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零”

地級劍客間的實力差距,比起黃級乃至是玄級劍客間的差距要小得多,此時比武場的二人更是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這種時候,真正比拼的,其實已經不是劍術的高低,而是耐力的強弱。而最終決出勝負的,往往也就是一個極小的細節。

破綻!

林夕的位置極為靠近擂台,某個瞬間,比武台上其中一方在極短暫的一刻內露出的一道常人難以察覺的破綻被林夕迅速地捕捉而到。

無獨有偶,林夕的眼神縱然銳利,但地級劍客的判斷力也是極為精準。所以,林夕所能發現的破綻,場上的另外一名地級劍客自然也能發現。

「 !」

按著破綻直擊而下,比斗的形勢剎那間扭轉,比武場邊的歡呼與吶喊聲愈發地熱烈。

比斗雙方的戰斗經驗都是豐富異常,在戰斗膠著之時,一旦某一方稍稍佔得上風,那優勢一方自然會竭力地把這微弱的優勢逐漸擴大,直至分出勝負。

的確,在高手對決之中,決定勝負的,往往就是一個極小的細節。能夠將所有細節做到面面俱到者,必然會成為這群高手間的王者。

「戰斗結束,勝負已分!」

與林夕所預料的一樣,這一場戰斗的形勢改變就是從方才她所注意到的那個微小的破綻開始的。其實,當比試的一方在這種情勢膠著的關鍵時刻抓住了對手的破綻之時,比試就已經結束了。

失敗的一方提著劍緩緩下台,眼眸中依舊藏著一絲不甘,但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此時此刻,再怎麼懊悔,都無濟于事了。

「哇,他好像已經九連勝了!」

「再這樣下去,等拿到十六連勝的時候,他不就要直接晉級為天級劍客了麼?」

「不,不可能的,十六連勝……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難道,難道我們今天就要親眼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了麼!」

「誰知道呢?你不知道麼,他方才擊敗的,是一名已經小有名氣、曾經被多次認為評為最有能力沖擊天級劍客的頂尖高手。連這樣的高手都敗在了他的手上,那還有誰……」

「…」

無盡的贊美聲在男子的耳邊響起,但面對這些贊美聲,男子似乎依舊不驕不躁,心如止水,只想著應付接下來的一個對手。

「有請……下一位挑戰者!」

忽然之間,擁擠的人群仿佛被人撥開一般自動分為兩半,讓出一條寬闊的小道。隨後。一名身材健壯卻不魁梧的黑衣男人漫步走出,背後背著一柄被白布包裹著的長劍,略有些黯淡的眼眸中暗含著一道若有若無的銳利。

高手!

男人並未出劍,只不過是從林夕面前緩緩走過,林夕便被男人不自覺散發出的氣勢給震懾到了。

這股心瑩內斂、不露鋒芒的氣度,竟讓林夕對其展露真實後的那股未知的強大感到一絲恐懼。

全場看客也是此時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這個男人,他們絕不陌生,尤其是男人的這道令人心悸的眼神,更是讓他的名號傳遍了整座紅塵劍館。

「大哥,他是誰啊?」

林夕初來乍到,對劍館內的一切並不熟悉。但是,此時的這個神秘的男人卻引起了林夕的好奇。

「姑娘,他,你都不知道?」

林夕婉言解釋道︰「大哥,我剛來,對這里還不太熟悉,你能不能……」

林夕身旁的一名男子也是頗為熱情,也相當有耐心,緩緩地為林夕解釋道︰

「他啊,叫做零,人稱不敗劍神。傳聞中,自從他成為成為劍客的一年來,參加的四五十場比試中,沒有一場比試是失敗的,而且八成以上的比試都是他碾壓對手取得勝利。一年前,他才僅僅是一名剛剛拿到劍客稱號的黃級劍客,一年後的今天,他卻已經成為了地級劍客中的頂尖人物,被評為今年最有希望沖擊天級劍客的‘最強地級劍客’。」

話畢,男人頓了頓,舒了口氣。

听著,林夕微微一笑,心中的戰意漸漸燃起。

「零……嗎?無一敗績?挺有意思的嘛,大哥,他都已經連勝了這麼多場比試了,怎麼還沒有升為天級劍客?」

男人思索片刻,回答道︰

「呃……我想想,他好像已經參加了四十六場的比試,前面的三十二連勝直接讓他從黃級劍客升為了地級劍客。現在……他應該只要再拿下兩場比試就可以直接升為天級劍客了!」

「唔,這麼強的一個人麼?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強!大哥,如果我想上場挑戰,該怎麼做?」

