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機漸起

夜色撩人,月光如雪,優雅的灑落在人間,村尾的小溪波光粼粼,宅院里的水盆倒映出斑駁磷光,里邊都藏著一個月亮,泛出迷人的漣漪,淡化出陣陣微光。

唯獨村尾水井里的月亮,愈加清晰,仿佛一伸手下去,就能模到它似的。

一只長著刺毛的腿打破了這片寂靜,匆忙一瞥,便足矣令人毛骨悚然!

一劃如刀劍!在月光下盡顯鋒芒,可也打散了水中的月光,溪水四溢,不再如明鏡般平滑。

過了不久,溪面恢復平靜,只是岸邊多了幾滴微不可見的黑色血跡。

寶井村東邊,一間簡陋的茅草屋格外顯眼,透過窗紙,依稀能看清里邊忙碌的身影,依靠著一盞微弱的煤燈,撐著這片光亮。

張青芸兩人,還在忙碌的清洗著野果,認真的去核,挑出模樣不好的,快要腐爛掉的,就留給方軒塵吃。

兩人都在埋頭苦干,明兒還得趕早上城賣呢!雖然他們對哪里嗤之以鼻,帶著深深的怨念。

可如果不上城里的話,野果也就沒法賣,村里的人並不需要這玩意,去城里還能換幾斤粗糧飽月復,因此,這是他們唯一的收入了。

「咚咚咚」

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在這寧靜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誰啊?那麼晚了都?隔壁華叔又沒煤油了嗎?

方軒塵沒時間疑惑,隨意的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不慌不忙的喊道︰「來了來了!」

開門後,眼前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男人,頭幾乎與門檻齊高,身披黑袍,頭戴黑帽,背後裹著一塊長方形的館木,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是一點兒也不外露!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依稀可以看清他的臉,長著一副大馬臉,兩條胡須幾乎垂過下巴,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可方軒塵還是禮貌的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男人緩緩開口,聲音無比沙啞︰「我是外鄉人,路過此地打獵,今夜口渴難耐,只求兩碗水,喝完便走,還請行個方便!」

方軒塵瞬間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並不相信他的話,村尾不是有一口井麼?想喝自己去打不成?村尾也有一條小溪,常年清澈見底,無需煮熬便可飲下!村頭東邊半里地有三畝瓜田,只需幾塊破布,便可換取半邊解渴!怎會找不到水呢?

他正欲拒絕,可張青芸一蹦一跳的走過來了,見有客人,便熱情的邀請他坐下,眼楮彎成一個可愛的月牙,嘴里還小聲咕嘟道︰「家里好久都沒客人來了,爺爺以前最喜歡招人來家里做客了」

方軒塵見他雙腳已踏入門檻,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揉了揉她的頭,讓她去裝兩碗水,自己則小心的領著他坐下。

男子平靜的跟著他,坐下的那一瞬間,似有無形氣浪襲來,桌上的燭光隨之閃爍搖晃,幾近熄滅邊緣,兩人的影子也在燭光的映射下,在牆上蕩漾搖曳。

方軒塵趕忙添油加芯,火光才逐漸穩定,整個房間都變得明亮起來。

「我們家窮!煤油都難供,您見諒!」方軒塵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男子擺了擺手,表示無傷大雅,可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把手放下,埋在袖間。

可這一幕,被方軒塵注意到了!他的手臂上,竟有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疤!

方軒塵謹慎的看著他,這人!有古怪!突然,後院的門打開了,張青芸興奮的捧著兩碗水,遞給男子,然後乖巧的坐在他旁邊,示意他快喝。

方軒塵見狀,一陣懊惱,怎麼偏偏坐他旁邊了?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男子傷害張青芸,只得陰沉的坐在男子對面,目不斜視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張青芸熱情的問道︰「叔叔,您是做什麼的?」

男子看著滿臉陰沉的方軒塵,並不在意,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叔叔是個獵人,靠打獵為生!」

說完,故意露出手臂上的傷疤,表示這是數日前與野獸搏斗時,留下的傷疤,還特地展示給方軒塵看,可他的心是一刻都沒有懈怠,總覺得,這人,有大問題!

張青芸見狀,慌忙的從櫃子里翻出一個破舊的木頭箱子,拿出幾卷繃帶,認真的給他包扎傷口。

男子似寵溺的看著張青芸,一雙大手正欲撫模她那光滑的臉蛋。

「咳咳!」方軒塵似警告的咳嗽幾聲,神情凶狠的盯著他,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男子神情淡然,看著眼前的少年,似顧忌的把手縮回袖中,平靜的與方軒塵對視。

突然,方軒塵感覺眼中酸痛,再看眼前的燭光竟有些刺眼,他趕忙收起目光,不再與他對視,眼楮只顧看著正在埋頭包扎的張青芸。

男子有些驚訝,可也只得收起目光,粗糙的大手抓起瓷碗,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張青芸就將傷口包扎好了,還打上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

男子夸贊道︰「小姑娘,你手藝真棒!叔叔瞬間就不疼了!」

張青芸開心的笑了,眉眼都擠在一起,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心里可甜可甜了!

