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韓國公主

武忌正琢磨著畫中的女子身份,但听得身後腳步聲響,「怎麼?武兄弟也對這畫感興趣?」樸公子去而復返。

武忌聞聲轉身,一時怔在當場。

一位二十歲上下的清麗女子,身著一襲黃色衣裙,一頭烏發松散的攏于腦後,領口處露出一小截雪白滑|女敕的脖頸。此時眼波流轉,正笑吟吟地看著有點發懵的武忌。

這女子雖不及凌雪衣那般出塵月兌俗,氣質華貴。但也生得妖媚動人,別有一番滋味。正所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怎麼?武兄弟不認得我了……」說罷那女子咯咯一陣嬌笑。

這女子臉上施了淡淡的妝,武漢忌細細辯來,依稀可見「樸公子」的模樣輪廓。

武忌心下恍然,原來這「樸公子」居然是個女子。

怪不得自己總覺得這「樸公子」處處女兒態十足,總讓人有違和之感,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俏嬌娃。

「樸公子……呃……樸姑娘……這解藥……」甭不管您是誰,這解藥是武忌眼下最關心的。

那樸姑娘腳步不停,裊裊娜娜一路走到武忌跟前,伸出春蔥般白女敕的手指,指著那畫中的女子說道︰「武兄弟覺得這女子美嗎?」

「呃?」武忌一愣,鼻中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氣,從樸姑娘身上傳了過來。

那畫中的女子除了衣裳和眼前的樸姑娘不一樣,其它的神韻氣質,眉目表情,還真真的就似同一個人。

「樸姑娘,你還是把解藥給我吧,人命關天,耽擱不得啊!」

樸姑娘完全不接武忌的話茬,嬌嗔道︰你倒是說嘛,這女子美是不美嘛?」

接下來,那樸姑娘又問武忌這畫畫得如何,這著墨是重了還是輕了,這線條是不是過于潦草了,總之就是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正題。

「這解藥你到底是給還不是給啊?跟我這胡扯,看來不用點手段是不成了!」武忌心下一橫,暗道聲︰「對不住,得罪了……」

正好樸姑娘這會兒正對著畫在那指指點點,武忌左手變掌為爪,向前一伸,向那樸姑娘左肩抓去。

樸姑娘這會似乎正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幅畫上,自然沒注意武忌突然發難。

手搭上樸姑娘肩膀,手指用勁,向自己懷中一帶,右手變拳為掌,一下便把那白女敕的脖頸扼在手中。

一擊得手,武忌也是一愣,心中暗道︰「原來這樸姑娘不會武功的啊!」

武忌手指甫一搭上樸姑娘脖頸,但覺得觸手所及軟膩溫滑,且鼻中聞著樸姑娘身上濃烈的香氣,不由得心中一蕩,竟生出些異樣心思來。

暗叫一聲「慚愧!」,武忌忙收攝心神,摒棄心中雜念。可誰曾想,丹田之中突然有一股燥熱之氣居然不受控制止不住的直躥上頭臉來,那異樣感覺便如那決堤的洪水,勢不可擋,一路奔騰。

身在武忌劫持之下的樸姑娘心中也在暗暗著急︰「這藥怎麼還不發作,莫非是份量用的少了?」

過得半晌不見武忌有什麼動靜,但明顯感覺到武忌扼在脖頸中的手勁減弱了許多,側轉回頭去看武忌。

只見武忌此時臉頰緋紅,一雙星眸此時充滿血絲,脖頸之上青筋暴起,牙關緊咬,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武忌此時其實在天人交戰,正用自己僅存的那一絲理智在對抗著心中波濤洶涌的旖旎念頭。

樸姑娘心中暗喜︰「成了成了,這藥勁終于發作了!」

輕輕挪開武忌的雙手,轉回身滿面含春對著武忌「相公……你累了嗎?相公……讓奴家服侍你歇了吧……」

看著那張媚態橫生的俏臉,耳中听著軟膩酥麻的呢喃低語,鼻息中充斥著愈發濃烈的醉人香氣,那最後一絲清明瞬間給淹沒……

守在大門外的黃楊見武總管進去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了,可還不見出來,心中著急︰「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黃楊猶豫著,是繼續等下去,還是回去分司叫人呢?

