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昔寶樓之行

「那你何時有空?」對那什麼都寄語議親的事,水夭夭完全不感興趣,目前她在意的,就是早些去那‘昔寶樓’看看能不能找到東西。

厲川然一搖折扇,微微頓了頓,隨即開口,「明日的這個時候吧,屆時我溜進府來尋你,你只需等著便是—」

「行!—」水夭夭一點頭,感覺心里輕松了些,就這般說定了下來。

想起來已經過了好些功夫,厲川然急急道了聲別,提氣一躍,又翻上了院牆。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厲川然站在院牆上,倏地停了下來,側過頭來,多情的桃花眼一勾,「別多想,本公子只是怕到時候找不著你人。」

「水夭夭,喚我夭夭就行—」也不忸怩,水夭夭一抬眸,直接報出了名字。

「記下了。」

厲川然滿意地一笑,這才回過頭去,身形一躍,幾個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見著厲川然離開,水夭夭又躺回了美人榻上,心情轉晴了些,又愜意地眯著眼,手里的藍色紈扇一搖一搖。

另一邊,厲川然回到了小宴上,在原來的位置上落座。

辛夫人側過身來,之前見著厲川然遲遲未歸,心下還有些焦急,這下子倒是放下心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莫不是在這府上皮去了吧—」辛夫人壓低了聲音,對著身側的厲川然,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厲川然這人,性情倒也說不上紈褲什麼的,只是平日里野的緊,愛按著自己的性子來,讓岳雲公府上上下下頗有些頭疼。

「哪能呢,孩兒就是四處看看,多耗了些時間罷了—」厲川然嘻嘻一笑,將話給圓了過去,翻牆去錦繡閣的事,自然不能透露出來。

「就你皮—」辛夫人笑罵了一句,也沒多說,轉過了頭去。

此時小宴,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不多時,又有午膳擺了上來,一群人說說笑笑,也算是賓主盡歡。

筵席散後,沈氏領著幾位夫人去花園賞花,留下都寄語一干人等。

其實,也是想給些年輕人自己相處的時間,看看能不能多培養些感情罷了。

「不知都大小姐,對在座的人,印象如何?」率先挑起話頭的,正是長陵王府的安大少,一身墨綠長衫,五官也是俊美異常。

「安大少爺說笑了,」都寄語淺淺一笑,隔著那道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素紗,語調比平日更加溫順悅耳,「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豈能由語兒一人說了算。」

這番話,不高不低,誰都沒有得罪,也算說得是極為圓滑了。

「說的也是,是本公子唐突了—」安若白跟著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隨意地喝了一口。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許功夫,筵席,也是時候該散了。

安若白先行起身,有禮節地道了別,大踏步上前,去找自己的母親一道回府了。

「越大少請留步—」見著越澤與厲川然也跟著起身,準備離去,都寄語終是按捺不住,柔柔地喚了一聲。

越澤停在原地,厲川然對著他頗有些打趣地挑了挑眉,似乎在說,看樣子,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呢——

越澤神色淡然,看著裊裊婷婷走過來的都寄語,溫潤地問了一句,「都大小姐,可是還有事?」

都寄語盈盈站立,福了福身,輕聲細語地接著開口,「十日後帝都會有場賞花會,不知越大少到時可是有空,若是有空,可否跟小女一同前去觀賞?」

越澤稍稍怔愣,隨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準備開口婉拒,只是不料,被厲川然給搶先開了口。

「瞧都大小姐這話說的,」厲川然一展折扇,面上也是一派笑意,「這可是站著兩個人呢,若是只邀越大少,本公子可要覺得心傷了—」

都寄語紅唇一勾,順著就將話給接了過來,「是小女考慮不周,若是厲二少也有空,能一道前來,小女自然也是欣喜的。」

「都大小姐,其實—」越澤張了張嘴,準備說自己那日有事,不能去賞花會,厲川然一大嗓子,直接給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美人相邀,乃是修來的福氣,本公子跟越大少又豈會忍心拒絕,」厲川然一抬手,搭上了越澤的肩膀,稍稍用力,「賞花會那日,都大小姐攜府上四位小姐,本公子跟越大少,自會如約而至—」

話中的那個四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格外加重了些語氣。

都寄語凝了凝眸,面上神色如初,帶著端莊得體的笑,「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那就這般約好了—」厲川然頷了頷首,收回了搭在越澤肩上的手,爽朗一笑。

「那小女便先行告退了—」得到了答復,都寄語對著面前的二人行了一禮,這才轉身,施施然退了下去。

越澤跟厲川然也沒多留,也是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都寄語的議親小宴,順利地,落下了帷幕。?

