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章 吳福山 第二章 血淚交融的對話

作者︰貓生勿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听聞此話,戚攸攸也是一愣。和所有人一起站了起來。諾砂幾步走到宋良河的身邊,低聲的問,「他怎麼會過來?」

宋良河也是有些疑惑。關梓是上南道的守軍,並非晉南縣衙的官兵。帶著人直接來地方鎮府抓人,說明這次的剿匪等級不小。

「啊!啊啊啊啊啊!」被叫做大龍的人,听到這話第一個反應過來。痛苦地抱著頭,蹲在地上,聲嘶力竭的樣子十分可怕。

見此場景,圍著他的人都嚇得退出一個圈。宋良河卻不害怕,跑上前,連忙安撫。「別害怕。大龍,別害怕。」

可是,大龍卻雙眼圓瞪得看著他,猙獰無比的大喊,「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我的家人,我的寨子。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說著,大龍起身,抓起身邊的一條長凳就準備沖出去。

還沒走幾步,就被戚攸攸一扇子打暈在地。這二話不說的架勢,令在場的好多人都憤怒的握緊了拳頭。但是戚攸攸的一句話又讓他們停頓了下來。「想打我?不如先想想這事情該怎麼辦?」

「小七叔,你這是什麼意思?」胡桂春站出來問。

「傻小子,你沒看出來。這關大將軍是有備而來嗎?」戚攸攸用扇子點了點胡桂春的腦袋。

宋良河一驚,走到戚攸攸的身邊,小聲的問,「小七,你是說這里有人和關大將軍配合來抓他們?」戚攸攸卻沒有回話,而是眨了眨眼楮算是回答。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良河不解的環視了一圈在座的這幾位寨主。每一個都是自己熟識之人。互相之間也都是朋友。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就在此時,外面的人又在喊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們可以問問里面那幾個匪徒欲孽。你們再不出來,就讓你們嘗嘗弓弩手的厲害。」

「弓弩手,倒是很齊全呢~」戚攸攸不屑的說。然後走到一個一直坐在邊緣,不怎麼說話,眼神淡定的人身邊。用扇子輕輕敲了敲那人的肩頭。「這位寨主倒是很鎮定的樣子。怎麼?對于匪徒欲孽這個稱號,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人淡淡一笑。站起身,抽出一板大斧頭緩緩指向戚攸攸。「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不就是打一仗罷了。」

「說的倒好听。別一會跑了。」戚攸攸白了他一眼,推開板斧。走到宋良河身邊,搖了搖頭。

宋良河領會其意,這人他也認識。叫做武岡刀,是馬崗山頭的寨主。一直是少言寡語,但是沒想到到這種時候都如此淡定。一會真要是打起來,應該是很靠得住。雖然山寨之間一直相安無事,但是也並非相交甚好。能如此聚在一起,一定是這次剿匪事宜嚴重影響到了大家的生活。他想著,問道,「阿蟒哥,這次聚會是誰提議的?」

李一蟒听到這話,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上面寫著「李寨主親啟」,落款是見月山。

「是余寨主?」接過信封,宋良河馬上知道是誰寫的。抬頭環視一圈,確認了一番,才說,「可是,他今日沒來啊。」

「余寨主昨日來的。」出事之後,一直躲在櫃台里面的安樸叔露出了頭。戰戰兢兢的對宋良河說,「來了之後,余寨主安排好事宜。就留話說,不用等他,只管議事。」

「嗯。」李一蟒點頭,但是似乎已有些疑惑。「我到了之後,安樸就和我說了。所以,我們把幾個受傷的寨主接過來,就開始議事。」

「呵。你們就這樣過來了?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作為渡雲館雲江分點的二當家,戚攸攸對于信息是有習慣性懷疑的。所以,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如此的輕信于人。

反倒是宋良河很是理解。「小七,整個吳福山線民風單純,對于你那些勾心斗角不慎多疑很正常。而且,剿匪事宜影響甚大。有人組織開會,集中意見是件好事。他們又怎會心有防備?」

「哦~」戚攸攸有些不服氣的應了一聲。失落的扇起了扇子,對于這種低級的信任很是不屑。

宋良河拿出信紙,讀了一下。里面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約大家今日來五福鎮商討剿匪的事情。其中描述到四個被屠殺的寨子。這四個寨子是吳福山相對集中的山頭,全部靠近中南道。宋良河感覺有些眼熟,抬頭看了看在場的五個受傷寨主。卻除了大龍以外,一個都不是那四個寨子的。但是其余四個寨主的寨子也是這條線上的。個個都表現出較為奇怪的眼神。

還未看完,宋良河就把信紙遞給了戚攸攸。戚攸攸遲疑地拿過信紙,他發現宋良河遞給他的時候,大拇指不合時宜的放在了那四個地點上面。漂亮的眼睫毛忽閃了幾下,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得也看向了那四個人。戚攸攸著實扎眼得很,只是幾個專注的眼神,就讓那四個寨主抖了一抖。淳樸寨主遇到毒眼當家,堪比抓奸現場。

不料,現場再明確,也不如一腳踢開門扉的正主快。第三次警告沒來,直接來了箭雨羽海。無數的箭矢快得連影子都沒看到,就扎到了某人的身上。

這觸不及防的事件,讓所有人手忙腳亂。宋良河,戚攸攸和胡桂春護著兩個女孩子放倒桌子抵擋。其他的寨主也是身手極快,各自找地方躲藏。

第一波攻勢很快就結束了。這是一次沉默的警告,也是一次決絕不留活口的無差別射擊。

李一蟒站出來,大聲的喊道,「關梓,你個黃口小兒。為何我們是匪徒欲孽?老子不當山賊已經十多年了。每個寨子都是平安無事,過得好好的。你說殺就殺。殺我們這些當過的就算了,為何還要趕盡殺絕寨中老小?」

