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三兩個小時的工夫,他們已經完成了兩次任務。
雖說C級任務所得的獎勵金極少,但是了總勝于無,更何況一百二十塊錢,對于如今的陸方寧來說,那也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呀呀呀呀,我是一個乖寶寶,我要一個熊抱抱……」
突然一個稚女敕的蘿莉音響起,如此可愛的歌聲,瞬間打破了兩人的惆悵。
仔細傾听,那聲音好像是從韓霄身上傳出來的。
「咳咳,我接個電話。」
面對如此尷尬的氣氛,韓霄也只能硬著頭皮,在陸方寧滿是震驚的目光下,取出聲音的源頭,趕忙按下接通按鈕。
原來這是韓霄的手機鈴聲,簡直令陸方寧啼笑皆非。
韓霄這家伙表面上看著文縐縐的,甚至一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沒想到背地里竟然也是一個悶騷男,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喂,劉主任。」
「我已經跟李承恩那頭倔驢說好了,你現在帶著方寧去考核吧。」
先前與韓霄通話的,便是國安辦的劉程偉。
如今听他的口氣,似乎李承恩那邊已經被他給擺平了。
對于這個結果,韓霄不免倍感詫異,李承恩的脾氣他是最了解的,完全就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貨色,劉程偉又是如何說服他的?
不過既然李承恩都已經同意,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的,我們馬上就去。」
韓霄匆匆掛掉電話,便瞧見陸方寧那鄙夷的眼神。
那眼神就如同在瞧一個變態般,內心的鄙視絲毫不加掩飾,不免令韓霄有些懵圈,難不成這家伙將自己當做有某種癖好的變態狂了?
「你干什麼用這種眼神瞅我?」
「嘖嘖,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畢竟先前韓霄也曾說過,咒術師也是內心惡超過善的存在。
听到陸方寧的話,韓霄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果不其然,這家伙確實將自己當做變態了,于是沒好氣的解釋道。
「這是我閨女的聲音。」
「什麼?你都已經有孩子了?」
「那不然呢。」
韓霄與陸方明一般大,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
在法定年齡二十二歲剛到的時候,他便急忙領證結婚,孩子今年都已經三歲了。
陸方寧尷尬的笑了笑,這可真是個誤會。
只是韓霄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家伙模樣帥氣,家世也不錯,按理說應該好好享受一下富家子弟的放縱青春,沒想到結婚卻這麼早。
「我還以為你應該在酒吧里把妹呢。」
「哈哈哈,我可沒有那般心思,還是早點成家的好。」
韓霄對于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一點也沒興趣,他就喜歡老婆孩子熱炕頭。
「真好。」
听到韓霄的話,陸方寧屬實有些羨慕。
他在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在科研考察中失蹤,所以家庭一直是他所憧憬的事情,只是如今他連唯一的哥哥也沒有了。
瞧見陸方寧稍顯落寞,韓霄拍了拍他肩膀問道。
「怎麼樣?我閨女的聲音可愛吧。」
「可愛。」
「那可全都是遺傳了我的基因,回頭帶你去見見我們家的小公主殿下。」
「小公主?那你們家還有大公主?」
「那是我老婆。」
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嘴狗糧,陸方寧不由得撇了撇嘴。
家里有恩愛的老婆,還有一個前世的小情人,工作穩定,事業也在逐步前進,韓霄的人生恐怕是大多數人都羨慕不來的。
兩人坐在車里,瞧著從忘川羽中恢復過來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
在這一瞬間,兩個簡然不同的人生形成鮮明對比。
有些人拼盡全力,累死累活,也不過是讓自己勉強像個人般活著,而有些人一出生便站在了終點,抬抬手便輕易摘到幸福的累累果實。
陸方寧輕嘆一口氣,他的人生又該是個什麼樣子?
「我們現在去哪里?」
「回協會。」
「這麼早便回去?不做任務了?」
陸方寧瞧見天色尚早,應該還能在太陽落山之前再完成一個任務。
畢竟先前他只掙到了三成,怎麼也要掙到一個七成才行,更何況,錢這種東西誰又會嫌多,只會感到不夠。
韓霄一腳油門踩下去,朝著事務所的方向飛馳。
「這已經不早了,回去還要忙活考核的事情,畢竟不能耽誤你明天上班。」
「考核?」
「怎麼?你不想成為咒術師了?」
「可是李主任不是說,他不同意我成為咒術師嘛。」
在經歷李承恩一連串質問後,陸方寧的內心已然開始動搖。
他真的非要成為一名咒術師嗎?
