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刀光

「殺!」

當頭男子一聲令下,其身後諸人眼中凶厲之色盡顯,提著苗刀向趙烺沖了過來,虎虎生風,極有威勢,尋常人莫說是爭斗,就算是嚇都被嚇死了,哪還敢反抗。

趙烺只是擔心風伯,眼前諸人的動作在他仔細凝視之下,就像是慢動作一般,對他絲毫都沒有任何威脅。

「風伯,這里交給我了!」

趙烺給了身後老者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轉過身子,凜冽的殺氣慢慢從他身上蒸騰了起來。

兩方人距離本就極近,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的功夫就撞在了一起。

一行人舉起長刀狠命下劈,頓時一片片森寒的刀光于寒夜中升起,宛若奪命幽蓮般在黑夜里綻放。

刀光,厲風,隨風搖曳的微弱油燈光芒。

這一切都映的刀光之下的趙烺勢單力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分尸。

一抹抹勝利的微笑自他們嘴角升起,這次任務意外地順利、輕松……

他們知道,任務完成後又是一大筆佣金,足夠他們逍遙快活很久了。

刀光及至,伴隨著刺耳的破風之聲。

呼!

就在此時,趙烺身影一閃猛然間沒了蹤跡,就這樣活生生地從諸人眼前消失。

「人呢?」

一行人咽了口苦水,心頭猛然有一抹不好的預感傳了過來。

他們心中一慌,左右查看還是無果,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不遠處的老者身上,想要將他先行除去再說。

只是趙烺承諾過要保護好這位老者,他會食言嗎?

「啊!」

就在此時,卻听諸人身後一聲慘叫聲起,引得一行人身子一轉,齊齊向後看了過去。

「嘶!」

諸人頓時齊齊倒吸了口涼氣——他們的頭目渾身浴血躺倒在地,身上佩刀正正地插在胸口之上,深入十幾公分。

殷紅的鮮血肆意流淌,沒幾個呼吸就將其身下潔白的雪地染紅。

當頭男子強伸著右手指著趙烺,眼中充滿恐懼,嘴里好像有話要說,卻在瞬息間顫抖了幾下,之後脖子一歪,再也沒了氣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然就是趙烺。

他不甚在意地將手中長刀自那人胸前拔出,也沒管噴濺在身體上的污血,眼神冰冷地看著眼前一行人,道︰「本想給他個活著的機會,簡單的教訓他一頓。

沒曾想你們的任務目標竟然是要殺死我們,那這就沒得商量了!

我希望下輩子呢,大家都要做個好人,不要再出來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趙烺半夜聞得動靜,一路循著聲響來此。

他雖然來的晚,但對于這一行人的對話,隔著老遠就听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的目標就是趙烺一行人,這一點確鑿無比。

趙烺雖不願手染鮮血,但只要是膽敢無端起事為非作歹者,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刺鼻的血腥味還在提醒著場中諸人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眾白衣人神色一窒,看著躺倒在地的那具血尸,此刻才完全反應了過來。

頭領,他死了?

「殺,為頭領報仇!」

一行人心中雖有驚懼,但對于這個首領他們還是極為在意的。

他們那彼此對視一眼之後眼中厲色更甚,齊齊向趙烺又沖了過來。

刀光霍霍,殺氣震天。

寒夜里的疾風似乎都被這肆意的殺氣給凍僵了,剎那間停頓了下來。

「不知死活!」

手中長刀猶在滴血,鮮血滴滴噠噠地落在地上,有一種別樣的節奏感。

大清朝剛剛過去,華夏瘡痍滿目,拯救中華,以長遠來說需要開啟民智、解放民眾思想;而放之眼前的呢,則要除惡揚善,給進步的思想開路,讓它有合適的土壤可以生根發芽,不至于被世間丑惡扼殺于未成之時。

趙烺行事從不喜歡過多殺戮,但遭遇這麼多次險境,再看看眼前一行白衣人凶惡的嘴臉之後,他心中終于明悟︰惡人之所以為惡,是因為他們心中之惡早已如同濃墨一般,根本就容不下任何的善的種子。

寬恕無用,唯有殺之!

殺!