 當一聲,門環聲響,那一直緊閉的大門打了開來,一名二十多歲的僕人行了出來。

對著黃楊一禮︰「您是武公子的隨從吧?武公子與我家主人有要事商談,恐怕要晚一些回去,這瓶藥您先帶回去給醉倒的幾位服用。」說著從懷中掏出個瓷瓶遞給黃楊。

黃楊遲疑著接過藥瓶︰「那武公子何時出來?你家主人有何事要和我們武公子……哎!這藥怎麼個吃法啊?」

那僕人居然不等黃楊說完,轉身就走。

等黃楊用身體把大門擋住,那僕人才一臉無奈的道︰「主人家要談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那藥丸一共九粒,每人服3粒,兩個時辰後便會轉醒.」說完 當一聲便又把大門關上。

黃楊思前想後,還是先回分司救人要緊,反正這「楓林苑」就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會自己再帶人回來就是了,想來憑武總管的身手應該沒什麼大礙。

武忌做了個夢,夢中與凌雪衣共赴巫山雲雨,兩人在床底之間極盡纏綿繾綣……

一張寬大的楠木床,上面衾被凌亂,那雪白的床單上還殘留著一抹刺目的殷紅,床側梳妝台前坐著一位麗人,此時正暗暗垂淚。

武忌醒來時已是酉時時分,看著梳妝台前哭得如梨花帶雨般的樸姑娘,感覺到錦被中自己寸縷不著的身體,心中暗道不好,難道自己做了什麼逾矩不軌的事情。

「樸姑娘,我莫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荒唐事?」

見武忌醒來,樸姑娘一臉幽怨的嗔怪道︰「玷污了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難道武公子還想抵賴不成?」說著又低聲抽噎起來。

武忌心中淒然,可滿月復委屈無從言說。

這所有的一切,如今細細想來,其實全是樸姑娘事先設好的圈套,只等自己一步步自己鑽進來。

只是想不明白,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設計自己,究竟所欲何為?

這女子的貞潔在這個時代更甚于生命。

「樸姑娘……」武忌正欲問清這事情的來龍之脈。

「公子……你怎麼還……姑娘姑娘的叫著……如今我……一世清……白已盡毀……公子之手……難道公子不想要…要我了嗎?」樸姑娘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武忌一時無言以對,這樸姑娘說得一點沒錯,失身于己,她的確別無選擇。

見武總不言語,樸姑娘繼續說道︰「如果……武公子……不肯要……要我……那我也……只能一……一死了之……」說著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事已至此,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由不得武忌不認。

「好好好,你盡管放心,我武忌並非是那不敢做不敢擔之人,我自會妥善安頓于你,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听武忌當面允諾,樸姑娘這才破泣為笑,膩聲道︰「相公,讓萱兒侍侯你更衣吧。

武忌這才省起,自己這副樣子,一會兒讓人看了去,的確十分不雅。

可讓樸姑娘侍候自己,那還是多有不便,武忌讓樸姑娘背過身去,自己在被中窸窸窣窣的把衣衫重新穿好。

兩人既已有了這層關系,那樸姑娘也就不再對武忌隱瞞,把這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也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武忌。

原來這樸姑娘名字叫做樸芷萱,年方十九,是韓國元熙帝的女兒。

听到樸芷萱居然是韓國的公主,武忌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雖說是公主的身份,可是在韓國就並不受寵,原因無它,因為樸芷萱的母妃身份普通,並非官宦士族出身。背後並無家族支撐。

這樸芷萱還有個親生的哥哥,喚做樸風正,字鳳梧,是位抱負遠大的皇子。

這韓國皇子樸風正,武忌倒也是識得的。

前幾年,這位皇子隨著韓國朝貢使團來到越國,因仰慕越國的文化,便留在越國交流學習,一住就是幾年,這去年才剛剛回韓國去。其實所謂的學習只是一方面,更深層的目的恐怕也是借機窺探越國。

這位韓國皇子很會做人,在越國期大肆結交越國的官吏朝臣,而且出手也大方,在越國頗有些人望。

那尊獻給顧太後的「白玉觀音」便是這位韓國皇子花了大價錢搜集來的。

武忌與這位韓國皇子倒也不算陌生,因為這位皇子也是京輯署司暗中偵緝的對象。

只是武忌卻從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成了這兄妹兩人的「獵物」。

韓國共計有兩位皇子(公主有兩位數),一位是這位風正皇子(庶子),還有一位便是當今皇帝的嫡子——風毅皇子。

這位風毅皇子的母親——也是就如今的韓國皇後,背後是韓國的大氏族金氏。朝中超過一半的文臣武將都可以算作是金氏的擁躉。

而作為庶子出身的樸風正,在韓國朝中幾乎沒有任何勢力。這對于一位胸懷鴻鵠之志的皇子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那麼為了尋求支持,把眼光放得「遠」一點,視野放得廣一點,要是能獲得越國的強力支持,那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實際上作為越國藩屬國的韓國,越國對其的影響力是顯而易見的。

那麼怎麼才能得到越國的鼎力支持呢,聯姻是個不錯的選擇。可這種事情並不是風正皇子所能左右的,那就退而求次,尋求越國最有權勢和影響力的高官士族,來作為外援也算個穩妥的辦法。

篩選來篩選去,武忌進入了樸氏兄妹倆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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