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折柳仙君 第十八章     特殊來客

作者︰江山夜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江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他拿著清竹,站在山巔朝下望,一片雲霧繚繞當中,自他身後密密麻麻懸了上千柄劍器。

雲朵從他身旁飄過,劍器懸停震顫,隱約的,江明自雲層中看到了一道影子。

那影子很模糊,怎麼努力都看不真切,但帶給他的感覺卻無比熟悉。

于是他抬起腳,身後劍器瞬間鋪在他腳下,一條由成千上萬柄劍組成的天路出現在他腳下。

加快步子,他朝雲層中隱約出現的身影大跨步走去,可那人影看似近在咫尺,卻無論如何都踫不到,看不見。

每當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看清楚對方面貌時,對方便瞬間又出現在極遠的地方。

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大跨步跑起來,身後懸停的劍器愈發震顫起來,一陣令人心悸氣息散發開。

終于,江明觸踫到了那道身影。

可讓他驚愕的是,那背對他的身影,就像是根本不存在般,伸向對方的手毫無阻礙的穿透了過去。

「這……」

一陣清風拂過,將面前人身影徹底吹散,好似從未出現。

雲霧散去,在江明面前,出現了一柄斜插的劍器,血液滲透了劍器,那本就有些殘缺的劍被染的猩紅。

眯起眼,正在他剛想要抬腳走進那柄劍時,自劍器當中,一股恐怖氣機猛得迸濺出來。

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江明額頭滲出冷汗,猛地自床上坐起。

緩了緩神,江明伸手迷惘般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左顧右盼了一番。

「剛才……那是夢麼。」

可這夢也太真實些,那柄斜插的劍器到底是什麼。

「你醒了。」

正思索間,一道帶著驚喜的清脆聲音響起,只見李卿月坐在床邊,依舊是那襲藍色長裙。

「小殿下?」

江明有些驚訝,他看著李卿月,有些疑惑道︰

「小殿下怎麼在這?」

「沉淵被抓起來了沒?」

腦袋依舊有些懵,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玄武街上對陣沉淵的那天。

李卿月望著江明,一想起沉淵的事情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便泛起些許怒意。

或許,是在責怪眼前少年的莽撞吧。

「為什麼要一個人去擋沉淵?」

她語氣帶著困惑,但其中也夾雜幾絲不易察覺的責怪與慍怒。

江明怔了怔,他察覺到了李卿月話語中那絲隱含的責怪,心中竊喜的同時,不由得語氣低了些︰

「易風擋不住他的。」

「更何況,我是平魔司總司長,維護帝都秩序在我職責之內,總不能干看著同僚送死。」

李卿月低下頭,她心中泛起絲波瀾。

只是為了承擔應有的責任,便可以把命都豁出去麼……

鬢角遮蓋臉頰,看不清面容,她沉默了許久,忽然道︰

「下次不許這樣了。」

語氣強硬,似乎難得在江明面前擺起了身為小公主的威嚴,但他卻清晰的從其中感受到了一絲懇求。

沒什麼矯情的話,更像是個傲嬌的孩子,在情緒表達上十分笨拙,卻能讓江明時時刻刻能感受到她那種倔強的關心。

心中流過一陣暖流,江明笑了,他點頭,難得生出些大膽的想法,調侃道︰

「全听未婚妻大人吩咐。」

既然要追李卿月,若是一直規規矩矩的稱呼小殿下,那估計要追到猴年馬月才有進展。

李卿月猛地怔住了,緊接著那絕美臉頰便上清晰浮現出兩抹紅暈來,有些支支吾吾的責怪道︰

「你以後莫要跟周國師家的那獨子出去喝,喝……花酒。」

「這才多長時日,你你……你怎麼能學這些東西。」

說著,她語調越來越低,手忐忑般不停捏著裙邊,整張臉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像個市井流氓……」

最後這句話,就如同蚊子聲在耳邊一樣,江明費了好大勁才听明白。

愕然望著反應如此劇烈的李卿月,心下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這姑娘也太可愛了些。

不過旋即,他又想起了醉紅樓那件事,解釋道︰

「我只是單純去醉紅樓嘗嘗酒,沒有做其他的,更不是喝花酒。」

「然後,關于醉紅樓的事情。」

「小殿下,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道歉還是該道的,畢竟醉紅樓那麼大的產業,縱然是已經開始重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恢復的。

面頰依舊帶著紅暈的李卿月,此刻听江明提及,看這他滿臉誠懇的樣子,不由得笑起來︰

「不礙事的,畢竟損失定江候府都盡數賠給我了。」

「只要就別覺得心疼就好。」

她說著,難得跟江明開起玩笑來。

江明也跟著憨笑,然後他雙手嘗試著扶著床榻撐起身子,讓他驚訝的是,身上那些嚴重的傷勢似乎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我這是……昏迷多久了?」