方軒塵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不溫不熱的提醒道︰「先生!還剩一碗水,莫誤了行程!」

張青芸也連連點頭,興奮的夸贊道︰「叔叔,我們寶井村的水可甜了!您多喝一點,不夠我再給您添!」

男子淺淺一笑,拿起瓷碗,潑向背後的棺板,只見背後黑氣彌漫,棺板內有活物在踫撞、嘶吼著!棺板裂開了的一個小角,鑽出一縷紫氣,竟幻化出一道恐怖的獸影!露出尖銳的獠牙,在仰天長嘯!

他並不擔心他們兩人看到這一幕,輕蔑一笑,區區凡胎肉眼,怎能察覺仙家寶術?

可是,方軒塵竟看的一清二楚,他被震懾住了,雙腳止不住的顫抖,他恐懼了!哪怕是地球的遠古霸王龍,也難及這異獸半分之威。

那異獸的吼叫聲,幾乎震得方軒塵耳膜破裂,一陣耳鳴聲讓他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只覺頭疼欲裂,指骨僵硬,動彈不得。

過了許久,那潰散的眼神才恢復正常,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刺激,能提起內心深處的恐懼,無限放大。

男子看著滿臉蒼白的方軒塵,並沒有在意,男子早已洞察過他的身體,只是一個沒有開竅的凡人罷了!

張青芸並沒感受到這一幕,疑惑的問道︰「叔叔?為什麼要給它灑水呢?」

男子有些陰森的說道︰「那是我打獵回來的活物,我得給它點水,活著才能賣高價啊!哈哈!」笑容逐漸痴狂。

方軒塵看著他,內心的不安涌出心頭,雖萬分恐懼,可不得不提起膽子,奉勸道︰「先生,天色已晚!就不阻您行程了!」

雖然他覺得,這一扇破舊的木門,似乎並無法阻攔他。

男子會心一笑,理解的說道︰「也對也對!夜色已深,那就不擾二位清夢了!」說完,吃力的站起身,一扭一拐的走出門。

張青芸見他走路不便,想到外邊已然三更夜,村里一片漆黑,便擔憂的說道︰「叔叔,外邊天那麼黑了,您也沒地方去,要不在我家睡一晚吧!」

男子見狀,喜溢于表,笑眯眯的看著她,正欲一口答應下來!

可方軒塵率先出口了,揉著張青芸的頭,十分體諒的說道︰「芸芸,村子東邊有個松柏林,長著一種鱗咕鳥,通體純黑,毛發錚亮,只在三更夜出沒,髒器可入藥,皮毛可為帕,浸淤泥且不染!可賣大價錢!別耽誤了叔叔的行程!好麼?」說完,他輕輕的拍了拍張青芸的身子,將她護在身後。

沒等男子開口反駁,方軒塵迅速打斷︰「先生!就不打擾您財路了!陋室缺瓦,不蔽風雨,只有水是充足的!」

說完,從身後拿起一個簡陋的水瓶,遞給男子,說道︰「這點綿薄心意,贈您路上解渴,請您收下,在下不送了!」最後三字,尤為洪亮!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男子陰沉的看著他,並沒有接過水瓶,只是拱手行了個禮,沙啞的說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並沒有絲毫停留,突然!頭顱扭曲的轉過一圈,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眼神陰狠的盯著方軒塵,他見狀,趕忙抵住張青芸前來送別的身影,迅速關上門。

關門的那一刻,桌子上的煤燈突然熄滅!房子瞬間被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方軒塵趕忙抓住張青芸的手,緊緊的牽著她,隨後抓起火柴,準備點燃煤燈。

黑暗中,方軒塵措不及防的挨了一拳,只感到月復部一陣劇痛,肚子里翻江倒海,身體沙包般撞在牆壁上,砸得牆壁出現了數道裂痕。

「咳咳!」他生痛的吐了一口血,咬著牙站起身,內心的絕望感油然而生。

「芸芸!快過來!」方軒塵大喊道。可是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再睜眼時,煤油燈重新燃燒起來,眼前恢復一片明亮,可牆壁上,只剩下他一個人的陰影。

房頂破出一個大洞,陶瓦如雨般落下,砸出數道刺耳的聲響,銀光泄入井房,寂月最顯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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