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押送軍品(下)

第二十五回 押軍品道途遇悍匪 起爭斗關卡逢故人(下)

陳勇、盧嘉瑞一行到汾州城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陳偏將引導,將車隊引到一個僻靜的大房子後邊,叫出主人來,把貨物交付了過去,收貨的人也不查驗貨物,就收下了。陳偏將還把那馬車折價賣給了收貨的人,然後就了事了。收貨的人也不留飯,只是額外給了一錠銀子,讓陳偏將安排大家吃酒。

這下盧嘉瑞更加疑惑了,既然是軍需品,卻不是在官倉提領,又不運回自己的軍營,似乎交付的也是民間商家。到底是什麼貨色呢?盧嘉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問,又不便多問,因為陳偏將已經說過多次了,不許多問,只管按照他的吩咐辦理就好,多問了也招他厭煩,也顯得他盧嘉瑞不懂規矩。畢竟是軍中之事,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只需要按照長官的命令辦就好了。

陳偏將將折價賣掉馬車的錢給大家分了,這令他們很高興。歷經千辛萬苦,還險些被那伙劫匪算計了,經過拼命廝殺,把劫匪解決了,這幾輛馬車和馬匹成了戰利品一般,算是對這幫英雄們的犒賞,讓他們感覺到底沒有白辛苦一趟。

這一對押運官兵在汾州交接貨物完畢,翌日便趕回忻州。這下是十匹駿馬馳騁,輕松快捷,不日就回到忻州軍營,向王將軍銷差。銷差完畢,王將軍很是高興,慰勉押送官兵一番,又發了些賞錢,然後大家各自歸隊回到自己的營房,繼續平常的軍旅生涯。

在平淡無奇的軍營生活之中,吃飯、操練、閑扯,偶爾自己跑到山頂上去吹吹簫,還每天都保持著站樁扎馬步和練習武功的習慣,雖然也時有熱鬧和刺激之事,這對盧嘉瑞而言,未免有些寂寥,因為盧嘉瑞是個活躍分子,喜歡刺激神經的事情。

在長長的寂寥時光中,扣兒不時跳進了他的腦際,喚起他的記憶和回味,尤其是在夜晚入睡之際。

盧嘉瑞回憶起扣兒那白白女敕女敕的肌膚,細長的手指,水靈靈的眼楮,又想到她那甜美的笑意。他當然回味起那個難忘的午後時光,這是他這輩子都難忘的時候。他陶醉于扣兒被侵入後從被迫承受轉成主動配合的感受,他陶醉于扣兒曼妙的身姿以及沉浸于快樂的那幾分狂野。

扣兒是盧嘉瑞這一生中頭一個女人,是扣兒讓他頭一次體會到男女之事的無限快慰,只可惜,就那麼一次的癲狂,就算萬千的歡喜也無從盡情表明了去。

當然,盧嘉瑞也很想念自己的新婚妻子,他正式婚娶的妻子,那段無所事事卻是每日浸泡在歡愛中的時光,那是他有生以來最愜意的一段日子。

盧嘉瑞沒有想到,父親母親們一直要為他找媳婦,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不想在這次投軍從戎的途中,竟在不經意之間,他就遇上了自己的畢世姻緣。

欒小姐端莊、賢淑、溫婉,想必一定能得到父親母親們的喜歡。這樣的美好姻緣,算是他的福分和造化。這也增添了他對于命運未知的更多幾分敬畏。妻子不似扣兒那般率性,但萬般的柔情蜜意足以把人都融化了。妻子的那種溫婉、嬌媚姿態煞是有些楚楚可憐模樣,總是讓他的男子漢雄壯精神油然勃發,想著去征服她、去庇護她!

現在相隔相離,盧嘉瑞更加記掛這柔弱中卻帶有幾分剛強的女子,不斷想象她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至于家里,盧嘉瑞倒是不太想那麼多,他知道有父親在,一切都會井然有序,事事按部就班。收田租,養豬、養雞、養牛、養羊,都是父親干了一輩子的事情,不會出什麼差錯。父親雖然不會像他盧嘉瑞那樣,常想出些別樣的點子,不會有什麼新門路,但默默守成,原也是綽綽有余。似乎父親畢生的責任就是守護家業,保護家人免受饑寒苦累。他覺得,父親一直做得很好,是個好父親。

雖然在他的攛掇下,父親在鎮上開了藥鋪,又到縣城開了,父親慢慢的有些想得開了,又不得已同意自己投軍加入行伍,但他覺得父親始終還是個因循保守之人,想著一生平淡恬靜而過。

但是,他盧嘉瑞則不想像父親那樣過一生,他覺得他要過更有意思、更歡樂、更激動的生活,享受人世間的刺激和精彩,終老時才不悔曾經此生。

對于盧嘉瑞而言,娘親則有點像個迷,他一直就不太清楚娘親的身世。他不知道娘親老家在哪里,他沒有外公外婆,他從來沒見過娘親回過家或走訪自己的親戚,也沒見有娘親的親人來家探望過她。父親和娘親以及其他任何人也都沒有談論和提及過娘親的家和她的家人親戚。他長大一點,懂事了的時候,他就感到很奇怪,問父親,父親卻異常嚴肅的告誡他不要問。盧嘉瑞是一個很快就明白事理的孩子,于是他也就不再提起這類事情了,雖然一直還是困惑不已。