口中無聲,心中殺意卻已昂然。

一行白衣人手舉長刀已將趙烺層層包圍。

他們知道趙烺身法極高,不然也不會在剛才的一瞬間就從他們眼前消失繞道後面殺了首領。

他們雖然怕死,但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很快就默契地做了自認為最正確的決定。

「殺!」

白衣人眾一聲厲呼殺將過來,一來為自己壯膽二來也可以威懾敵人心神。

這一招無往不利從未失手。

趙烺身周空間急劇縮小,伴隨著喊殺之聲,白衣人眾距離他最近的,也只有數米而已了。

身前身後道道散發的寒氣的刀光將趙烺完全包圍,此情此景完全就是死境,根本沒有絲毫破局的可能。

可趙烺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眼眸中除了刀光,就是一眾人猙獰的笑容。

下一刻,似乎就是人頭落地千刀萬剮的結局。

趙烺就那樣篤定地站在那里,眼神中一片冰冷沒有任何色彩。

「難道……是我看錯了?」

爭斗之中,提燈老人北風老伯被晾在了一邊。

他渾濁的雙眼此時精光頻現,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場中情景,一聲長嘆下右手提起油燈正待有所動作。

「殺!」

就在此刻,卻听場中一聲暴喝聲起,而後一道刺目的白煉自場中猛然炸開。

這白煉極為刺目,卻是有人持刀于瞬間疾速劈砍所致。

場地中滿是刀光,白衣人眾眼神中齊齊失神了一秒,就連邊上正準備有所動作的北風老伯都將眼楮閉上。

這一抹刀光,刺眼。

場中白衣人眾齊齊失神,這抹刀光卻並沒有停滯下來的意思。

頃時之間,隨著這抹刀光,一道道利器急速劈砍的噗噗聲于場中響起,而後于一個呼吸的時間後又停了下來。

寒風依舊,殺聲依舊。

一眾白衣人口中殺字好像卡在了嗓子眼一般,慢慢咽了下去。

場中頃刻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

白衣人眾保持著沖殺的姿態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他們似乎有話想說,卻感覺渾身沒有力氣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們眼中此時剩下的,唯有迷茫與恐懼。

而至于趙烺。

他仍舊眼神冰冷地站在那里,只是他手中長刀莫名多了厚厚一層血液,此時正滴答滴答地落個不停。

呼!

這世界*靜了,就連頑皮的寒風都看不下去了。

它們不甘寂寞,努力蠕動著身子加大了威力。

 …… ……

疾風之下,卻見前本來好好站著的白衣人眾,竟然身子一歪一個個齊齊的倒在地上。

于此同時,只見他們脖頸間一抹血線猛然崩裂,而後大股的鮮血噴涌之下,他們的腦袋竟然被那強大的沖擊力瞬間沖飛出去,在這無暇的雪地里滾出了老遠。

鮮血,殘尸,翻滾的頭顱,死不瞑目的雙眼,一道道染血的雪道,于鮮血的余溫中綻放盛開。

「媽呀,惡魔!」

就在此時,百米外一道驚懼的聲音響起,而後一道瘦俏的身影疾速奔跑,竟然于瞬息間就消失在了原地,連滾帶爬地跑向了遠方。

這人正是地鼠。

他此前被首領責罵本來心里就有些委屈,因此故意賭氣地落在後面。

後來他見到趙烺出現,心中一種讓他莫名顫栗的恐懼感遽然出現,他心念一轉又向後撤出了些距離,直到躲到一個小雪坡後才停了下來。

作為一個合格的探哨,他對于危險的感知于這苗疆之中無人能敵。

而也正是這份異于常人的危機感,使他撿回了一條性命。

「漏網之魚?」

趙烺眼楮眯成一線正待追擊,腦中一陣眩暈之感傳來,眼楮一花差點就栽倒在了那里。

「哥哥!」

正在此時,一道稚女敕的聲音響起,一個身著單薄布衣的女孩疾馳而來飛一般地將趙烺的身子扶住。

來人正是秀秀,她看也沒看滿地血尸,更顧不得滿身被沾染的血污,雙眼中滿是擔憂注意力全都在趙烺身上。

腦袋空白,恍然間不知所蹤,趙烺在听到秀秀的呼喊後意識又被拉了回來。

眼中恢復焦距,身體除了有些虛弱也並無異樣。

一切,似乎形如從前什麼事都沒有。

眼眸中全是秀秀擔心的樣子。

看著秀秀單薄的身子于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趙烺疼惜地將自己身上棉衣月兌下裹在她身上,刮了刮她鼻頭道︰「哥哥沒事,只是皮脂力量爆發過度而已。

倒是你這傻丫頭,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屋里好好睡覺?」

「哼,哥哥你還說我,要不是我所布蠱蟲給我示警,我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

秀秀此時才有心思將目光轉移到身周諸尸上面。

她掃視了一眼便知端倪,而後還是擔心地看著趙烺,道︰「哥哥,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丫頭你就別擔心了!」

趙烺淡然一笑將秀秀抱起,寬慰地說道。

與此同時,北風老伯也早已來到了趙烺身邊。

他眼神莫名地一直盯著趙烺看了好久,此時道︰「小伙子,你是右魯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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