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秦萱萱的雙手用力甩開,木傾歌坐到床上趴著痛哭,「嗚嗚嗚……還說我們是好姐妹,我讓你和我離開都不願意,我看你就是在騙我!」
「歌兒,」秦萱萱一時著急,忙跟到床側輕聲安慰道,「我是願意的,可是我爹……」
「那就是了,」打斷秦萱萱的話,木傾歌猛地起身抓住她的雙手,眼神灼灼地凝望著她的眼楮,嘴角掛著釋然的笑,「萱萱,不要管那麼多。」
「我們一起離開,就在今晚子時。」
「到時候我會在城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秦萱萱驚訝地瞪大雙眼,急忙否認,「歌兒我沒有……」
「娘,」再次打斷秦萱萱的話,木傾歌眼神堅定如鐵,「你听到了,萱萱說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樣您和爹就不用擔心我一個人會孤單了。」
扭頭看向春蟬,安排道,「春蟬,你去收拾東西我們今晚離開。」
「小……小姐!」春蟬驚訝到瞠目結舌,「你剛才還說不離開呢,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我覺得萱萱說的對,」木傾歌甩鍋給秦萱萱,神色懨懨道,「與其嫁給一個太監,我還不如離開京城搏一搏自己的運氣。」
「或許,我還可以去找軒哥哥。」
「對,離開京城我就去找軒哥哥,他一定不會嫌棄我的。」
木傾歌說著扭頭看向秦萱萱,挑眉問道,「萱萱你說對吧!」
「……」秦萱萱喉嚨微梗,心口不一道,「對,軒哥哥那麼愛你,一定不會嫌棄你的。」
「可是歌兒,我如果離開京城的話必須和我爹娘好好商量一下。」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庶女,任何事情都無法抉擇。」
「如果我爹娘不同意的話,那我……」
「我知道,」再次打斷秦萱萱的話,木傾歌嘴角掛著發自肺腑的笑,「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說服你爹娘的。」
拿起秦萱萱的手,木傾歌用自己的小手指頭掛在她的小指頭上,「我們拉鉤,今晚子時城門口不見不散,誰先反悔就頭發掉光光。」
秦萱萱迅速抬手模了模她那滿頭黑發,擰眉沉思片刻,急忙遁逃,「那個……歌兒,我,我回家和我爹娘商量一下,你等我消息吧!」
來不及與木夫人道別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秦萱萱慌忙逃竄的身影,木傾歌眼中譏諷更甚。
白蓮花,我等著看你頭發掉光光的樣子。
木夫人則是一臉憂愁,「歌兒,萱萱她是相府庶女,許多事情她自己是無法決定的。」
「依娘看來,她是不可能和你離開京城的。」
「我知道啊,」木傾歌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說嫁給廠公我是認真的,本就沒有打算離開。」
「只是听到她說話太假了,忍不住逗弄她一下而已。」
明明知道是皇上賜婚,如果她離開的話就是抗旨不尊。
即便皇上看在她爹二十余年誠誠懇懇辦案的份兒上不會對木家動手,難免東廠提督和大內總管不會對她爹使絆子。
在這種情況下秦萱萱還不斷慫恿她逃婚,其心之惡毒可以想見。
不過……
秦萱萱來這一趟倒是令自己想通了。
本來她還在想,若是不能討得廠公歡心,那她一定躲在後院做個小透明。
可見秦萱萱這麼忌憚廠公,那她就一定要想盡辦法討好他,一定要與他成為真正的‘好姐妹’。
打定主意,木傾歌轉身望向春蟬,語氣篤定道,「春蟬,你去找人了解下廠公的所有喜好,越詳細越好。」
「包括他的生活習慣,喜歡的顏色、喜歡飯菜的口味、喜歡的甜點……」
木傾歌網羅了一大堆喜好問題,就像是在做喜好調查問卷一樣,听得春蟬一愣一愣的。
「小姐,您想做什麼?」
「討好廠公大人,」木傾歌信誓旦旦道。
堅定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見木傾歌前後說話自相矛盾,前一秒還義正辭嚴地與秦萱萱發誓不見不散,後一秒就說要嫁給廠公,春蟬和木夫人一臉茫然。
木傾歌也沒有解釋那麼多,坐回到凳子上雙手托腮擰眉沉思著。
還別說!
嫁給太監的好處可真的是太多了。
更何況是這種不近又權勢滔天的太監。
不用她伺候洗澡睡覺。
更沒有烏七八糟的女人來和她爭寵。
還能拿出去嚇唬人!
嘖嘖嘖!
嫁給廠公大人簡直是太香了!
……
不出意外,木傾歌當日傍晚就收到了秦萱萱讓人送來的信。
大體內容就是丞相與丞相夫人不舍得她離開,她不忍心讓爹娘傷心,只能留在京城。
同時對她好言相勸,讓她離開京城後不要去找林逸軒。
京城任何人都知道她與林逸軒的關系,若是她逃婚了,肯定第一時間會去林逸軒那里找她。
提議她一路往南走,不要走官道。
又巴拉巴拉寫了一大堆姐妹深情、依依不舍的話,看的木傾歌差點兒吐了。
不過……
里面也有少許詆毀容瑾修的話。
木傾歌眉毛一挑,將信疊起來放在抽屜里,以防秦萱萱以後再加害與她,可以用這封信來威脅她、或是成婚後拿著信給廠公大人告狀。
想通了所有事情,木傾歌交代春蟬去準備一根十米的繩子和一個四爪倒鉤,悶在屋子里制作簡單的爬牆工具。
同時又讓春蟬偷偷去藥房買了迷藥、剃頭的刀子等一切所需物品。
吃完晚飯後,哼著歌曲高高興興地上床睡覺。
一直到了亥時,睜開雙眼,穿上衣服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包袱慢吞吞地打開房門,腦袋伸出門外左右掃視了一眼。
「沒有危險,走起!」
輕手輕腳走到門外,關上房門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恰好此時,一個黑影從不遠處的高牆上飛了下來。
落地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木傾歌正躡手躡腳地朝著後院走去,看到她肩膀上挎著的包袱,僅露出的冰冷眸子閃過一抹寵溺的邪笑。
就知道她不會安心嫁給一個太監的。
表面上對所有人說願意嫁,實際上是想放松所有人的警惕,然後……偷偷模模去逃婚!
勾唇一笑,容瑾修踱步跟在木傾歌身後朝著後院走去。
他倒是想要看看,她會用什麼方法逃跑。
木傾歌快步走到後院的院牆下,打開黑色包袱拿出里面的長繩,將掛鉤用力往牆上一拋。
倒鉤穩穩掛在牆上,木傾歌用力拉了下繩子慢慢往上爬去。
傍晚的時候她專門出來溜達了一圈,後院巡邏的人一般不會從這里經過,她可以從這個牆上爬出去,等完事兒後再從這里爬進來。
神不知鬼不覺,計劃堪稱完美!
看著木傾歌撅著臀部氣喘吁吁地費力以龜速往上爬著,容瑾修忍不住扶額。
這姿勢!
還真是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