男人一听,大驚失色,連連制止林夕︰

「小姑娘,你要去挑戰……別想不開啊!你不知道,我們紅塵劍館的規矩,是沒有手下留情這一說的,萬一你上去直接被人劈死,也是沒有人管你的!」

「我知道」林夕自信一笑,道︰「其他的大哥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告訴我如何才能上場挑戰便可。」

林夕頗有底氣地說著。雖然不知道對手強大到何種程度,但林夕卻對自己的實力有相當的自信。她確信,以她的反應和速度,即便不如對手,也不至于被人傷到要害而得不償失。

「雙方就位。比試……開始!」

全場看客都是完全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比試的雙方,一方,乃是剛剛取得九連勝的黑馬級劍客,而另一方,則是傳聞中的不敗劍神。這兩人的踫撞,必定精彩紛呈。

「 !」

「砰!」

劍刃的撞擊聲頻頻響起,兩人的出劍與收劍都是快到一個眾人只能勉強看清的程度。只是一個彈指的功夫,兩人的劍便已經踫撞了十余次以上。

眾人盡皆是全神貫注地觀看著比試,比武場的一邊一名女子卻是眼神飄忽,似乎對這一場比試並不感冒。

「姑娘,這麼精彩的比試,你難道不感興趣嗎?不對啊,我記得剛才的那場比試,你看得挺認真的啊!」

正是林夕。

「這一場比試……勝負已分,有什麼好看的!」

林夕瞥了一眼比武場的二人,在其中的一名黑衣男人身上微微停留了會,道︰

「你看,那個‘零’,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就是在耍著玩兒罷了。如果他認真起來,他對面的那個,絕對撐不過一分鐘。」

「這……」男人驚詫無比,對林夕所說難以置信︰「這不可能啊!那個九連勝的黑馬……有這麼弱麼?竟然在那個‘零’身上撐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搖搖頭,緩緩說道︰「不是他弱,是這個‘零’太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的實力,就是放在天級劍客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听著林夕的評價,男人震驚地看著台上那名表情平淡如水的黑衣劍客,心中翻起一陣陣驚濤駭浪。

「 !」

正如林夕所說的那樣,黑衣劍客對面的那名連勝九場的黑馬,很快地便被黑衣劍客擊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後,那連勝九場的黑馬劍客便連人帶劍飛出了比武場,重重地摔在場外的地上。

「零,零,零!」

「太強了!這紅塵劍館的地級劍客中,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難道……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這個‘零’的連勝了嗎?難道他就這樣連勝到天級劍客了麼?」

「…」

全場看客的贊美上瞬間便傾向于獲勝的黑衣劍客「零」,而方才那個連勝了九場的黑馬,此時已經沒有任何人關注了。

「有請……下一位挑戰者!」

話音一落,林夕便開始挪動腳步,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比武台。

「這是……」

「這位美女……也是地級劍客麼?」

比武場上,裁判繼續解釋道︰

「各位,現在的這一位挑戰者,並不是地級劍客。所以,這一場比試,不計入升階挑戰賽的範疇,只是一場普通的友誼賽。請大家盡情觀賞!」

林夕的出現頓時引起了更多看客的圍觀。這紅塵劍館中的女劍客雖然不少,但大多實力低微,最強的一個也只有玄級劍客的實力。而此時的這個年輕女孩,不僅僅姿容出眾,而且膽敢挑戰連勝了四十余場的不敗劍神「零」。

雖然沒有人相信這個女孩能夠擊敗早已名揚靈界的不敗劍神,但此舉卻足以說明,這個女孩絕對有著不容小覷的實力。

「這位挑戰者,你的佩劍呢?」

受到了質問,林夕突然間想起,所有參加比試的劍客都是需要自帶佩劍的。由于方才上台匆忙林夕竟,一時忘了此事。尷尬之下,她只好向方才自己身旁的那個男子隨便要了把劍。

「哈哈哈……」

「連劍都忘帶了……這美女,該不會是來博眼球的吧!」

「哈哈哈,我看也是,她這個樣子,哪里像懂劍的啊!」

「…」

林夕沒有理會耳邊這些有些刺耳的言論,抬手輕輕地撫模過手中這柄普通地再普通的銀色長劍,眼簾微微一垂,暗暗舒了口氣,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個短暫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比試的進行。待到全場觀眾的情緒都被安撫下去後,裁判緩緩移步至比武場的一邊,拉開與二人的距離後,朗聲喊道︰

「比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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