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亮著一盞可愛溫馨的小夜燈,看起來靜悄悄的。
小寶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還含糊得說了幾聲夢話。
秦執瞬間呆怔,但是很快他就臉色暗沉,雙眸微眯盯著蘇蘊沉聲開口,「這個孩子,是你的?」
話語間毫不掩飾暴露出的慍怒,甚至還帶著質問的口氣。
蘇蘊想要否認這個孩子和他的關系,但是他們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怎麼會騙的了他。
她撇了男人一眼,吶吶的開口,「我沒有把他打掉,是你的孩子。」
秦執面上的表情尤為復雜,驚訝而又欣喜,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激動的想要吻她。
她果真還是愛著自己的,不然為什麼會留下這個孩子呢。
男人剛想往里走,被蘇蘊拽住了手腕,「他已經睡著了,明天早上再看他吧。」
「他睡著了我就不能看他了?」男人大步走了進去,動作卻是輕柔的。
蘇蘊無奈,也只好跟上他。
走進房間只後,小寶呼呼大睡的身影立刻落入他的眼簾,圓嘟嘟的小包子臉,長長的睫毛在小夜燈的照射下透出一片陰影,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長大了肯定是妖孽一枚。
秦執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輕輕的握起他的小手,柔軟細女敕的手感讓他整個心底都變得溫柔,心底的那道城府好像瞬間坍塌,融化成一堆液體。
他附身在小寶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對于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來說,中年得子,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了。
這一幕,讓蘇蘊的心里驀地一軟,她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見到一個男人這麼溫柔的模樣了。
小家伙睡著了之後向來都是雷打不動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被秦執輕輕的親了一小下,他就嘟囔著幾句,茫然的睜開了眼楮。
「媽媽,我要尿尿~」一聲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小寶揉了揉眼楮,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忽然眼前一亮,驚喜的喊了出來︰「你是我爸爸嗎?」
秦執見狀,笑著點了點頭︰「恩,我是你爸爸啊。」
也許是因為血緣的關系,小寶對于這個從未出現過的陌生人一點也不感到陌生,反而笑著從床上爬起來,拎著小被子又蹦又跳,「嘻嘻嘻,我有爸爸了。」
「走,爸爸帶你去尿尿。」說完,秦執笑著把他抱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小寶摟著他的脖子,一路上問東問西,「你怎麼才來看我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蘇蘊看著他們兩個人親昵的抱在一起,愣了愣。
她原本以為小寶會一時間會難以接受的呢。
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秦執抱著他回來,深深的看著蘇蘊一眼,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接著又把目光投向小寶︰「我叫秦執,你記住了。」
小寶眼楮一亮︰「你和叔叔一個姓哎。」
叔叔?一個姓?
蘇蘊欲哭無淚,簡直想撓牆。
他還什麼都沒問,你就把叔叔給出賣了。
秦執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困惑,試探性的問她︰「叔叔是叫秦天羽嗎?」
「對呀!」小寶毫不猶豫的把他賣了個干淨,「叔叔可好了,總是會給我帶很多好吃的還有玩具。」
秦執在心里低咒一聲,可以啊秦天羽,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虧我還是你大哥,忍心看我被蒙在鼓里。
看我回去了怎麼收拾你小子。
蘇蘊看了小寶一眼,「小寶,你該睡覺啦。」
「那我睡覺了,醒來還能看到爸爸嗎?」小寶有些擔心,委屈的嘟著小嘴︰「我想和爸爸在一起呢。」
秦執掃了一眼某個女人,把小寶放到床上︰「你乖乖睡覺,爸爸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明天早上你一覺醒來就會看到爸爸的。」
小寶睜大了眼楮,「真的?」
「不信你問媽媽。」
蘇蘊無可奈何,總不能告訴他這是假的,不然這個小魔王一夜都不會睡的。
只好點了點頭。
他這才高興起來,乖乖的點了點頭,還伸出手指︰「拉鉤。」
秦執煞有其事的伸出小手指和他拉了拉手指,然後噙著笑給他蓋好了被子。
小家伙畢竟還是小不點,閉上眼楮只後嘴角還掛著笑,但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秦執低頭看了他一會兒,這才站起來看向蘇蘊︰「我們出去吧。」
回到客廳。
蘇蘊依舊沒有讓秦執留下來的打算,她抿了抿唇,「小寶也睡了,你該走了。」
秦執低頭看著她,忽然笑了笑︰「我和兒子約定好了留在這里,你也答應了,怎麼能趕我走呢。」
「那是騙他的,第二天他看不到你,就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頂多哭鬧一會,很快就會好了的。」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鐘已經指到12點。
「說不定,他明天記不記得你還不一定呢。」
「呵」他低笑一聲,「你這樣騙小孩子是不對的。」
蘇蘊瞪大了眼楮,「要你管唔」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男人堵住。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強勢。
一點都沒變。
蘇蘊的心髒狂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這個男人,好不容易抓到喘息的機會,「秦執你這個禽獸!」
