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一說

「你說你這次匯演主持為什麼又不上啊,難道你想等到六一兒童節給鄰校的小學生主持嗎?」

「也不是不行。」

五四青年節的文藝匯演上,舉辦著高三的成人禮。

安晚又一次謝絕了主持人這一職位。

她說,機會應該是留給那些更有準備的人,而她更是適合去看節目的人。

于清懷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倆後面冷笑了一聲,安晚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我有著節目好看嗎?」

安晚搖了搖頭,轉了回去。

突然,初儲使勁搖了搖她的肩膀,︰「阿晚,你看台上的是誰?」

初儲坐在電子琴前為前面唱歌的同學彈著伴奏。

演唱的女生笑著傳遞著歌聲給下面的每一位觀眾,時不時還和底下的同學有著互動,好像這是她個人的演唱會一樣,釋放著自己。

安晚坐的離台上很遠,她的目光全聚集在後面彈琴的顧純身上,顧純確實是最不起眼的背景板,彈琴的過程中沒有抬起過頭,眼楮盯著琴面。

安晚也是才知道她會彈琴,而且彈的這麼好,雖然她不夠引人注意但這琴音對于這個節目無疑是加分的。

表演結束後,顧純自己拆下電子琴,搬下了台…

「看不出這顧純還有這一手!」初儲鼓著掌對安晚說。

「你們認識她?」

還沒等安晚回答,于清懷插了一句。

安晚點了點頭,回應他。

「她和我一個初中的,以前初中一有點什麼表演她準上台。」

「別說她琴彈的還挺好的,就是人有點不好,風評不好。」

于清懷說這事還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滿臉寫滿了不屑。

「怎麼,你于大少還和她有過節?」

「沒有啊。」于清懷說。

「那你憑什麼這麼說?」安晚有點坐不住了,反問他。

「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我們初中有點什麼事都傳開了,誰不知道誰啊!」

他說這話的態度真給人一種事不關己,可以隨意看熱鬧的感覺。

「別人怎麼說你就怎麼想,你的大腦長在人的嘴上嗎?」安晚懟他。

「不是,我這還什麼都沒說呢,你生什麼氣啊,我這也沒說你。」

「你說什麼了你自己清楚,不說我就可以隨便說別人了嗎?」

安晚覺得自己和他說的八竿子打不倒一塊去,彎著腰從從班級繞了出去,和班主任打了聲招呼說身體不舒服。

她確實不太舒服,只不過不是身上是心里,她和顧純接觸了一個月有余,感覺她也不是什麼行為不端的人,反而是于清懷沒有了解就可以隨意評價甚至上升到詆毀一個人。

這好像還是于清懷第一次看見安晚這麼生氣的樣子,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不覺得自己那里說錯了…

「她怎麼了?」他問向旁邊一直沒來得及插話的初儲,顯然初儲也被安晚的反應嚇到了。

「她和顧純是朋友。」

「她不和你是朋友嗎?怎麼又和那個顧純?」于清懷撓了撓頭。

「誰說一個人只能有一個朋友了,你這是什麼歪理。」

初儲也是服了,這個于清懷根本搞不清問題的重點。

「重點是,你在她面前隨意評價一個你從未接觸過的人,而且那個人還和她是朋友,你說她能不生氣嗎?」

「那這話一開始也不是從我嘴里出來的,我就隨口那麼一說。」

初儲翻了他一個白眼。

「哦,你就是個傳話的啊,這話用你傳啊,你自己不會說啊,說別人說過的話。」初儲也不愛搭理他了,轉回身。

于清懷真的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兩個人!本來還好好地看節目,這下一點看節目的心都沒有了。

「你還會彈琴啊!」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安晚和顧純照常下樓散步,安晚想起她白天彈琴的樣子。

「嗯,我會彈鋼琴。」

「鋼琴?」在安晚的印象里,鋼琴是一種很貴的樂器,她只見過教她的音樂老師在音樂課上彈過。

「你今天彈的很好听!」

「很久沒彈有些生疏了。」

「很久?」

「嗯,初中畢業之後家里的鋼琴就被搬走了就沒踫過了…」說到這,顧純輕嘆了口氣。

那還挺可惜…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安晚安慰她。

「有機會可以彈鋼琴給我听嗎?」安晚問她。

「會有的。」顧純回答她。

「你說這事賴我嗎?」他也是實在沒有人說了,安晚自從那天以後一句話都不和他說,連初儲也不用正眼看他,好像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和別人說別人也理解不了,只能顛兒顛兒地請教李子坤。

看李子坤听完這句話的表情好像也不太對…

「不是,你就一點都沒听說嗎?那個顧純在咱們學校…」

「沒听說。」李子坤打斷他。

「她初中和咱們不是一個班的。」

「我知道。」

「咱們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對。」

「所以我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說什麼說!」

于清懷好像一下子懂了些什麼。

「那我怎麼辦,他倆都不理我…」

李子坤攤了攤手,也沒辦法,畢竟這回不是開玩笑的問題是道德層面的問題。

回到班級後,于清懷坐在位子上看正在翻書的安晚,依舊不理他。

他用手指戳了戳安晚的胳膊肘,安晚的胳膊往回收了收,他有戳了戳,安晚合上書打算離座。

「別別別,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晚姐。」于清懷又抓住了安晚的衣角,低著頭裝作懺悔的樣子。

安晚坐在位子上,扒開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听那些風言風語,隨意評價別人,是我多言多語,我會改的,請組織給我這個機會!」

「這話你還是留著和初儲說吧!」

「那你是不生我氣了?」于清懷問。

安晚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什麼時候也能讓我真正認識一下顧純,怎麼說你朋友四舍五入也是我朋友,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好商量啊!」

「她應該不會想要認識你,一個到處詆毀她的人。」安晚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我也沒詆毀,我就順口一說。」

「你遲早會為你的隨口一說承擔責任。」那個時候于清懷也不知道很多人就像他這樣隨口一說,像飯後茶余一樣談論著與自己並不相關的事,最後給別人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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