是將她送回家。可李寧玉以身份壓制,強行嫁給爹。」
「爹是不同意的,怎奈李寧玉聯合皇後威脅。如若爹不同意,他們會傷害娘。」
「有次娘險些被疾馳的馬車撞到,此番正是出自他們之手。」
「所以爹娶了李寧玉,傷了娘的心。」汐兒再次淚流滿面。
這次的淚十分苦澀…
「是。這件事爹無法告訴娘,因為他知道娘外柔內剛,寧願死也不會同意被威脅。雖然爹對娘表面有些冷淡,可背後他都會默默關注娘。」司徒洛回答。
「哥哥」剛剛還覺得罪大惡極的人,現在竟然反轉,變成了無奈的人。
皇權,勢力,計謀,每一個都是致命籌碼,只有上位者才能掌控。
誰又能想到,事情會是如此呢?!
「這封信你收好,千萬不要讓爹看到。」司徒洛面對著汐兒,將信放到她的手中。
「可我」汐兒並非親生,她沒有資格。
「你拿著吧。至于娘的遺願,還請你替我完成。」司徒洛聲音飽含懇求之情。
「哥哥放心,我會的。」汐兒回答。
司徒洛起身向門外走,被汐兒拉住。看著哥哥落寞的背影,她十分心疼︰
「哥哥,你」
「放心,我沒事。」司徒洛開門離去,獨留房中的汐兒拿著信發呆
又是一個難免之夜,更是一段難撫之傷。
翌日,她準備好東西招呼白術一起去山莊。
「這里是毒藥、毒粉和蝕骨水。每種各兩瓶,你我都帶上。此次我也帶上淬了毒的袖箭,和一些暗器。你看還需要其他的嗎?」
汐兒上次就是吃了準備不全的虧,這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
「已經很齊全了。」白術檢查一番回答。
「小姐,您不告訴少爺嗎?」楓兒問。
「哥哥已經很煩心了,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告訴他。況且我只是回家而已,你不用擔心。」汐兒真的不想再麻煩哥哥了。
畢竟哥哥要接受的事實,更加殘酷。
「那楓兒在家等你們回來。」楓兒點點頭。
「好。」
此番二人選擇白天離開,光天化日誰還會闖進自家?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往往與理想背道而馳。
他們二人剛到山莊還沒落腳,便看到金腰帶的人從側門而入,總共二十人;十人手持利刃、十人手握快刀。
領頭的對他們說︰
「今日前來,便是讓你們尋找令牌。如若未搜尋到令牌,地圖也可!」
「是!」
命令的聲音倒是不小,好像根本不怕被偷听到。大概他們也想不到今日山莊主人會回來。
人散開後,汐兒輕聲對白術說︰「我們山莊有什麼令牌?」
白術搖頭道︰「屬下不知,從未听說。」
「那所謂的地圖呢?」
「屬下更不知曉。」白術依舊是搖頭。
令牌也好,地圖也罷。汐兒作為少莊主都不知是否存在,他們又從何處听說?
「白術,我們今天讓他們有來無回。」汐兒內心的仇恨被激發,山莊豈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真是可笑至極!
「是,屬下領命!」白術早有此想法。
「你我分頭行動,暗中探查一下他們口中之物是否存在。」汐兒不得不重視起來。
「是。」白術領命。
「小姐,您注意安全。」
「放心,這次準備充足。而且這是在我家,哪有被碾壓的道理?」
上次是大意,可這次卻不同。
她翻身一躍,首先來到自己的閨房。里面布滿灰塵,她順著記憶走到床邊。床頭處有個暗格,打開後里面有一張古琴譜,她也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放里的了。
上面是娘的筆跡,由她作詞譜曲。正將它折上收起之際,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你是何人?」手持快刀的金腰帶質問。
汐兒迅速轉身,放出袖箭,對方恰巧躲過。但接連發出的毒鏢刺中腿部,無法行動。還未等金腰帶呼救,短劍迅速割破喉嚨。
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因為受傷而遲疑。隨即她將袖箭放回原處,搜了黑衣人的身,唯一能留下的也只有金腰帶了。
她將死人拖到角落,並掏出蝕骨水將其化掉。
「讓你死在我的屋子,都覺得晦氣。」說罷,汐兒犯了個白眼。
順手將金腰帶綁在自己身上,因為穿的都是夜行衣,難以區分。
按此手法一連暗殺三人,雖然是偷襲,但面對敵人,哪有那麼多磊落可言。
到了爹爹和娘親的房屋,里面被翻得一片狼藉。她走到床邊的櫃子,櫃子有三個抽屜。打開最下面的抽屜,最里面有個不明顯凸起的按鈕。
剛要按下,就听外面大喊︰
「有敵人!」
汐兒心道不好,白術可能被發現了。小心向外探頭,發現金腰帶追趕的人並非白術。
‘難道還有其他人覬覦所謂的令牌或地圖?’汐兒心想。
加快手中的動作,按鈕觸發,地下出現一小塊缺口,可里面空空如也,汐兒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在她印象中能藏東西的地方只有三處。一是自己閨房;二是父母房間;三是書房。所以是書房嗎?