還沒說完,一支箭羽已至。還好,有人先至一步,武岡山搶前一檔,翻身把李一蟒拉到了宋良河這邊。

「廢話多。官家殺人放火都是你們能管的?說你們是匪,就是匪。」外面一個悠哉的聲音說道。

听到這個聲音,戚攸攸尤是一愣。咬牙切齒的說,「梁錦睿!」

听到這個名字,宋良河幾人都側目看向戚攸攸。宋良河吃驚的說,「他怎麼會在這里?」

「最近並沒有消息說他……不,我已經一個月沒管這件事情。對不起,宋哥哥。」戚攸攸氣惱的咬起了手指頭。

宋良河拉下戚攸攸的手,阻止他這孩子氣的抱怨。「這不怪你。即便是渡雲館,現在估計也不會猜到梁錦睿會到上南道來剿匪。」

「九爹,梁錦睿是誰啊?」諾砂問。

「是梁署津的兒子。」

「就是那個京城惡霸?」桂娘接口。

「嗯。」戚攸攸點點頭。「這人是梁署津的獨子。紈褲子弟中的汗血寶馬。哎,這話說的汗血寶馬都低了一個檔次。應該是紈褲到了東宮之首的地位。」

「難怪會以屠殺為娛樂?你們听听剛剛那話,是人說的嗎?」胡桂春氣憤的全身竅穴呼呼作響。

「人?!」被箭矢傷到的李一蟒冷哼一聲。雙眼通紅的說,「你們是沒看到他們如何殺人的?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動物,一個木樁。」

「阿蟒哥,你怎麼知道?」宋良河問。

「大龍是我救出來的。沒來得及救更多的人。我卻看到了他們怎麼殺人。我悔啊。」李一蟒留下了眼淚。那里的光似乎也被眼淚一起帶走了。

「阿蟒哥,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嗎?」諾砂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要對平民這麼做?

「呵。」李一蟒冷笑一聲。抬起紅腫的雙眼,說,「你也听到他們怎麼說的了?想殺就殺。根本沒有理由。」

「一定有理由的。否則如何會出動駐軍?關南道是南王的地盤,上南道如此助紂為虐。南王府還能視為不見。」諾砂分析道。在她心中,大顓國法度嚴明,絕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況是在關南道,還有南王府和朱家營在。

但是戚攸攸深深地嘆了口氣。「小砂,你是有所不知,南王府和朱家營早些年因為和周家交好多處受制,上中下三道唯有靠近邊境線的下南道是完全掌控在南王府手里。中南道這些年才慢慢回到南王手中,而這上南道一直由梁相監管。雖然不會上道親政,但是整片勢力都是梁署津的。」說完,看了一眼諾砂。仿佛在說,你們躲在這里這麼多年都沒事。也算是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听完這話,諾砂的臉都僵硬了。居然是這樣。難怪宋良河從來不讓諾砂等人在超出吳福山的上南道區域隨意妄為。一開始還以為是為了安全。而此次在下南道卻是萬事都放心讓自己去做。也難怪朱墨然會讓戚攸攸來幫他們。

「你是南王府的人?」李一蟒突然遲疑地問了一句。無光的眼楮死死地盯著戚攸攸。

戚攸攸警覺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問。宋良河一看,幫戚攸攸回答道。「阿蟒哥,我們和南王認識。你有什麼要說的?」

李一蟒忍著傷,跪在了幾人面前。「我想請幾位幫我們伸冤。素聞南王仁慈愛民,秉公執法。還請南王救救我們。」說完,就要跪地磕頭。

宋良河連忙伸手扶住,慌忙說,「不可。阿蟒哥,我也是吳福山的一份子。自然會做。」

「宋醫師,謝謝。謝謝。」李一蟒連連道謝。卻已經站不起來了。

可是,其身後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武岡山卻開口反駁道,「我剛剛就說了。找南王未必是對的。」

「武寨主,為何如此說?」宋良河不解的問。

「宋醫師,你也是軍人出生。難道還不知道官場那點事?而且,這位少俠也說了。上南道現在是梁署津的地盤,還是梁錦睿監場。南王想插手,也要看看自己的實力夠不夠?對不對?」真是不說則已,一鳴驚人。武岡山的分析頭頭是道,著實不像個悶葫蘆會說的話。

「武寨主,你怎麼知道?」

「宋校尉,見笑了。在下曾任上南道旌旗校尉,人送外號吳剛大斧。」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大斧頭。

「原來是曾家軍的人。」宋良河眼前一亮,很是欣慰看到同僚。一直覺得武岡山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原來是這麼回事。武岡山並非最開始的馬崗山寨主,加入也就是幾年前的事情。老寨主一直很欣賞這人,于是很快就賢讓了崗位。沒想到是因為武岡山本人的出眾而至。

「宋校尉,我一開始就認出來您。只是曾家軍此番也是如同周家軍一樣的境遇……」說道傷心處,武岡山亦是悲傷而至。

宋良河正想說點安慰話。卻不料,門外再次響起了梁錦睿的話。「我累了。李寨主,馬寨主,向寨主,鄧寨主。我要走了哦。到時候,關將軍可不會還這麼好說話。」這話說的真的非常優哉游哉。最後還能听到一個哈欠聲。

哈欠聲似乎還沒打完。房間里面就響起了幾聲悶響。一轉頭,那四個眼神奇怪的寨主手握血淋淋的尖刀朝他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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