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識厲二少

「听聞忠烈公府上新認了個義女,成了府上的四小姐,」岳雲公府的二少爺厲川然,輕輕啜了口杯中的果酒,欣賞完美人,似是無意地突然出聲。

「莫不是位更美的佳人,所以才不舍得帶出來?」朱色玄紋衣袍,略有些隨意地挑了挑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分外勾人,厲川然話鋒一轉。

其他人,都也是最近才得的消息,一時間,對這個猶如天降的四小姐,也是起了幾分興致。

「額—」沈氏一僵,細長的眸間生出些許惱意,這個厲二少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

「哪兒的話,」沈氏堆起笑臉,到底是圓滑的一家之母,輕飄飄地就來了個說辭,「這府上的四小姐剛來,興許是水土不服,這幾日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怕病懨懨的擾了大家興致,這才沒有帶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去看望一番了—」一展手里的折扇,厲川然似笑非笑,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這—」沈氏黛眉微蹙,面上有了些不悅之色,這個厲二少爺,是听不懂話還是故意作對怎麼的。

「然兒!—」旁側的辛夫人見狀,對著厲川然輕斥了一聲,眉眼間也有了些厲色。

厲川然挑了挑眉,也沒再開口了,總算收斂了些性子。

見著厲川然終于安分了下來,沈氏松了口氣,端坐著,招呼著眾人。

糕點瓜果,清酒小酌,談興正濃。

厲川然舉著酒杯,勾人的桃花眼一轉,半歪著湊到越澤的旁邊低聲道,「越大,咱倆不如去瞧瞧那傳聞中的四小姐?」

厲川然跟越澤,乃是發小,雖然看著一輕佻一穩重,二人的性情大有不同,但平日里的交情,卻是極好。

越澤神色淡然,俊顏無波,低聲回了一句,「厲二,別忘了這是別家府上,不可胡鬧。」

厲川然模了模鼻子,又端端正正坐好,知道越澤素來清淡冷漠的性子,也是關心自己怕鬧出事來,沒跟他計較。

「母親,」厲川然抬眸,對著自己旁側的辛夫人小聲地喚了一句,「孩兒內急,先行離開片刻—」

辛夫人側過頭來,見著厲川然蹙著眉頭的樣子,也是半信半疑,「可別去太久,早些回來。」

「得咧—」厲川然一挑眉,站起身來,跟著一旁候著的家丁,走出了涼亭。

這皮猴,辛夫人笑罵一聲,擺了擺頭,又開始跟著眾人言笑晏晏起來。

越澤抬手,輕抿了抿杯中果酒,見著厲二少離開,頗有些無聊。

目光掠過那道素紗,正巧見到那位大小姐正看著自己,出于禮貌,越澤勾唇,下意識地回了一笑。

而都寄語,卻只覺得越大少對著自己一笑,高雅清華的氣質,似不染縴塵的雪山之巔上的雪蓮,頓時覺得其他人相較起來就是帶著世俗之氣,不由得有些看呆了,小臉上,也飛快地掠過一抹嫣紅。

「大姐姐,」將都寄語粉腮含羞的模樣看在眼里,都玥景也是痴痴一笑,挽著都寄語的手臂,「侯陽王府的越大少爺溫潤如玉,清華耀耀,景兒覺得,跟大姐姐也是般配的緊。」

都寄語回過神來,見著比自己稍小些的胞妹打趣自己,也是一笑,素手輕掐在她的腰間,「就知道打趣我,到了你議親的那日,姐姐我非得好好還回來—」

靜靜端坐在一旁的都孜茉,徑直輕搖著手里淡淡白色紈扇,執起面前的果酒,淺淺地啜了一口。

另一邊,厲川然跟著帶路的家丁,繞過了一座假山,隨即提氣一躍,便不見了身形。

錦繡閣內,日頭稍大,院牆處有棵高大繁茂的梧桐樹,正好適合乘涼。

水夭夭搬了架美人榻,扯了兩片葉子遮在眼楮上,翹著個二郎腿,搖著一把藍色紈扇,素色的小白鞋一點一點,半躺著好不愜意。

唉——

水夭夭嘆了口氣,來了好幾天了,這找石墜子的事兒,還一點頭緒都沒有,神力也沒有恢復,就沒有一件順心的。

「原來府上的四小姐,是這麼個形象,倒還真讓人開了眼—」冷不丁地響起一道男聲,帶著磁性,有些悅耳。

一把扯下眼楮上的綠葉,水夭夭抬眸,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院牆上,正站著身形頎長,扇著手中折扇的一道人影,可不就是借口內急的厲川然。

「你誰啊—」一張口就有些沖,水夭夭支著小腦袋,搖著藍色紈扇的手沒停,直接回了過去。

「呵—」厲川然輕佻地笑了一聲,一雙漣漣生輝的桃花眼一勾,「看四小姐的樣子,可一點兒都不像水土不服身體不適的樣子啊—」

水土不服身體不適?

