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水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樞連忙開口介紹︰「
這是梁秀才,現在在官衙做文吏一職。
這一次黃員外案件中,出力甚多。」
剛開始陳三水還沒有什麼表情,當听到黃員外案件出力後,臉色立馬不一樣。
「梁文吏,久仰大名,這一次小兒的事就拜托您了。」
梁度躲開了陳三水的行禮,「老鎮長客氣了,我就是一普通書生,都是知縣大人抬愛而已。」
梁度心里並不想和陳三水關聯太多,再次重復問道︰
「老鎮長,當時是只有你們一家人嗎?」
陳三水此刻已經知道梁度的身份,自然沒有拒絕回答的想法。
「不錯,當時我兒剛好做了一筆生意,所以家人全都聚在一起,慶賀喜事。
他在書房算賬,這是私密,所以家中奴僕也不允許在。」
梁度聞言點點頭。
「那陳公子書房,旁邊沒有什麼寵物,比如狐狸,亦或黃先生?」
陳三水當場臉色大變,眼神變得銳利︰
「梁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話語間,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客氣。
張平這時候也連忙拉了一下梁度。
陳三水經營清平鎮多年,在地方聲望很高,不好得罪。
不過,梁先生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顧樞此刻也是神色莫名。
別看陳三水此刻冷靜,但剛才那一下,可是失了方寸,頗有些驚慌失措的意味。
不過顧樞心思深沉,這時候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現。
「梁文吏,對陳老客氣一點。」
說完,他就對陳三水說道︰「陳老莫怪,梁文吏只是還有些書生意氣,並沒有什麼壞心思。」
安撫好陳三水,顧樞就看著梁度,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梁度卻也知道顧樞這時心里有什麼想法,不過他也沒有多大在意。
「陳老,在下剛才可能說話詞不達意,我其實是想問,貴公子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愛好,例如養寵物?」
陳三水此刻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他當即搖了搖頭。
「我兒一向生意繁忙,哪有時間養寵物。」
「原來如此。」
張平看到此時的氣氛,已經緩和下來,連忙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誤會消除就好。
陳老,要不你先回去,等到案子有什麼進展,我再通知您?」
陳三水聞言點點頭。
此刻他也想立刻離開,不知為何,他看著梁度心里總有一些打鼓。
因為心里有鬼,所以此刻他也不想多呆,也就借驢下坡,告辭回家。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希望顧樞能盡快結案,畢竟清平鎮還需要安定。
等到陳三水離開,顧樞坐了下來。
「賢弟啊,剛才外人面前,老哥有點拿捏,你不要介意。
不過剛才你那話到底什麼意思?」
梁度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
「大人,千萬不要這麼說,學生這時候可是你的文吏。
其實剛才真的是我詞不達意,就是想知道陳清福有沒有什麼愛好而已。」
看著梁度對他也沒有說實話,顧樞心下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說什麼。
對于有能力幫自己解決問題的人,他向來會多一些耐心。
「行吧,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和張捕頭了。」
說著話,顧樞端起了手邊的茶,梁度和張平也識趣地告辭離開。
等到他們消失在轉角,顧樞把茶放下。
希望你能順利解決這件案子,不要糊弄自己,不然,不為我所用的有才之人,呵
張平出門後走了幾步,突然轉頭看著梁度,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情況,不然剛才為何要強出頭?」
梁度看了一眼張平,點了點頭。
不過還沒等張平開口,他就說道︰「時候不到,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不過,查案的時候,記得讓兄弟們多準備一些狗血和和著朱砂的糯米。」
听到這,張平顧不得其他情緒,神情嚴肅。
上一次黃員外的案子,大家也是準備著些東西,然後遇到了妖狐和凶靈。
看來這一次危險,絕不下于上一次。
不過這一次,他可沒有夜鎮司的大人幫忙,更沒有法泉寺高僧在側。
看到張平此刻神情,梁度也猜出了他在想什麼。
「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明天讓人去法泉寺上香,說不定高僧就知道你們遇到的麻煩。
俗話說,佛有慈悲,想來高僧也會注意到咱們這個情況吧。」
張平听後眼楮一亮。
對啊!
「那我現在就讓兄弟們出發。」
梁度立刻拉住了他。
「時候不早了,這時候派人過去,恐怕要趕夜路。
你也知道,天黑之後,不安全。」
張平連忙認錯,自己還是太過于著急,失了方寸。
「先生,那我送你回家。」
梁度謝絕了張平的好意。
「陳三水雖然離開了,但肯定留了族人在這邊,你還是忙你的吧。
不然,我怕他們看到你和我在一塊,難免多心,認為你沒認真辦事。
放心,明天我們再在這里踫頭,商量這案子該怎麼查。」
張平也沒其他主意,只能同意,等他轉身離開之後,梁度則看向了停尸房。
陳清福的尸體還在那里。
等到梁度再度趕到停尸房的時候,卻發現陳清福的尸體已經恢復了正常。
平靜,安詳。
「許仵作,王裁縫來過了嗎?」
許仵作點點頭。
「這尸體太嚇人了,不讓老王來處理一番,根本無法下葬。」
梁度點點頭。
他看了一眼陳清福的尸體,想了一下,就此離開。
「梁文吏,等一下。」
突然許仵作出聲叫住了他。
梁度有些奇怪。
今天的記錄已經做完,許仵作怎麼叫住了自己?
許仵作臉色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做了決定一般。
開口說道︰「梁文吏,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
但是,這世間很多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會折壽的。」
許仵作這話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難道許仵作也看出了什麼?
當然,梁度不是懷疑許仵作看出了自己陰陽擺渡人的身份。
因為這世間,就沒有人能看透他的身份。
梁度只是懷疑許仵作應該也知道一些什麼。
「許仵作,你話里有話,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許仵作沒想到梁度這麼直接,尷尬一笑。
「我就一個仵作而已,能知道什麼?剛才是我多嘴,梁文吏不用放在心上,您忙您的吧。」
梁度深深看了一眼許仵作,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留下許仵作一人在停尸房,模了模身上的黃符,喃喃自語︰
「髒東西踫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一時間,許仵作神色糾結,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梁度出了停尸房,馬不停蹄,直接往一個低矮房屋而去。
只見門口上,依然掛滿了白燈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這白燈籠越發的顯白了。
「王裁縫,你在嗎?我是梁度,冒昧來訪,請您見上一面。」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響。
梁度剛想再次開口。
面前,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