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章 吳福山 第十五章 雲巍山上事

作者︰貓生勿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雲巍門雲巍山雲尊堂。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廳堂,只擺了十三個檀木椅子。千若山坐在主席,十二大山主分列在兩邊。千若山的大弟子于慶藏立于其後。腰間系著佩劍蘭心配,手中則握著千若山的佩劍白梅令。皆是外表樸素,內里鋒芒的稀世珍品。

「各位山主,明日便是武林大會的頭宴。不知各位準備的如何?」千若山看著大家。雖然主席與十二席同高,但是獨獨立在大家之外,就無形中帶著一種威嚴。故而,十位大山主均是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

十人中最年輕的東夷山山主佘寶峰首先站起來稟報。「回門主的話,已經安排妥當。各大門派業已到位。今年的年輕俊生頗多,這次的比武大會必然是十分好看。」

「嗯。」千若山點點頭。繼而看向右手邊的六位山主。「你們幾個是門內的元老,安排人參加今年的比武大會了嗎?」

最年長的蘇雲山山主蘇牧甩了一下拂塵,回道,「回門主,蘇雲山新近幾年甚少招收弟子,也未能有武藝精進的弟子出位。恐怕今年還是需要門主多多出力。」說的十分謙虛,但似乎並不十分想要回應千若山的邀請。

「蘇門主,你這話就是謙虛了。大佷子最近幾年都娶妻生子了,難道還沒有把心思都放在武藝上嗎?這以後還怎麼接收蘇雲山啊。」坐在左手首位的焦驪山山主陳述新一臉高傲的說。

蘇牧盯著他,面無表情的又甩了一下拂塵。「謝謝陳門主關心。植雅的事情不勞您費心。」

既然蘇牧如此避諱,千若山也不逼迫,轉而又問了幾個,都是同樣的回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幾個老骨頭都是老門主的余部。這麼多年靠的就是倚老賣老。大多都不是很喜歡千若山。倒也不礙事,反倒是這幾個人閉關自守,為千若山開放新山頭制造了機會。

最後他把眼光放在獨坐在右手最後的單義岩身上。「義岩呢?」

單義岩整個討論的過程幾乎一言不發,只是盯著前方的地磚。直到听見自己的名字,才抬頭看向千若山。「回門主,西岩山一直侍奉花草。弟子尚幼,幾乎沒有練武。您看我這殘腿,又如何教導的出出色的徒弟。」

「呵。」千若山听著單義岩略顯凌亂的辯白,不由得笑出聲來。這笑聲讓大家一愣。有些不相信這是門主會做的事情。千若山沒理會這突然地靜默,而是誠懇的看著單義岩,說,「義岩,對付煙羽衣,西岩山功不可沒。我們派出去這麼多人。你是第一個抓到人的。還說你的徒弟們不夠資格?我听說,你的四徒弟功夫了得。只是西岩山從來不參加門內試煉和比賽,才一直不知道你們的勢力。孩子們都大了,也該出來見見世面了。」

這一番夸獎說的漂亮,卻讓在座的好多人都听來十分刺耳。煙羽衣叛逃四年有余,千若山派了很多人去追殺。結果只有單義岩帶著三個徒弟帶回了煙羽衣。這還證明不了他們的勢力,就有些說不過了。

「門主,西岩山都是只干活不說話的,人又少。這比武大會就不要為難他們了。」陳述新站起身,好心的幫襯。

但是這哪里是幫襯?分明是刺激單義岩。千若山也沒接茬。反倒是單義岩借坡下驢。「謝陳山主幫襯。在下也是這個意思。」

听到這話,千若山不著痕跡的白了陳述新一眼。淡淡的一笑,鼓勵單義岩。「義岩,比武大賽五年才一次。西岩山雖然人丁不足,但是重在人才精煉。你也可以和弟子商量一下。興許徒弟們希望呢?」

門主如此盛情邀請,單義岩低頭思索了一下。繼而,抬頭給予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門主厚愛,盛情難卻。我一會回去問問弟子的意見。盡快回復您。」

「好。那就這樣。先下去吧。」千若山說完,帶頭離開了雲尊堂,于慶藏跟在其後。

看到千若山的背影消失,十二人才開始陸續出門。左右兩派各自為陣,假模假樣的互不招呼,就著急離開了。

單義岩行動不便,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準備走人。正在調整姿態,身後突然一個推力,把他舉出了門檻。

單義岩一驚,回頭一看,不由得笑了。淺淺的一笑,雖然不夠開朗,但是就他這麼個悶葫蘆的性格,能對人展顏實屬難得。「一山兄?」

元一山山主元一山也笑了。模了一下下巴,笑道,「義岩老弟,幾個月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單義岩尷尬的說,「半年沒見,你都黑了。胡子也長了。的確有點認不出來。」

「你還說我。听說你也出任務了。打架了吧。剛剛就听出輪椅有問題了。走,去我那里,給你看看。」

「這……」單義岩有些猶豫。輪椅最近的確不夠靈活。本就想著找擅長機關偃術的元一山看看。但是門主交代的事情,還是得去問問徒弟們才行。

「這什麼這啊?你是擔心你那些徒弟吧。」說著,元一山已經不由分說的推著單義岩往門內的臨時住處走。「一會我讓貞山給他們報個信就行了。叫上他們一起來元一院吃飯。貞山的功夫沒什麼長進,但是廚藝現在是越來越好了。誒,這次你帶了誰來啊?一定得是薛家兄弟,不然連個說話的都沒有,我得悶死。哈哈哈哈……」