山莊的書房有兩間密室,一處比較容易發現,另一處十分隱秘。
上次的祠堂位于隱秘處,里面牌位,並無其他。
所以只剩下另一處了…
正當她想通過側門進入書房,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又見面了。」
「是你!」看著前面的人,汐兒有些慌張。
二話沒說,對方拔劍向汐兒刺來。汐兒順勢掏出腰間匕首,觸發機關變成短劍。
短劍回擋硬生生接下對方的劍,汐兒接連後退。
‘咳咳咳’咳了幾聲,脖頸的傷口再次被震裂。
黑衣人趁此機會欲了結汐兒,好在白術危急關頭出劍攔下。
「我們並非滴血閣的人,你無需對我們抱有仇恨心里。」汐兒懷疑對方是把自己當成滴血閣的人,所以劍不留情。
可對方並不關心汐兒的身份,凌冽的劍氣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蘇清芷乃我師父,上次見面也是為悼念師父。此次前來正巧遇到滴血閣的人,我不能任憑他們狐胡作非為。」
打斗中解釋,她期望著兩人屬于同一陣營。
很幸運,對方收了手。懷疑地問︰
「如何證明?」
「你看這把匕首。」汐兒拿出匕首,向他展示道︰「這把匕首原為師父女兒之物,屠殺那日我不在山莊,後來檢查殘留時悄悄拿走它。此物時刻提醒我,殺盡一切仇人!」
說完,便展示了匕首的正確用法。
經上次的事情,她更加留心。隱藏身份時,將匕首稍作掩飾,不讓外人察覺二者為同一物。
對方剛要上前揭開汐兒的黑紗,敵人趕到將幾人包圍。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來了五人,以五敵三。他們還真覺得自己厲害?
上次游船行刺之所以落敗于他們是因為自己舊病復發。但今時不同往日,畢竟剛剛煉化了四人,手里的血腥味還未散去。
此番打斗,汐兒和白術出力比較多;至于那個人,他仿佛在觀察,觀察汐兒和白術的招式。
五人冰冷的尸體,汐兒得意的笑容,白術滴血的劍刃和那人打量的目光仿佛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汐兒示意白術離開。
其實他們二人並非離開山莊,只是逃進書房尋找線索。
書房里面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就是蜘蛛網。
果不其然,‘顯而易見’的密室被賊人打開,二人點燃火把走進去。
廢棄的書籍已經被損毀,古琴也被攔腰斬斷,總之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搜尋一番毫無所獲,兩人退出密室,汐兒轉動花瓶將密室關上。花瓶的碎渣割破汐兒的手指,血滴到瓶身。
「主子!」
「無事。」汐兒搖搖頭,她定楮看向花瓶時發現了異常。
瓶身上的字與懷中曲譜絲毫不差,她已然明了。
很可能這張琴譜寓意深厚。
「白術,將花瓶砸碎。」汐兒命令。
「是!」白術並未反駁,將花瓶砸爛。
「這下,無人可進書房密室。」
說完兩人離開此地不做停留。
「主子,滴血閣的人全部被斬殺。」
「我們也回去,此地已經沒有東西可尋了。」神秘的男子說。
「是。」
山莊外,樹林
傷口被抻開不斷滲血,她找個隱蔽的位置上藥止血。
「小姐,您是否發現什麼?」白術給她換藥時與之交談。
「如果沒錯,我應該是找到了他們口中的地圖。」汐兒也不確定。
「是瓶面的字跡?」白術猜到小姐的意圖,但卻不知為何要砸碎。
「沒錯,娘親將曲譜寫在紙上了。」
「可瓶身明明是歌詞和曲譜,怎麼會是地圖?」白術問。
不僅白術有這個疑問,連汐兒也有。但她實在是沒有找到更加有意義的東西了,曲譜出現兩次,即使不為地圖,它的意義也不會簡單。
「回去再研究,我們出來多久了?」汐兒問。
「大概兩個半時辰。」白術估測了一下時間。
「趕緊回去,以防被他們發現。」
「是!」
山莊里面滴血閣的人已經被處理干淨,尸骨無存。男人站在高處俯視山莊,眼神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