等到出了忠烈公府大門,越澤這才開口,頗有些不解地問道,「你若是想去那賞花會便去,還拉上我作甚?」

今日這議親小宴,若不是自己的母親堅持,他根本,是不想來的。

「哎呀越大,」厲川然挑了挑眉,多情的桃花眼里滿是趣味,「你沒見著那都大小姐,明明是只想邀你去。」

「你莫不是想見那四小姐?」對于厲川然的性子,越澤自是了解,想著他之前回復的那番話,很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咳咳—」腦中突然躥出一張陽光燦爛的笑顏,厲川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扇了扇手里的折扇,掩飾著自己的窘態。

「還真是說中了,」見著一向肆意妄為的厲川然,難得地露出這般窘態,越澤淡淡的一勾唇,「厲二少,這般樣子,著實難得—」

「滾犢子!—」厲川然咒罵一句,恢復了心神,想著跟水夭夭的明日之約,登時眉眼間又愉悅起來。

湊到跟前,越澤一臉正色,打量了厲川然一番,淡雅地開口,「這一臉嬌羞的神色,有些不可言說啊。」

嬌羞?不可言說?

「越澤,快給老子滾!—」

厲川然直接爆了句粗口,感覺下一瞬,就能炸毛起來。

越澤睨了一眼,小眼神意義頗深,對于厲川然的粗口,倒也沒惱。

平日里,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這種互相傷害的場景,只是看每次,誰能佔上風罷了。

一撩衣袖,運起輕功,厲川然直接腳底抹油溜了,留後,心情極好,一臉淡笑的越澤。

忠烈公府,語嫣閣內。

都寄語正坐在圓桌前,跟都玥景一道喝茶,一道聊著天。

「大姐姐,」放下手里的茶杯,都玥景擠擠眼,嬌俏可愛,「眼光確實不錯,景兒也覺得,越大少爺跟大姐姐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就你嘴甜—」在都玥景的面前,都寄語也懶得掩飾自己的心事,間接承認了她的話。

今日的議親,她都寄語,看重的只有越澤一人,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越澤。

一念至此,心里似吃了蜜般,頗有些甜滋滋的,都寄語精致好看的眉眼間,皆是愉悅。

「只是那賞花會,」都寄語話鋒一轉,想著厲川然之前的話,面色又有些不悅起來,「也不知道這厲二少,好生生地要府上的人都去作甚!」

「大姐姐,屆時不如按著母親的說辭,就說那野丫頭身體不適不就行了—」都玥景秀氣的眉也是蹙了蹙,翦水秋瞳倏地一轉,來了個建議。

都寄語品了口冰鎮的玫瑰露,擺了擺手,「怕是不行,厲二少的話極有深意,若是府上的人不能到齊,他跟越大少,自然也是不會露面赴約的—」

「嘁—」都玥景抿了抿嘴,一想著之前她們姊妹倆在水夭夭手里吃了個虧,就覺著心里不順暢起來。

「罷了,」都寄語睨了一眼自己的胞妹,將手邊的玫瑰露推了推,「用些冰鎮的靜靜心,到時候,一起去便是,左右母親會找著機會收拾她,就別悶悶不樂了。」

「也是,過不了多久,有她的好果子吃—」想著自己的母親沈氏,自然不會讓她們姊妹白白吃了大虧,都玥景這才眉開眼笑起來。

兩姐妹言笑晏晏,輕聲細語,悠閑自在地端坐著,喝著茶用著點心。

錦繡閣內,水夭夭癱了一天,耐著性子,終于,撐過去了一天。

翌日,水夭夭早早地便坐在庭院里,等著約定好的厲川然過來。

「這廝,可別是騙人的吧—」見著時辰已經差不多了,錦繡閣院門處,還沒有厲川然的身影,水夭夭咂了咂嘴,喃喃自語。

話音剛落,院牆上一道暗紅色的人影一閃,帶著院牆處的大榕樹枝葉一顫,緊接著厲川然略有些嬉笑的聲音傳來,「本公子,可是一向言而有信的。」

來了——

水夭夭跳起身來,看著身形極快落地站定的厲川然,面上一喜,「可算來了—」

「怎麼,這就等不及了?」厲川然一展折扇,多情的桃花眼彎了彎,頗有些風流公子的意味。

拉著厲川然的袖擺,水夭夭下手絲毫不文雅,直接拖著就往外走。

「別廢話了,趕緊走走走—」水夭夭瞥了一眼,原諒她真的不懂厲川然自我感覺良好的風情,總覺得這廝,賤痞賤痞的,老是想讓她,一鞋底子抽過去。

「誒誒,你先別扯,」一個不防,厲川然差點被帶的一個趔趄,穩住身形開口,「本公子可是偷溜進來的,哪能從你這大門出去—」

「說的也是—」水夭夭停了下來,掃了掃周圍,尋思著從哪處翻出去比較好。

厲川然掠了捋衣袖,見著水夭夭一臉賊兮兮的模樣,不由唇瓣一勾,「你這一副做賊的模樣,看上去倒是個老手—」

白了他一眼,水夭夭掃了一圈,覺得還是厲川然來時的那處院牆最為合適。

走到那棵大榕樹底下,水夭夭一撩裙擺,蹭蹭蹭地爬到了樹上。

見著如此不雅的水夭夭,厲川然汗顏了一把,而後提氣一躍,輕飄飄地就上了院牆。

水夭夭爬上了樹,準備跨上院牆,見著厲川然正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抽了抽嘴角。

尼瑪!

沒有神力,干什麼都是不順心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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