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折柳仙君 十七章  李卿月暫住

作者︰江山夜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李卿月面帶憂色,一路小跑進江明房間,剛巧和正要從房間里出來的李善秋撞了個正著。

「李管家。」

兩人短暫愣神之後,李卿月急忙問道︰

「江明,他怎麼樣了?」

「回小殿下,少主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但是因為傷勢過重,估計要養一段時日才可以下床。」

李善秋說著,他的話語讓神色慌張的李卿月不由松了口氣,但旋即又皺起眉,問道︰

「他傷的很重嗎?」

李善秋點頭,他讓出了擋在門口的位置,讓李卿月可以看清房間里的景像。

江明身上的衣衫並沒有來得及更換,渾身上下被鮮血染紅,呼吸看上去依舊很微弱,但好在平穩了許多。

看著眼前這個前些日子還與自己談笑風生的少年,如今渾身是傷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李卿月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兩三步從李善秋面前經過,她迅速來到江明身邊,從長裙內襯衣兜當中拿出一瓶藥粉。

抬眸望了一眼少年蒼白的面容,她用手順了順長裙,坐在床榻邊緣,美眸流轉,輕輕將那藥瓶中的粉末倒出來了些。

「這是醉雲京最好的療傷藥。」

她這樣說著,話語落到李善秋耳中讓他不由得苦笑了兩聲,說道︰

「小殿下,少主受的傷勢已經被控制住了,就算不用藥過個數日也可以恢復過來。便是要上藥,定江候府里的也足夠用了。」

「那靈暈散是陛下給您保命用的,全天下都沒有幾瓶,您還是留著吧。」

可在他說話間,李卿月已經將藥粉倒進手掌,一點點倒上江明的傷口,伸出手輕輕將藥慢慢敷均勻。

動作很輕,似乎生怕弄疼了江明。

感受著手指上傳來少年肌膚的溫度,她白皙的臉上不由升起紅暈來,故作鎮定的回答道︰

「我那里還有一些,如果不夠我可以問父皇要點,藥不就是用來救人治病的。」

說著她語氣頓了頓,回眸又撇了一眼江明,低下頭︰

「只要能對傷勢有好處,便是用再好的藥也無所謂。」

李善秋笑了,他有些感慨的嘆了聲︰

「少主這輩子能娶您這樣的姑娘,也是福分。」

李卿月的臉更紅了,出乎意料的,她居然沒有對這話生出不悅的心思。

近些日子,身旁的丫鬟們整日都在討論江明,從紅鶯街那一劍,到硬抗沉淵,講的繪聲繪色。

看著那些丫鬟眼中時不時閃爍出的崇拜,她打心底里替江明高興,同樣也慢慢升出一股別樣的情緒來。

她不懂這種情緒,只是覺得,似乎這幾天腦子里老是這個男人的身影,想要見一見他,再同他說幾句話。

自古以來的姑娘,誰又不希望自己丈夫是個英雄呢。

更何況近些年來父皇年事已高,生出退位的念頭,喜歡權勢的姐姐對她百般打壓,更是讓這個討厭玩弄是非的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哪怕已經跟姐姐幾番表態她對皇位沒有任何垂涎,但姐姐依舊不依不饒,又怕擾亂父皇與姐姐的關系,她便只能獨自一人扛著諸多委屈不能與人訴說。

這個時候,忽然多出來個只得依賴的人,對她而言,是一種幸運。

就如同船靠了岸,可以安下心來。

雖然父親給的醉紅樓被他一把火燒了,可最後定江候府的人還是如數把賠償都送到了自己府上。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呢……

想到這,李卿月美眸不由泛起一陣笑意,若是江明醒過來看到自己,不知道這事他該怎麼解釋。

還真是想想就有趣。

李善秋自然不清楚她在想什麼,看著李卿月正認真給江明敷藥,便覺得自己在這似乎顯得有些突兀了。

嘴角上揚,他輕輕跨出房間,將房門關上。

轉過身,不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當視線落到身前時,看著眼前出現的刑部尚書與沉淵,李善秋帶著笑意的面容驟然沉了下來。

「王葵,你這是什麼意思?」

自家少主傷勢才剛控制住,這時候把凶手帶來,是想讓對方看看自己少主被打成什麼樣子?

一股劍意,再次自他身上升騰起來,刑部尚書王葵望著如同暴怒雄獅般的李善秋,不由面色微變,苦笑了兩聲︰

「李老哥,我也只是奉旨行事罷了,你可別誤會。」

雖然同為大宗師,可他見了李善秋還是得叫聲老哥,畢竟大宗師和大宗師之間,也差了很大一截。

一階大宗師看十階大宗師,跟第一境看第九境沒什麼區別。

說著,他急忙解釋起來東軒帝的旨意。

望著氣勢緩緩落下來的李善秋,他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趕忙問道︰

「劍魁的傷怎麼樣了?」

「我帶了不少療傷聖藥,怎麼樣也不能耽誤劍魁的傷勢,李老哥快讓我進去,先治傷才行。」

說完,他也不顧這麼多,急急忙忙便要往房間里闖,畢竟如果江明出了事,那奉旨的他也逃不了處罰。

沉淵低著的頭抬了起來,他撇了一眼李善秋身後的房間,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惋惜,還帶著些快意。

惋惜是因為對一個天才隕落而感到可惜,快意是因為打擾他計劃的人最後也和他落了個共赴黃泉的路子。

沒人比他更清楚江明的傷勢,那傷勢除非第一時間便用上等聖藥來補救,否則必死無疑。

東軒帝國肯定是有上等療傷聖藥,甚至可能他身邊這位刑部尚書此行便已經帶來了,可那又怎麼樣。

離受傷四五個時辰,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死的不該是他的……」

沉淵想著,他始終是惜才的。

他的目標只有李澤一人罷了,江明若是不攔他,現在絕對一點事情都沒有,更不會這麼年輕就夭折。

但事情沒有如果,死了就是死了。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只見李善秋伸手攔下了王葵,滿臉怒意,冷哼道︰

「若是等你的藥來,我家少主早就涼透了。」

王葵的手抖了抖,鬼使神差的,他駭然道︰

「劍魁,真涼了?!」

李善秋︰「……」

還刑部尚書,正反話听不出來?

