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女來訪

眼見著久歷一頭栽下演武台,直听得「撲通」一聲,激起一陣煙塵。

武忌雙眼一閉,心髒猛的攣縮,心中暗道︰「不好,大事不妙!「

剛才要不是久歷最後一擊逼得太緊,避無可避,武忌定不會還手,也不至于把場面搞得如此窘迫。

久歷從地上爬起來,額頭,鼻尖,臉頰已掛了彩。

剛才只覺得自己雷霆一擊仿佛打在了棉花之上,軟綿綿地四處不著力。緊接著一股巨大吸力襲來,如同巨大漩渦一般,裹挾著自己飛了出去,直至臉一著地,那股吸力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陛下!……」

「快救陛下!……」

「小子好大膽子!……」

兩旁的侍衛可嚇壞了,傷了陛下,這還了得?

武忌心中一慌,嚇得連滾帶爬跪至久歷面前:「陛下,為臣該死!為臣該死!請陛下治罪!」

「陛下!……」

「陛下!……」

侍衛全都嚇得跪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好!……打的痛快!……打得真痛快……」久歷鼻中鮮血長流,嘴中含混不清卻放聲大笑。

「……」

地上跪著的人盡數懵逼。

原本從演武台上墜落,臉上掛花極為狼狽,可偏是這般肆無忌憚的一番打斗,倒讓久歷心胸中的憋悶與不快一掃而空,心情莫名變得愉悅起來。

「起來吧,都起來!朕沒事。」拍拍身上的灰塵,久歷捂著鼻子的手這麼一捏一抹,這可倒好,整張臉似血葫蘆一般。

武忌趕忙上前,戰戰兢兢扶上久歷,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回寢宮去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貼身大監來宣︰「皇帝偶感風寒,今日告病不朝。」

幾日後,再次上殿早朝的眾臣便看見了額角,臉頰、鼻尖上結了痂的久歷皇帝。

眾臣互相交換著驚疑的眼神,心中禁不住有了各種荒誕不經的猜測:「摔跤了?……馬蜂蜇了?……宮女撓的?……不會是挨揍了吧!……」

「咳咳……」久歷皇帝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眾卿家可有本奏來啊?」

戶部尚書雷萬霆向久歷奏報,募捐與「國債」的發行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同時戶部已經調拔庫銀二百萬兩,先行拔付給此次受災最為嚴重的祁縣、耒陽府、南郡等等災區。

因為此次調拔的銀款甚巨,所以戶部的意見是︰是否可以尋得有實力的錢莊進行匯兌,也免得山水迢迢地一路押解現銀,既浪費時間,又損耗人力錢糧。畢竟那災民正嗷嗷嗷待哺,在生死線上掙扎。賑災銀早一刻拔付到位,或許就可以多解救一些災民。

久歷听雷萬霆奏報,頻頻點頭。戶部的建議的確務實可行,考慮周全。

那這給朝廷辦理銀款匯兌的銀號要選哪一家呢?這也得眾臣議出個章程來,然後請皇帝與太後定奪。

匯兌業務是錢莊賺錢的主要來源之一,這麼一大筆巨款,這匯兌的費用自然不菲,對于各家錢莊來說都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其實在越國,甚至于整個諸國大陸,這首屈一指的銀號錢莊當屬「錢璟」錢莊。天下雖大,但論實力規模,涉足諸國且分布之廣,無出其之右者。

久歷心中琢磨︰「要不要把這匯兌的生意直接給了錢璟錢莊……」

「眾位卿家便來議一議,這匯兌庫銀的事情要交給哪家銀號來做吧。」久歷說道。

接下來,眾臣就此事各抒己見。首輔張景略張大人提出由「錢璟」錢莊來接下這筆業務。

畢竟「錢璟」錢莊的名聲與實力是有目共睹的,況且此次「國債」發行,「錢璟」錢莊是要兜底認購的。這是擔負一定風險的,既然要「錢璟」為此出力,那是不是也要給「錢璟」一點甜頭不是?這匯兌畢竟是有匯兌費可賺的。否則對「錢璟」錢莊來說,豈不成了「又要馬兒跑,又叫馬兒不吃草。」

五部尚書大人與眾臣覺得張大人言之有理,所以均表態表示贊同。唯獨兵部侍郎武蒼穹為避嫌而選擇緘口不言。

久歷轉回頭去看珠簾後的顧太後。

顧太後略微思考了一下,向久歷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昨日剛賞賜了人家武夫人一支珠釵,以示看重恩寵,今日便反對「錢璟」給朝廷的匯兌業務。這種首鼠兩端的事情,精明世故的顧太後斷然不會做,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接著久歷皇帝又提出,為彰顯皇恩浩蕩,太後慈恩。著禮部遴選京中王侯伯爵與諸位大臣家中適齡子嗣,進宮與皇帝伴讀,待其成年再行封賞。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眾臣均表示支持。顧太後雖然一時還沒弄明白久歷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可卻不好明著反對。其實這是武忌給久歷出的主意,施恩于王公大臣們的子嗣,間接也起到收攏眾臣忠心的目的。

這些日子,武忌一直陪久歷在宮中讀書。

陪久歷听完內閣大學士嚴鈺講授的功課,百無聊賴的武忌雙手托著下頜,雙目茫然望著窗外天空中一朵朵形狀各異的浮雲,一顆心早已飄到了飛澗幽潭、竹碧花香的菊花谷去了。

自打入宮伴讀,武忌已經半月沒去菊花谷了。

這對于這一年來從未間斷到菊花谷練功的武忌來說,總感覺像缺少什麼似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剛才內閣大學士嚴玨講授的那篇策論,味同嚼蠟。

久歷見武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奇怪,什麼事情能讓武忌如此魂不守舍的?

