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見如故

凌雪衣靜靜候在廊下陰涼處,剛好消消身上暑氣。

剛才自谷中一路疾行飛掠而來,入城後雖恐驚世駭俗,不曾施展身法。但一路奔行,確也出了一身香汗,此時皮膚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兒。

廊下偶爾吹過一陣風,拂過身體,涼沁沁的甚是清爽,舒暢愜意。

武夫人吃過午飯,身子略有些倦乏,正斜倚在花廳的臥榻上休息。

剛听前院傳話的小廝來稟,說府門處有位氣質月兌俗的女子來找少爺,問夫人請到哪見客合適?

這武夫人的貼身女婢也是個有心計的,見門房齊伯讓人來問夫人在哪見,而不是問見不見。心中自然知道這來人不一般,恐怕是需要夫人見上一見的。

婢女走至榻前,輕輕地呼喚:「夫人……夫人……醒醒啊……夫人……「

「額……嗯?……」武夫人剛入睡不深,叫了幾聲便自醒來。

婢女把剛才小廝傳過來的話給夫人講了一遍,武夫人一听說有位女子要找愛子。沉吟了一下,吩咐那小廝回去告訴門房齊伯,把人帶來後花園花廳里來,夫人要見一下。

凌雪衣在前面小廝的引領之下,向府中後園行去,一路上園中曲廊石亭,臨湖水謝,石雕假山,盡顯清幽致雅。

武夫人心里正嘀咕著,這從未有女子來找過武忌,今兒這位又會是什麼來路那?

正琢磨著,見小廝引著一位十八九歲白衣似雪,眉目如畫,姿容清麗月兌俗如畫中神仙般的女子,蓮步生姿,行至廳中來。

武夫人一生中倒也見過許多美貌女子,但似這般氣質月兌俗,容顏絕美的女子還真是第一次。

凌雪衣進至花廳,見在廳中正位之上端坐著一位約三十多歲的美貌婦人,端莊秀雅,自內而外透出一般雍容氣質,臉上露著親切的微笑,讓人一見之下倍感親近。

兩人互相打量著,都為對方的氣質所折服,心生好感,莫名有了一見如故的感覺。

武夫人笑吟吟的開口道:「喲!這是從哪幅畫中走出來的仙女呀?連一絲煙火氣都不帶,真是個超凡月兌俗的美人呀!」

凌雪衣見武夫人見面就夸贊自己,心中羞澀,面上微微一紅。向著武夫人微微一福,施禮道:「夫人謬贊了,夫人才是難得一見,風華絕代的絕色麗人呢!」

互相「吹捧」之下的兩位美女,無形中好感又加深了一層。

「還沒請教姑娘芳名?武夫人出言相詢。

「小女子名叫凌雪衣。」凌雪衣回道。

「雪衣……雪衣……凌雪衣……」武夫人細細品味。

「好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好意境!」武夫人由衷地稱贊道。

凌雪衣听武夫人這會又夸自己名字,心中暗道:「這武忌眉眼間倒也有幾分似武夫人的模樣,便是這抹了蜜般的小嘴也像極了武夫人。」

武夫人起身行至凌雪衣身旁,親熱地拉著凌雪衣的手,一起坐到偏坐之上。側著身向凌雪衣問道:「雪衣姑娘,你找武忌這個小混蛋干嗎?你們又是如何認識的呀?」

凌雪衣听武夫人稱武忌為小混蛋,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張機靈中又透出幾分調皮的臉龐來。忍不住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凌雪衣本來生得極美,只是性子恬靜淡然,又喜穿白衣,自有一股清雅月兌俗的華貴氣質,讓人莫名心為之所攝,心生了不敢親近之感。

但這會心一笑,就如那風拂過一泓秋水蕩起的陣陣漣漪,一株春花嫣然綻放于微醺的午後。武夫人雖是女子但也就之目眩,為之痴迷。

凌雪衣輕笑道︰「我這徒兒是乖張跳月兌了一些,不過混蛋倒算不上,倒似那頑皮的小猴兒一般。」

武夫人听凌雪衣口氣與武忌極為熟稔,又稱之為「徒兒」,心中奇怪,真不曉得忌兒何時與她相識,又何時成了她的徒兒?

凌雪衣繼續說道:「他已經十幾日沒去谷里習練功夫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我心中實在牽掛,這才冒昧尋來。」

接著,凌雪衣便把武忌如何誤入菊花谷,又何如拜師學藝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武夫人說了一遍。

武夫人這才明白武忌這一年來風雨不誤去翠微山做些什麼,原來是瞞了家里在菊花谷同凌雪衣在習練武功。可也正是同凌雪衣拜師學藝這一年,武忌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看來這作為師父的凌雪衣起到了言傳身教的作用。

武夫人心中感激凌雪衣,所以言詞之中不吝贊美之詞,兩人相見恨晚,相談甚歡。

後又談及凌雪衣的身世,知悉她是個不知父母的孤兒,自師父去世後,便一個人孤苦幽居在菊花谷。武夫人愛心泛濫,竟自傷心的落起淚來。拉著凌雪衣的手兒,怎麼看著怎麼順眼,目中滿是憐愛疼惜的慈母神情。

其實這凌雪衣的年紀也就比武忌姐姐武菱小上幾歲,只是武菱三年前嫁去了越國之南極遠的南郡縣,這幾年都不曾回來。思女心切再加上對凌雪衣身世極感同情,所以觸發了武夫人的慈母情懷,對凌雪衣生出了似兒女般的舌忝犢之情。

凌雪衣本來就對武夫人印象極好,這番深談下來更是從武夫人身上體會到了長輩般的關愛之情,心中對武夫人更感和藹可親。

武夫人拉著凌雪衣的柔荑,望著其絕世容顏,忽然心里萌生出一個念頭來︰要是有這麼一個女兒該有多好!

武夫人柔聲對凌雪衣說道:「雪衣姑娘,你也不必擔心武忌,他是被封了官,進宮伴駕陪讀去了。要我說你也別回谷里去了,一想到你一個人孤憐憐地獨自生活,我這心里就酸酸的不是滋味。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凌雪衣听得武忌原來既沒病倒也沒去外面瘋跑,更不是厭倦了隨自己練功。而是被封了官陪皇帝讀書去了,也頗感意外,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便輕松地說道:「您有什麼話,盡管說吧。」

「雪衣姑娘,既然你自幼便無父母,師父又不在了,也沒其它親人。我收你做我的干女兒如何?這樣你也就又有了親人不是,你也不再孤苦一人,過那孤伶伶的日子。」

「啊?……」凌雪衣怎麼也沒想到武夫人會生了這番心思,一時愕然。

「怎麼,你不願意嗎?」見凌雪衣怔怔的不說話,武夫人略感失望的追問道。

凌雪衣倒也不是不願意,只是武夫人提的突然,一時間還沒想好。

轉念間忽又想到一事,便怯怯的說道:「夫人,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我是武忌的師父,認您做干娘這豈不亂了輩分了?」

武夫人听凌雪衣這麼一說,心里想著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武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咱們就結拜為異姓姐妹,你看如何?「

「啊?……」凌雪衣聞言瞬間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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