這也就是他年紀大了,脾氣好不少,若是換以前,他早一劍劈了這虎頭虎腦的老匹夫。

「少主已經無礙了,小殿下正在里面為他敷藥,你這老匹夫進去干什麼?」

話音落下,王葵和沉淵同時怔住了。

「怎麼可能?!」

沉淵猛地抬起頭,他看了李善秋一眼,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

療傷聖藥這種東西,在各大勢利都是極為罕見的,一般都是在各帝國國庫當中儲存。

可他忘了,這里是定江候府啊。

當年三大帝國唯一劍意境強者的故居,似乎有療傷聖藥也不奇怪。

那個年輕人,還真是命大啊。

王葵則沒有想那麼多,只見他眸子轉了轉,浮現出一抹曖昧的笑容來,不停點頭道︰

「原來如此,是我沖動了。」

李善秋翻了個白眼,也沒多說什麼,伸手揮了揮,不耐煩道︰

「將這小道士留下,順便把劍法和黃金也留下,你趕緊走就是了。」

對待別人,這位老劍客可不像對江明那般心平氣和。

王葵也習慣了李善秋的脾氣性格,只是哈哈笑了兩聲,擺擺手,回身撇了一眼渾身枷鎖的沉淵。

「走了老哥,這小道士你還是別下手了,留給劍魁處理吧,你要是把人打死了,跟上邊不好交代。」

李善秋點頭,他看著王葵離去的背影,又把目光放在沉淵身上,眯起眼楮,語氣低沉︰

「小道士,等少主來處置你吧。」

言罷他也懶得多說什麼,就像王葵講的那般,被封了內力的沉淵,哪怕是大宗師,也極難從他手底活下來。

三兩步朝著正殿走去,留下沉淵一人在房間前站著,也不擔心他會跑,以李善秋的感知,若是有心留意,沉淵是絕對跑不掉的。

房間里

李卿月將一瓶靈暈散全用光了,但是江明身上的傷口依舊沒有全部被覆蓋住,她有些心疼的望了眼少年的臉。

輕輕嘆了口氣,她輕移蓮步,抬腳跨出房門。

沉淵此刻坐在院落中的涼亭中,正百無聊賴的逗弄池塘里那幾尾錦鯉,見李卿月出門,也只是有意無意的撇了一眼。

顯然,他已經看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心態也極為放松。

龍虎觀這群道士,都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在等死,可偏偏還有閑心坐下來逗魚玩。

李卿月望著他,皺眉。

「你為什麼要殺李澤?」

她對李澤還是有些印象的,那不學無術的家伙跟皇室有一絲血緣關系,有幸能住在玄武街的皇室宗親住宅區,多半也因為他那八竿子打不著的血緣。

說實話,她對那些所謂的皇室宗親並不感冒,也極少跟他們打交道,只覺得他們大部分只會阿諛奉承,是帝國的蛀蟲。

但那不代表著別人可以隨意踐踏皇室的威嚴。

沉淵逗弄錦鯉的手頓了頓,他站起身,面色猛地沉了下去,似乎一提到李澤便忍不住怒意︰

「他該死。」

本該清心寡欲的龍虎觀道士,如今卻顯得情緒波動極大。

只是說完這三個讓李卿月模不著頭腦的字,沉淵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還想開口繼續問話的李卿月。

李卿月見此,也懶得繼續問下去,只是有些生氣的回身,一路順著小路找到李善秋。

「李管家。」

她停在李善秋身前,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目光帶著疑惑望向她的李善秋,背在身後的手有些緊張的扭動。

「那個……」

「這兩天我想留在定江候府,能不能幫我騰個房間出來。」

說著,還不待李善秋回答,她就急忙補充道︰

「我只是,只是覺得江明需要個人照顧,等她恢復過來我就重新回宮里住了。」

「要是實在騰不出房間來,也沒關系。」

李善秋笑了,他意味深長的望著李卿月,正當李卿月覺得臉又開始發燙時,只听李善秋道︰

「小殿下,定江候府大的很,您便是多住些時日也沒關系。」

「這幾日沒來,我家少主還時常提及你呢。」

听到李善秋說江明時常提及她,李卿月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喜悅來,不住點頭,但旋即似乎又想起什麼,連忙搖頭道︰

「住兩日就走,不然父親又要嘮叨。」

畢竟還沒成婚,在這個思想保守的時代,未成婚就住在男方家里,終歸對名聲不好。

若不是江明受的傷實在太重,李卿月這次也不會提出要住在這的請求。

「好,好。」

「那小殿下,我去把外面馬車里等你的丫鬟叫進來,府里下人笨手笨腳的,不如你自己人用的舒心。」

李卿月笑了笑,說道︰

「李管家去收拾房間就好,我去將小月叫進來,每次她都非在外面等我。」

李善秋連忙點頭答應,轉身去整理房間了。

他心里可是對江明和李卿月兩人的關系很著急,畢竟前些年江明為了藏拙導致兩人關系很冷淡。

若是能更近一步,是他喜聞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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