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點頭稱是,見司徒允良沒什麼再吩咐的了,這才轉身往外走。
剛打開門,他就看到王卿往這邊走,眼楮看上去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李嘯連忙低下頭。
王卿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幾步上前,「怎麼樣了?找到大少爺了嗎?」
李嘯搖了搖頭。
「那你還在這干什麼?快點去找啊!」王卿催促。
說完,她進了書房,大步來到司徒允良面前,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來,「淵兒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消息,你說會不會……」
「別胡說!」司徒允良沉聲打斷王卿的話,「我這一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你放心,我是不會讓淵兒出事的。」
王卿聲音哽咽,「可是……」
「人應該在司徒寒那。」司徒允良聲音肯定。
「你確定?」王卿神色微微一亮,「如果真的在司徒寒那里,那就好辦了。」
司徒允良哼了一聲,「司徒寒這是在逼我攤牌。」
「他根本不在乎于鳳茵的死活,幸好我們還有王牌在手里。」王卿拍了拍胸口,隨即雙手合十,祈禱著。
司徒允良看了眼王卿,沒再說話。
……
翌日。
司徒允良一晚上沒睡,一直等到下午三天多,還是沒有等到李嘯的消息。
司徒寒到底把人藏到哪了?
他是真的想要攤牌?
既然如此……
司徒允良看了眼時間,默了默,拿過手機,撥通了司徒寒的電話號碼。
電話過了一會才接通,司徒寒清冷的聲音傳來,「喂……」
司徒允良眯著雙眼,輕笑了一聲,「家主就是家主,這個時候,還能這麼安穩如山。」
司徒寒︰「過獎。」
司徒允良听到司徒寒不咸不淡的話,咬了咬牙,「司徒寒,你不是一直在等我的電話嗎?這樣吧,我們見一面。」
司徒寒淡淡一笑,「也好。」
「我會帶著你想見的人。」司徒允良在司徒寒掛斷電話之前,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好。」司徒寒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三個多小時之後,城郊的莊園……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駛入莊園。
很快,車子停下,車門打開,先是下來三個黑衣男人,後面跟下來的人,正是于鳳茵。
她毫發無損,看了眼左右兩邊的人,徑自進入別墅。
客廳內,有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司徒允良,還有司徒寒。
于鳳茵腳步頓了頓,隨即走了過去。
司徒允良笑了出來,「你現在可以放了淵兒了吧?」
司徒寒靜靜地坐在那里,右手的大拇指指月復摩挲著左邊的袖扣,神色淡淡地看了眼于鳳茵,隨即緩緩豎起右手。
他身後,蘇易點了點頭,立刻讓姜猛將人帶過來。
過了不到一分鐘,司徒淵就被姜猛和手下帶過來了。
于鳳茵走過去,姜猛見狀,用力一推,就將司徒淵推到了司徒允良那邊。
「你們先帶大少爺回去。」司徒允良命令。
他的人立刻帶著司徒淵離開了。
于鳳茵也被帶了下去。
司徒允良含笑的視線再次看向司徒寒,「小寒啊,你還真是大伯的好佷子,難怪咱們兩個這麼心有靈犀。」
司徒寒慵懶地倚在沙發上。
茶幾上,茶已經煮好了。
司徒寒淡漠的視線看著熱氣,薄唇輕輕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那抹笑容之中,蘊藏著人的嗜血。
可他看上去,依舊雲淡風輕的。
司徒允良蹙了蹙眉,心下有些發虛,他輕咳了一聲,站起身,「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司徒寒也沒有抬頭,而是舀了兩杯茶,這才淡淡地開口︰「大伯,坐下來喝杯茶吧。」
司徒允良看得出來,司徒寒這是不打算放他走了。
「你……你什麼意思?」
司徒寒終于抬頭看向司徒允良,挑了挑眉,「不喝一杯嗎?」
司徒允良向窗外看了一眼,深知外面都是司徒寒的人。
「司徒寒,你到底要干什麼?」
司徒寒恍若未聞,看著茶杯上方的熱氣。
司徒允良突然笑了出來,「你打算殺了我?」
司徒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你真的打算殺了我?」司徒允良又問了一遍。
「難道大伯父並未打算用你的命,換你兒子的命?」司徒寒問得理所當然。
司徒允良唇邊笑容頓時消失。
原來司徒寒早就對他們父子倆起了殺意。
他冷笑了一聲,「你這是準備親自動手?」
「喝杯茶吧。」司徒寒坐直了身子,雙手交叉在一起,看著司徒允良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司徒允良看了眼自己的最後一杯茶,「喝了這杯茶,我就要上路了,是嗎?司徒寒,我還真是高估了你的人性,我原本以為你爺爺女乃女乃還在世,再怎樣,你也不會動手殺了他們的兒子,讓他們飽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司徒寒唇邊笑容微微加深了一分,「大伯父放心,我不會讓爺爺女乃女乃知道的。」
司徒允良猛地站起身,「司徒寒!」
司徒寒緩緩抬眸,懶洋洋地看著司徒允良,「大伯父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既然如此,應該也願意代替自己的兒子去死,對嗎?」
最後那兩個字,司徒寒的聲音輕輕的,尾音微微上揚,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能召喚黑暗和死亡的力量。
司徒允良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都知道了?」
司徒寒只是挑了挑眉。
司徒允良確定,司徒寒確實知道司徒淵暗殺他一事了。
暗殺家主,確實罪無可赦。
原來,從一開始,司徒寒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不是他,就是他兒子,他們兩個必須死一個。
司徒允良心底恨意叢生,卻也慶幸,慶幸自己早有計劃……周密的計劃。
他仰頭大笑了出來,「果然是司徒家的人,心狠手辣,不過司徒寒,你還是太年輕了,姜永遠都是老的辣。」
司徒寒聞言,神色之間的慵懶一點一點消失,森冷的視線看著司徒允良。
司徒允良彎身執起茶杯,直接將杯子里有些微苦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放下茶杯。
「這茶我喝了,你現在可以送我上路,不過……我死了,司徒寒,你就永遠都沒機會,再見到你父親。」
司徒寒瞳孔劇烈收縮,那張雲淡風輕的俊顏之上,隱隱沁出震驚之色,「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