兵部侍郎府邸。

晌午剛過,吃過午飯的門房正打著呵欠抵抗著漸濃的困意,半眯著眼,躲在門廊的陰涼里打著盹。

這天氣越來越熱,人也變得容易疲乏倦怠起來。昨夜屋里的婆娘不知哪弄來的好酒,自己多貪了幾杯,這現在還有些暈呼呼的,這年紀大了,總比不得年輕時侯那般生猛了。

「大叔……」一個美妙動听的女子聲音響在耳邊。

門房強打著精神支起眼皮,循著聲音看去,「喲!……」心中一驚的門房立時精神了。

門廊下,一位十八九歲,罩著白色輕紗衣服的曼妙女子,俏生生的綽約站立,一頭披肩烏發,襯著一張雪也似的臉龐,眉如遠黛,雙眸如水,此時正微啟櫻唇,臉上一副恬靜淡默的神色,和自己說話。

「啊?……」望著那如神仙般姿容的女子,門房下意識地從藤椅中站了起來,嘴唇翕張著卻半天沒說出話來,由于緊張,雙手貼在腿側無意識地摩挲著。

「大叔,請問這里是兵部侍郎武大人的府邸嗎?」女子如珠玉般動听的聲音又再響起。

「啊……是……這里是武侍郎武大人的府邸。」門房這才回神來。心中想著,這神仙一般的女子是來找武大人的?

听門房說這里是武大人府邸,白衣女子似乎松了口氣,用手攏了攏鬢間發絲,又再出聲問道:「那請問武公子在府里嗎?」說罷一臉期盼地看著門房。

「武公子?……」門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武大人怎麼又成了武公子啦?

看門房怔然不說話,白衣女子又追問道:「武忌武公子不在府里嗎?「

「啊!……您是說我們家少爺呀?」門房恍然間明白了,這府里人都習慣喊武忌為少爺,所以白衣女問武公子時門房一時會錯了意。

「少爺他不在府里,您找我們家少爺有事?」門房知道自家這位少爺人小鬼大,不是個省油的燈,也不知道哪里招惹的姑娘,這會兒找上門來了。

听說武忌不在府里,白衣女了眉眼間添了一抹失望之色,嘆息了一聲,似乎自言自語喃喃道︰「看來是去哪里瘋玩廝混去了,早把師父忘了……」說完眼中又多些幽怨之色。

門房在侍郎府經年,頗有些眼力見識,雖知道少爺年少荒唐,但這一年來卻已痛改前非。且見這白衣女子氣質清雅月兌俗,絕非那溫柔鄉中女子,所以對白衣女子客氣地說道:「少爺雖不在府中,但請您稍等,這就去通報武夫人,讓夫人和您相見。」

听說武忌不在府中的凌雪衣心中煩亂,原想這就告辭回谷中去了,听門房說去報武夫人相見,一想來都來了見見也無妨,正好問下武忌的情況。

這一年來,武忌風雨不誤,寒暑不間,每日來谷中習練武功,和凌雪衣說話逗悶,兩人感情倍增。

凌雪衣性子淡漠,對武忌雖不涉及男女之情,但卻待其如親人般親情漸濃,對其牽掛割舍不去。

至于武忌雖年紀不大,但其內心畢竟是個有前世經歷的中年大叔。雖說也時常憶及前世妻女,但與凌雪衣相處日久,佳人在側耳鬢廝磨,要說武忌一個正常成年男人心性,不對凌雪衣萌生別樣心思,暗生異樣情愫反倒不正常了。

只是天性單純的凌雪衣不曉得武忌的心思罷了,平日里與武忌相處,倒也心懷坦蕩,無諸多忌諱。

這前半月里武忌忽然不再按時來谷里,讓凌雪衣頗為記掛擔心了好些日子。整日里胡思亂想,一會兒擔心武忌是不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以來不了谷里;一會兒又擔心武忌是不是來的路上遇見了什麼危險,跌到谷底或斷崖中去了;一會兒又想武忌是不是每日都到谷中,時日一久厭煩了這種日子;也嫌棄了自己,所以不想再來谷中。

就這樣患得患失,思慮紛煩地煎熬了十多日。到第十七日上,等了一上午還不見武忌前來。連午飯都沒心思吃的凌雪衣,出得菊花谷,下翠微山進烈陽城,一路打听著找來兵部侍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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