尼瑪,咒她呢。

水夭夭坐起身來,見著厲川然那賤痞的笑容,登時就有些不善起來。

本來吧,她這正憂著心呢,還半路殺出個人,還貌似咒了她一句,這心情,直接就垮了下來。

「唰—」

水夭夭抬手一揮,將手中的兩片綠葉,向著厲川然,帶著力道射了過去。

沒了神力,她水夭夭,也不是個廢的。

水國的世界,其實跟地上也沒太大差別,水皇雖然疼她,作為下一代水神,該讓她學的東西,可是一點沒落。

厲川然面色不見驚慌,一撩衣袖,縱身一躍而下,毫不費力地躲了過去。

「嘖嘖—」厲川然落地站定,一展手里的折扇,頗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說出的話,卻是極為欠扁,「女孩子家家的,這般暴力當心以後會嫁不出去—」

「呸!」

水夭夭唾了一聲,這廝,怎麼感覺跟楚烠那條狗有的一拼,除了沒有楚烠那般一言不合就吊著她的小命。

「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見著水夭夭一臉鄙夷,厲川然頓時覺得,內心有些凌亂。

他厲川然,岳雲公府二少爺,也是豐神俊朗,面容英氣逼人的好不好,這妮子,對著他這張臉,居然如此嫌棄。

「管你是誰—」水夭夭又躺了下去,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給,一只手枕在腦後,一只手搖著藍色紈扇。

「本公子,可是岳雲公府的二少爺厲川然—」厲川然挑了挑眉,撩了撩衣袖,眉眼間皆是傲氣。

「哦。」

水夭夭眼皮都沒抬一下,喉間溢出淡淡的一個字,听上去,就很敷衍了。

「在這帝都,本公子可是極為有名,厲害的緊!—」見著水夭夭如此淡然的反應,厲川然登時就炸毛了,一揚聲調,接著開口。

眼眸一眯,水夭夭抬眸,總算有了反應,「那,你對這帝都,可是無所不知?」

「那是當然,」厲川然頷了頷首,頗有些自得,「別的不說,對這帝都,本公子絕對是無所不曉的—」

棒!

水夭夭一個鯉魚打挺兒,利落地翻身下來,對厲川然的態度,一下子來了個大轉變。

「厲二少您坐下來說話—」水夭夭揚起大大的笑容,湛藍色的眼眸極為明亮,極為熱情地,招呼起了厲川然。

夏日熱烈的陽光,透過大榕樹的枝葉間,有些細細碎碎調皮地灑了下來。

映著水夭夭的笑顏,光亮至美。

厲川然的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撞了撞

「咳咳,」厲川然清咳了聲,扇了扇折扇,趕走了面上的一絲熱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有什麼直說吧—」

好小子,夠上道——

水夭夭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盡量帶著親和近人的意味,輕聲開口,「是這樣的,我之前丟了一條極為寶貴的石墜子,也不知道落在這帝都的什麼地方了,你可知道,該上何處尋找?」

那條石墜子,她確定,就在帝都之中,至于在誰手上,帝都如此之大,一時間,也是毫無頭緒。

「那石墜子這麼寶貴,你又是從何得來的?」厲川然抿了抿嘴,心下有些疑惑,反問了一句。

「那是我家傳之寶—」小腦袋轉的極快,水夭夭張嘴就來了一句,好吧,差不多說的就是事實,不算欺騙。

微微思索片刻,厲川然抬眸,見著水夭夭一臉期望地望著自己,登時覺得,之前被無視的臉子,又給找回來了。

「帝都之中,有處‘昔寶樓’,以拍賣為主,各種寶物都匯集于此,若是你的家傳之寶被人撿到,那一定會賣到此處流通—」厲川然正色開口,收了之前的輕佻,極為認真。

「那‘昔寶樓’在何處?」水夭夭面上一喜,下意識地扯著厲川然的衣袖,有些急切地問道。

厲川然微微怔愣,見著如此靠近的水夭夭,身子,不由地有些緊繃起來。

「你若是想去,本公子權當做好事,帶你去便是了—」厲川然深吸了口氣,緩了緩身子的僵硬,這才開口。

「真的?!」水夭夭驚呼一聲,壓抑不住的欣喜,搖著厲川然的衣袖,「太感謝了—」

「咳咳,」厲川然輕咳幾聲,原先退下去的熱意隱隱有上涌的趨勢,以擺手收回了衣袖,「不,不客氣—」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水夭夭向來是個急性子,這會子好不容易有了絲亮光,自然是想馬上就去說走就走。

「現在怕是不行,」厲川然恢復心神,見著水夭夭說風就是雨的急切,搖了搖頭,「今日本公子還得去那議親小宴—」

若是就這般溜了,別的不說,只是估計又少不了一天一夜苦口婆心的「教導」。

「什麼議親小宴?」水夭夭登時就癟下嘴來,沈氏也沒讓人通口信,水夭夭也不知道今日府上都寄語議親的事情。

「你不知道?—」厲川然滿臉驚訝,隨即又反應過來,想著沈氏之前在眾人面前說這四小姐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明顯就是個說辭,多半是不喜不想讓她露面罷了。

「就是專為都大小姐議親辦的小宴—」解釋了一句,見著水夭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厲川然挑了挑眉。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