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私奔

私奔,往往發生在男女之事後。

瀟燃的潛意識里對純白的愛情有很多憧憬。這是他與大多數男人不一樣的地方。他炙熱地愛著兩個女人。他她們,對她們說甜蜜的話。這些和男女之事比起來,更加高尚。而且沒有女人不喜歡這些,除非她在裝。

他和雲結合,只是時間剛剛好,突然都需要來一場這樣隆重的儀式。

黑暗中廢棄的燈塔,見證了兩人愛情的開始。即便只有一次,也沒有人會去後悔,也不會追究是不是沖動造成的,是不是違反了道德。

他們彼此擁有時,沒有衣不蔽體。因為隔著衣服擁抱,用心感受對方,讓心靈靠近,更容易銘記。

回去後,他們都沒有馬上洗去身上的灰塵。事後的回味和當初發生時一樣幸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晚,瀟燃沒有失眠,躺在床上,而不是書房或是沙發上。

雲哭得像個淚人,再笑了。原來啊,這就是愛情。

門口的桃花被風吹落了一半。她將地上殘缺的花瓣撿起來握在手心,每一次總有一些像它們一樣落下,每一次都要跟它們告別。

折枝的桃花的一生非常短暫,不管真的還是假的,它們之間比拼堅強,比拼艷麗,在博弈中被人遺忘,最後都歸結到塵土。

當長出新的花枝,意味著重生。這多麼像愛情。

愛情應該始終貫穿我們一生,無關年齡,無關身份,無關金錢。每個人都有渴望得到它和得到它的權利。

愛情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動人的禮物。凡是剝奪愛情的,都該被視為最無情最卑鄙最卑微的人。

「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說話時還帶有濃郁的酒香,這就是何言,一個被自尊心打敗的酒鬼。

「嗯。回來了。」

「我餓了,給我做點好吃的吧。」

「你自己做吧,我累了。先休息了。」

「你什麼意思?這不是你作為妻子該做的事嗎?」

「我不是你的誰,我是我自己。」

「看來你已經不需要我們的錢了,翅膀硬了,要飛了。」

「你說得沒錯,遲早我會受不了你。」

「要走就趁早滾吧。」

家里唯一的玻璃水壺和「滾」字同時落地。玻璃碎片四處濺起,其中一塊劃過雲的手臂,鮮血緩緩流出。傷口不深,也不痛,要是作為分手的理由,剛剛好。

私奔總是發生在深夜。可是今晚,何言卻沒有外出。他一邊趕她走,一邊緊盯封閉的大門。

「你說過你是流浪到這兒,那麼,下次請帶上我吧。」

「嗯。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你準備好。」

「明天。」

「我等你。」

他們從說要離開到真的離開,僅僅花了不到一天時間。

瀟燃早早整理了行囊,帶走的東西比他當初帶來的還少一樣。

雲只帶了父親留給她的畫。只有這幅畫是她的東西。

裝這幅畫的盒子有些重,而她的心情卻無比輕松。

他們離開的時候是在早上,天有些亮了。

雲層吐著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仿佛一艘巨大的輪船行駛在海上。船上的人,都有面對狂風巨浪的勇氣。為了自由和愛情,他們寧願放棄所有。他們不與斷了線的風箏為伍。它太脆弱了,一個樹梢就能將它牽絆。

她給何言留了一封信,在他看到之前必須離開陽城。

流浪的生活是沒有特定的目的地的。他們買了離開陽城的第一班車票,頭也沒回,配得上「私奔」二字。

「我們還會回來嗎?」

「只要你願意我都陪著你。」

「嗯。希望回來時,母親還好好的,而其他人都把我忘了。」

「既然選擇離開,那就勇敢一點。等我們到了我們生活的地方,再跟她報個平安。」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再熬過這一關。」

「對她來說,有什麼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呢?」

不得不說每一場私奔,多少帶著些沖動。盡管做了很多準備,但到最後真要去做的時候,還需要命運來推動。

留在原地的被傷害的人是不會祝福他們的。他們終其一生都要在這些人的記恨中活著,時不時耳朵有些癢,一定是不堪入耳的。

一路上,雲捧著畫,似乎放下了就要被人奪走。這堅硬的盒子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她的手心不停冒汗。

他攬著她的肩膀,享受擁有她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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