「我還能更禽獸一點。」說著,他捉住她的雙手,低頭再一次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艱難的掙扎了幾下,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秦執,不要」她艱難的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求饒的聲音,听起來無比柔軟。
秦執這才松開了她,但是依然不忘記在她的鎖骨處深深的吻了一口,留下一個圓潤鮮紅的吻痕。
好像在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創造出來的痕跡,就可以宣示著她的所有權。
蘇蘊捂著有些痛感的鎖骨,皺眉。
完了,明天怎麼朝井森交代啊。
自己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本來深夜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讓人心疑,更不用說自己身上還留下了痕跡,他就是成心想要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
就像自己和林辰在一起的時候一樣,這個男人不會放過任何向情敵示威的機會。
而且,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歡這樣做。
「秦執!」蘇蘊有些生氣,氣的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恩,我在。」男人的聲音沙啞,鼻音沉重,可是臉上蘊含著的笑意不減半分,「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是不是很期待我對你這麼做。」
蘇蘊被他強吻,本來就有些不高興,听到他這麼說,立刻想要反駁,結果剛一開口,男人的手指就輕輕的壓在了她的唇上,充滿一種曖昧的味道。
「如果不是期待著我,為什麼要給我開門,又為什麼要生下我的孩子?」男人又一次發問。
蘇蘊不想和他繼續爭論這個問題,而且自己怎樣都爭論不過他。
索性就不白費力氣了。
眼看著牆上時鐘一點一點的劃過,蘇蘊早就困得要死。
她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不和你說了,我去睡覺了!」蘇蘊從沙發上起身,轉身瞪了他一眼,「你睡沙發!」
秦執按了按沙發,有些嫌棄的皺起了眉頭,「太硬了我睡不習慣,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你個頭啊!」蘇蘊拿起一個抱枕扔到他臉上,「你想得倒是挺美,明天趕快找酒店從我這搬出去!」
秦執接住抱枕,嘴角噙著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看著氣呼呼的蘇蘊,眼里流露出一絲溫柔。
好不容易遇到她,順利地賴在這里,他才不會走。
而且要走,也是帶著她和小家伙一起回晉市,一家三口,哦不還有葉琳,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現在,蘇蘊被出版畫冊的事纏身,不僅如此,她還有一個優質的男朋友,一時半會恐怕是走不了的。
但是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
男人嘴角噙著笑,滿意地倒在沙發上,掏出已經一整天都沒有拿出來的手機,屏幕上淡淡的熒光照射在他臉上。
葉琳和陳熙兒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有接。
還有無數條信息,秦執快速的瀏覽著,忽然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信息上說,他和陳熙兒的婚禮已經準備妥當了,等到他從南市談好生意回去,就準備舉行婚禮。
啊——誰會知道在南市不期然的遇到蘇蘊啊。
還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比起蘇蘊,更棘手的事情是陳熙兒,她可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打發的女人。
為了兌現自己三年之約,他心灰意冷的答應了葉琳,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遇見了蘇蘊,還有他的兒子。
他都做了些什麼事,既然愛著蘇蘊,為什麼又要給一個不愛的人許下承諾。
他這是在做什麼!
原本以為就算見到蘇蘊,也要好好的懲罰她一下,讓她知道尋找一個人的滋味有多難受。
可是一見到她,自己就失控了,迫不及待地去觸踫她,去接近她,去霸佔她。
更不用提看到他們的孩子,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
他正頭疼,一個輕柔的東西忽然蓋到自己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略帶尖酸的話語︰「別凍死了啊,堂堂秦氏集團的總裁,出了事我可擔當不起。」
秦執忽然失笑。
她還是關心自己的,一定是這樣。
這個女人還是那樣,明明很關心別人,可是嘴上卻說根本不在乎。
男人蓋好了毛毯,彎著嘴角進入了夢鄉。
硬邦邦冷冰冰又窄小無比的沙發上他竟然一夜睡的安穩。
四年來,他竟然第一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睡了個好覺
清早,他是被飯香喚醒的,睜開眼,入目的是這個女人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茶幾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蘇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急著抓過手機接起,秦執看了一眼屏幕,是編輯。
他抽了抽嘴角,看來她要出門,這樣自己就有時間和兒子單獨在一起了。
還能以帶孩子為借口留在這里。
順便和兒子培養培養感情,說不定還能為自己求情,讓蘇蘊留下自己呢。
今天早上還能蹭上一頓早飯,嘗嘗她的手藝,一定和四年之前大不相同。
秦執心里不禁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