「有三日了。」

李卿月說著,她站起身來,伸手扶著江明,小心翼翼的慢慢用力,眸子里神色十分認真。

「我想出去走走。」

江明說著,他笑了笑,望了望身旁小心翼翼的李卿月,說道︰

「小殿下,我恢復的差不多了,不用扶。」

說著,江明從床榻上站起,腳上汲著鞋子,拖沓著鞋子朝房門外走,整個人除了氣色差些,其他傷勢已經基本無礙了。

李卿月依舊有些擔心,她跟在江明身後,兩人一同走出了房間。

剛出門,感受著略帶粗暴的陽光,江明伸了個懶腰,他眯起眼楮,無意間撇了一眼院落中的涼亭。

這一眼,讓他表情猛地僵硬下來。

只見那涼亭里,長條凳上斜躺著的影子,那一襲寬大道袍,俊秀面容他再熟悉不過了。

如臨大敵般,江明立刻將手放在腰間清竹劍上,朝前跨了一步,將李卿月護在身後,他眯眼,沉聲道︰

「沉淵,你為什麼會在這?!」

正平躺在長條椅上打盹的沉淵,被江明一聲質問給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他抬腳挺身,由躺變成了坐。

「這要問東軒帝怎麼想的了。」

那語氣里,無比平淡。

這幾日他已經完全適應了定江候府中的生活,比初來定江候府時,更肆無忌憚了些。

庭院外,李善秋大跨步匆匆忙忙來到江明身邊。

他附耳到江明耳邊,把關于沉淵的事仔仔細細解釋了個清楚。

「這……」

張了張嘴,他瞬間明白過來東軒帝這是再給他解氣的機會。

抬眸撇了一眼,忽然覺得沉淵有些可憐,明明已經連死期都清楚了,還要被送到自己這忍受被折磨的風險。

但那絲憐憫只是存在一瞬間便消散了,畢竟他可是被沉淵打了個半死,哪還有閑心可憐對方。

「那少主,這個小道士該怎麼處理?」

李善秋輕聲道,他時不時撇一眼江明額頭那柄斜插著的斷劍,心下有些欣慰。

看來,劍滎融合的很好。

沉淵面色也認真起來,他望著江明,一襲道袍無風自動。

雖然眸子中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袖袍下微微攥緊的拳頭便表明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畢竟,眼前這個少年哪怕想出些再殘酷的刑法,他也沒有反抗余地。

但江明只是撇了他一眼,滿臉無所謂,說道︰

「任由他去吧,反正就一個月時日。」

「讓他好好享受下行刑前這一個月吧。」

說著,也不管一臉愕然的沉淵,江明抬腳便走,如果沉淵一個月後不受刑的話,他是非常樂意去折磨一下這個讓他走了趟鬼門關的人。

但現在他都已經注定是個死人了,一身內力被禁錮,每日只能數著日子去等死。

已經夠慘了。

江明想著,他打了個哈欠。

……

江明醒來之後的日子里,再次開始了儲存極點的念頭,于是他再次過上了那種每天揮汗如雨的日子。

畢竟如果沒有底牌,以他第五境的實力,真的很沒安全感。

而他也發現了自己額頭上那個劍滎印記,一番追問,在劍靈與李善秋的講解下,他開始認識到劍滎的恐怖。

可以說,只要召喚出劍滎中存儲的劍招,在關鍵時刻,不亞于極點狀態下揮的那一劍所造成的威力。

于是這些日子,江明每天除卻清早便起來練劍,剩下的時間都在琢磨那神秘的劍滎。

他也對那個夢的起因逐漸開始了解,因為自己額頭上的劍滎印記,與那天在夢中見到的血色劍器一模一樣。

想來兩者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只是目前還不清楚那個夢預示著什麼。

定江候府這幾日,開始陸陸續續來了些客人拜訪。

首先來的是刑部尚書王葵,他帶了些珍貴的藥材,說是江明大病初愈,需要補一補。

江明自然是欣然收下,順便好好招待了對方。

隨著江明在醉雲京地位水漲船高,定江候府名聲再起,越來越多人開始關注起這個隱隱有再次崛起之勢的老牌勢里。

江明對這一切並不奇怪,只有實力到位了,才會真正引起別人的尊重,這是他很小便懂得道理。

後來,太虛一脈紫君,靈清一脈靈衫玉,以及各個勢力繼承人,都帶著禮物陸續來定江候府拜訪。

每個人對江明都是噓寒問暖,送的禮物一個比一個珍貴,他自然不論好壞照單全收。

畢竟現在定江候府真的挺窮,若是能趁這個機會撈一波,便是極好的。

李卿月沒有搬回宮里,江明怎麼可能讓她這麼輕易就走了,一番死纏爛打之下,終于勸的她同意多住幾天。

這幾日,非常和睦。

哪怕是沉淵,對這種和睦有時候都感覺恍惚,本以為江明說不找他麻煩只是嘴上說說。

可事實是,江明確實一次麻煩都沒找過他,對沉淵為什麼大鬧醉雲京的事情也只字不問,讓他一時間有些模不著頭腦。

就在日子緩慢進行中時,定江候府,來了位讓江明極為驚訝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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