盧嘉瑞還是很為他的娘親自豪,娘親比大娘二娘更有學識,見識也寬廣多了,甚至很多時候她比父親還更有見地,家里不少事情都是娘親拿的主意。娘親還很有些詩書學問,有主見,通情達理,小的時候就是娘親教導他,開始他的經學啟蒙。

盧嘉瑞覺得,娘親的愛護和教導讓他受益極多。這回遠在他鄉,久別家里,他更想著在家里在娘親身邊的好了。

大娘和三娘對他也是很好,但終究沒有那種極深的親緣的感覺,沒有自己的生身娘親那麼親近。

單先生是個很不錯的師傅,能文能武,有學問、有經歷、有見識,能遇上這樣的先生,盧嘉瑞覺得是自己的幸運。雖然沒能在科場上得意,但他覺得那完全不是單先生的學識不夠或者教得不好,而是他自己沒有足夠努力,也許還有就是自己本來就無意于科場得意。

這回好了,自己從軍以來,除了堅持練功習武,還不時回首思量單先生的教導,無論是文是武,單先生的授業對盧嘉瑞來說,都算是一直很受用的了。沒有單先生在身邊教導和指點,盧嘉瑞不時覺得若有所缺,似乎很多的事理還不能夠明了。他父親跟他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的含義現在總算有所感悟了。

正當盧嘉瑞以為軍旅生活就都將在這麼平淡無奇中度過的時候,陣仗可就找上門來了。

大宋國北邊的遼國,雖然內耗不斷,強盛不再,每年收受大宋的歲幣,但依然還時不時縱兵侵擾大宋邊境,肆行搶掠。這等馬背上的游民騎兵,彪悍殘暴,來去飄忽,所過之處,往往劫掠一空。搶掠牲畜財物自然不在話下,還殺男丁擄女子,一陣擄掠過後,常常是村鎮一空,人民家破人亡。

大宋有駐邊的防兵,但戰力卻比那游牧民族騎兵遜色不少,且也不是正規的攻防戰,遼兵來去無常,飄忽不定,防不勝防。踫到小股游騎侵擾,接到警報,附近駐守的邊兵出動防御截擊。擾邊的遼兵游騎意在搶掠,並不戀戰,除非遭遇上了才廝殺一陣,殺不過就舍棄所搶掠之物遠飆,打贏了就裹挾著財物女子而去。邊兵戰力並不強,也無法縱深遠追,只好干瞪眼。

有時遼國邊將也有狂妄的,統率大隊兵馬,深入進攻內地城池搶掠,這時戍邊將帥需警報朝廷,等朝旨下來,周邊駐軍方能出動,協同迎戰御敵。

這日,早飯剛過不久,正在操演,代州守將程虎將軍的信使快馬趕到,投書王將軍,報稱有遼兵騎兵大隊一路搶掠進犯如代州境,我軍出擊不敵,退守代州城,正被圍攻,情勢危急,請王將軍急速出兵救援!

王將軍接過書信,看畢,對信使說道︰

「程將軍的急報本將軍清楚了,你回去稟報程將軍,本將軍即刻上奏朝廷,並做好一切出兵準備,等皇上聖旨下來,馬上出兵救應。」

信使再次下跪叩頭說道︰

「這次敵兵勢大,意在破城擄掠,代州情況很是危急,程將軍命令小卒務必求王將軍立刻發兵,抄敵後路,到時程將軍出攻城外,內外夾擊,定可扭轉戰局。否則代州城極有可能陷落敵手,代州一旦失陷,胡虜可能就會進一步來攻忻州,連城涂炭,大家都難以向朝廷交代!」

「個中厲害關系,本將軍自然清楚,但本朝規矩,沒有朝廷旨意,駐軍不得擅動,本將軍不能違反禁令!」王將軍無奈地說道。

「救兵如救火,一旦耽誤,戰機盡失,將軍!」信使看來是個能言之人,懇求道。

「你不必說了,本將軍得謹守朝廷規矩,你回去稟報程將軍,叫他死守城池,不要出戰,堅持幾天,朝旨一旦下來,本將軍即刻出兵救援!」王將軍堅定地說道。

「是,將軍!小卒回去稟報程將軍,死守代州城!」信使只好應道,轉身離去。

「慢!」王將軍叫住信使,問道,「你出來時代州城被圍了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小卒出城時,代州城東西北三個城門已經被圍,程將軍趁南門尚能通行,派出快馬急報朝廷,也同時向王將軍求援。」信使稟報道。

「你現在回去恐怕代州城四面都已經被圍困了,無法進入城里去了。這樣吧,本將軍派人護送你回去。」王將軍說道。

「偏將陳勇听令!本將命你護送代州信使回代州城去,不得有誤!」王將軍下令道。

「末將遵命!請將軍允許末將挑選帶領三五精騎一同護送。」陳勇出列應命道。

「好,軍中勇士隨你挑選,一定要確保代州信使回到代州城,向程將軍轉達本將救援音訊!」王將軍說道。

偏將陳勇要挑選勇士一同護送信使殺回代州城,他會挑選誰?他們又將如何殺進被遼兵重重圍困的代州城呢?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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