這個答案他心里也並不明確,若不是因為陸方明的緣故,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世間還有咒術師的存在。
「他說他不同意,那你不會真的就放棄了吧。」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成為一名咒術師的資格。」
韓霄側頭瞧了他一眼,隨即將車停靠在路邊。
先前的輕松幽默瞬間蕩然無存,氣氛變得沉重,韓霄認真地盯著陸方寧,眉頭緊蹙,臉上的表情更是格外嚴肅,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若是放棄也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從你選擇放棄的那一刻起,你便不能再插手方明的任何事情,只要你同意這一點,我便支持你任何的決定。」
陸方寧根本不敢看韓霄的眼楮,只得將目光望向窗外。
郁郁蔥蔥的樹陰散布在人行道上,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花兒正綻放著短暫的青春,似乎只要他答應韓霄,這一切都還是原本的模樣。
那沉重的擔子不用他扛在肩上,他只需要過完自己平靜的一生。
可是這樣他甘心嗎?
陸方寧不由得耷拉下腦袋,緩緩說道。
「我答應不了你。」
結果不出韓霄的所料,卻令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的內心其實不願意陸方寧如此,他更希望陸方寧能答應他,選擇去度過自己平靜的一生,永遠都不要與咒術師有所牽連。
但若是陸方寧答應了,他便也不叫陸方寧了。
「先前李老師之所以不同意你成為咒術師,只是擔心你卷入其中,遇到危險。」
「我明白。」
其實陸方寧從一開始便明白,李承恩是為了保護他。
只是那在雙龍山遇難的人,是他唯一的哥哥,即使前面有再大的危險,他也必須去調查個明白,他必須找到那被隱藏的秘密。
韓霄再次發動車,朝著事務所逝去。
「你們兄弟倆的性格實在太像了,簡直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陸方寧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听著。
從他知曉陸方明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開始,這一切便再也沒有回頭路,即便他不能成為咒術師,他也不會放棄調查的。
「老師也是怕你一意孤行,不知輕重,惹上殺身之禍。」
「那我成為咒術師後,你們便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三年前,當我們得知方明在雙龍山遇難後,我與老師便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然而直到如今掌握的線索也僅是了了。」
這三年里發生的事情太多,很多線索也全都中斷。
如今韓霄他們也只是大體推測這件事與黑執事有關,除此之外便再沒能取得突破,甚至還陷入到僵局。
「所以你們也不知道背後的凶手是誰?」
「推測應該是黑執事所為,只是暫時還沒找到他們的動機。」
「那你們高層人員也不知道?」
「額,他們全都在三年前死了,不然也不至于一直拖到現在都弄不明白。」
「死了?」
瞧著陸方寧那疑惑的神情,韓霄一時有些尷尬。
當初在收到陸方明遇難的消息後,源合道長直接殺進了咒術師協會,凡是知曉內部實情的人員,全部被其抹殺。
活著的人並不知他為何要如此,但從此源合道長的名號便成了禁忌。
「你師父應該知曉。」
「我師父?」
「沒錯。」
這轉了一圈又轉回到自己師父身上,陸方寧一時有些懵圈。
不過按照他師父的本事,想要弄清楚陸方明的死因,似乎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那他何不直接回守一觀向師父問個清楚?
陸方寧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師父選擇在此時閉關,恐怕就是為了躲著自己。
再聯系那張留下來的字條,看來一切只能靠自己。
兩人很快驅車趕回到事務所,此時正臨近下班時間,事務所里的人並不是很多,陸方寧左右瞅了幾眼,也沒有瞧見王詩雅的蹤跡。
「老師,我們回來了。」
韓霄敲了敲門,再次走進李承恩辦公室。
李承恩在瞧見他後,心情便非常不好,他前腳剛拒絕完陸方寧,沒過多長時間,那國安辦的劉主任便打來電話,顯然便是韓霄傳出去的。
如今再瞧見這大嘴巴,他自然是不待見。
「李主任您好。」
陸方寧依舊保持客氣地向李承恩問好。
雖然他很不喜歡李承恩高高在上的態度,但是考慮到李承恩畢竟是陸方明的老師,他還是對其格外尊敬的。
李承恩頭都未抬,直接問到陸方寧。
「你想好要成為咒術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