元一山爽朗的笑聲終于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站在屏風後听著動靜的千若山和于慶藏這才轉身離開了雲尊堂。

千若山的腳步不快,但是時刻流動的氣息讓他走路都帶著點仙氣。于慶藏穩健的跟著。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心中疑問。問道,「師父,為何要推舉西岩山參加此次比武大賽?」

千若山看著前方,反問道,「你覺得不好?」

「倒也不是。西岩山一向低調。弟子是十二山主中最少的。大徒弟和二徒弟還是前山主留下的廢材。三徒弟,四徒弟都是啞巴。雖然听說武藝不錯,但是並未參加過門內任何的試煉和比武大賽。最小的兩個雙胞胎徒弟來了之後,也是足不出山。如此透明低調的山門連去挑戰的同門都沒有。反倒是那幾個老家伙還是老樣子。你不找他們開刀,為何要盯著西岩山不放呢?」

「呵。」千若山冷笑一聲,停在了可以俯瞰雲巍山的廊道邊。「慶藏啊,有時候眼界要偏一點才能找到突破口。我在雲巍山二十年,做門主十年。如若沒有這些前輩在,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不過,多年已去,江湖還有多少年輕人知道這些老山門。說來,雲巍門不過是一個山頭聯盟。我們應該看中的是更多的山頭,把雲巍門發揚光大。至于聯盟里面的自生自滅不過是常態罷了。」

「師父,說的有理。是徒兒格局小了。」于慶藏抱手真誠的拜禮。似乎剛剛這一席話讓他茅塞頓開。

「嗯。」千若山點了點頭,回身小聲的問,「渡雲館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師父,胡桂然和朱墨然已到,住在林家客棧。」

「林家客棧?」听到名字,千若山極不可微的露出一個厭棄的皺眉。繼而又問,「代表梁相來的。居然住在這麼不起眼的小地方。」

「是的。里面雖小,倒是住了好幾個來湊熱鬧的小門派。還有新收的一個小山門軍文山。上個月才加入的。」

「是他們?」

「是的。來了一共五人。一個師叔,四個弟子。全部戴孝。」

「戴孝?!」

「是的。山主被解決了。」

「原來如此。干得干淨嗎?」

「干淨。除了山主,其他人都不知道是誰安排的打劫。」

「那幾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我們的人只是接觸了山主,沒接觸過底下人。山主死了,我們的人不知道被誰滅了口。我們還是在復查消息的時候發現的尸體。」說著,于慶藏拿出一把吊著一三六九銅錢的飛鏢呈給千若山。

看到飛鏢,千若山的臉上不受控制的露出一個震怒的表情。「又是他?」

「是的。」于慶藏被千若山的氣場震得不得不退了一步。但是話還是要接著說,「師父,您說這次武林大會,他會不會也在?」

千若山雙眉緊鎖,思索了一下。才說,「去,把此次來的人都查一遍。」

「是。」于慶藏應道,轉身就離開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弟子跑了過來。稟報道,「門主,不好了。大師姐從山下回來後,就關在房間哭,一直不出來。」

千若山一听,眉頭一皺,道,「走,我們去看看。」

快步走到翠微閣,就看到千翠薇的侍女們在敲門勸慰。「小姐啊,你沒事吧!開開門啊!」

千若山咳嗽了一聲,眾侍女連忙分列在門邊,施禮道,「門主!」

千若山沒有理會她們,走到門邊,敲了敲門。沉聲道,「翠微,我是父親。開門!」

卻不料,門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中,發出很響的聲音。嚇得眾侍女女弟子都以為砸中了自己的腳,往後退了一大步。

千若山亦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猙獰。「千翠薇,你這是要干嘛?」

才說完, 得一聲。門扉被重重的打開,千翠薇滿臉淚痕的看著千若山。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冷冰冰的對千若山說,「我倒想問問父親想干嘛?你為什麼要對大哥說那些話?」

「你去見了沈毅?」千若山驚訝得問。「我不是勸你不要再見他了嗎?」

「我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五年了,你都沒有過問過。為何此時要阻攔呢?」千翠薇哭得嗓子都啞了。但是依舊通過血紅色的眼楮狠狠地盯著千若山。

千若山一把把千翠薇推進了門里。用眼神遣散了門外的人,才關上門。然後語重心長的說,「翠微,那時候父親不知道沈毅是渡雲館的館主。否則,父親定不會讓你與之相交。不過就算他不是渡雲館館主,他作為一個掮客,萬萬也是配不上你的。父親只當是你們是義結金蘭的江湖兒女。斷不會想到你是把他當作婚嫁的對象。」

听到這話,千翠薇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哀莫大于心死的說,「呵呵。就算我有心,大哥他也是無意。這下你放心了吧。」

看著千翠薇的眼神,千若山居高臨下的皺了皺眉頭。「他拒絕你了?」

「是。拒絕了。他說,沈毅已經不在了。現在他是渡雲館館主胡桂然,以後還要仰仗雲巍門的威望和江湖的俠士在這江湖吃口飯。哈,哈哈。真好。真好!」千翠薇咬牙切齒的說著。「您滿意了吧~您滿意了,就請出去吧。女兒想自己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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