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燴魚湯鎮的邪神是本體，又也許深海的才是……誰知道呢！」
勞工們笑得嘲諷。
「它們都想吞噬掉對方以增強自身的力量，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它們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鎮上的，港口的，帆船上的，每個雕塑和小像都是它力量的投影，它們只能不斷地往出送人，才能靠自己的投影去窺探對方的領地。」
「所以‘深海’的秘密，是邪神要讓人把自己的雕塑帶過去？」司予安眸光一閃，心里有了一絲猜測。
「那到深海之後呢？深海的邪神是什麼樣子？它會把把還活著人……把活人再送回去對不對？」
她覺得自己已經明白米利埃所說的「別去燴魚湯鎮」的意思了！
「深海的邪神，是不是也在燴魚湯鎮？！」司予安問。
可勞工們並未回答。
他們沉默地繪著筆記，在又翻過了一頁後方才開了口。
「我們輸的次數太多了，可也不是完全沒贏過。我們沒辦法扳倒邪神和洋人，但至少，他們再無法找到新的勞工了……」
「你們沒被分成兩份？」司予安不依不饒，「你們一直在兩個世界循環游蕩？」
「當邪神融合成一體的時候，也就該對我們下手了。」
勞工們仍是不答，而是自顧說著︰
「可我們不怕！我們對這一天早有準備……它計劃抹鯊我們，我們也時刻準備著，要扳倒它！」
「星火永不熄？」
「星火永不熄。」
司予安點點頭，沒有再問。
兩個刺客皺著眉，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勞工的話。
當歸則是一臉懵嗶，完全沒明白司予安和勞工話里的意思。
「不是……等等！其他勞工呢？」他疑惑道，「都被獻祭了？變成怪物了？他們主動的？為什麼啊！」
他打破了沉默，可他問完後，沉默延續。
艙內只有三根筆「沙沙」繪圖的聲響。
當歸︰？？？
「為什麼啊？」他又問，然後繼續被無視。
當歸︰……
合著我就不算人唄？？
看筆記不問我意見，現在還不回答我問——
「你們。」
正在當歸暗自吐槽時，勞工們停筆抬頭。
「嗯嗯嗯您說！」當歸以為他們終于要理他了。
「你們該走了。」勞工們笑容淡淡。
當歸︰？？？
不是……為什麼啊！
他還要再問，但被刺客攔了下來。
「如果我說不呢？」司予安垂眸和勞工對視，瞳中又泛出金色。
「好孩子，我們已經死了很久了。」勞工嘆息，「只是有些執念還未完成罷了，你沒必要浪費時——」
說到這里，他們神色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
「那筆記，就勞你幫我們帶出去吧，好不好？筆記有七本，在船停泊之前，你們必須集齊筆記，不然……」
「不然？」
「它就是不完整的！」勞工們神情嚴肅。
「船還有多久會停？」刺客問道。
「快了，就快了……」
快了是多久？
刺客皺起了眉，若是她們推斷的沒錯，副本上限真是七天的話，那等雨停，他們就只有三天兩夜的時間了。
這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總之是萬萬不能再浪費了的。
「朱先知！」深吸口氣，刺客道，「該走了。」
可司予安沒動。
「你該走了。」勞工笑嘆，「說話要算數！得幫我們把筆記帶出去啊！」
「你們叫什麼？」
半晌，司予安走回到大洞下，又轉頭問道。
「忘了，不如就叫……不屈的東方勞工吧！」
他們笑看著司予安等人點了頭，躍上大洞離開了。
低頭，繪制完最後的線條，勞工們帶著筆記回到暗門牢房中，又過了段時間，牢房中傳來壓抑的痛呼。
吱扭！
這一次，再推開暗門，推開艙門的，就不再是三個勞工了，而是三個面容腐爛，身上長了羽毛的人形怪物！
怪物的胸口似還瓖嵌著一本筆記，但被羽毛遮掩，看不真切。
它們朝大洞看了一眼，而後推開門，啼鳴而去！
……
「混蛋！」
跟底艙就隔了一層天花板的洞上，當歸沉著臉狠踢了一腳桌子。
他雖沒搞懂劇情是怎麼回事，但不妨礙他察覺出，那三個勞工選擇了被獻祭，選擇了變成怪物！
「他們為什麼啊！」
「選擇不同，還有……劇情需要吧。」刺客淡淡道，看向靠在一旁一直未再說話的司予安，「既定的劇情是無法更改的。」
「我知道。」
司予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抬手揉了揉額角。
「我只是在想，若邪神本跟現實中的所謂‘神靈’是有關聯的，那本中的劇情，是不是也預示著什麼，或者映照了什麼？」
「你是說未來？」刺客微微皺眉，「你不是‘先知’嗎？能不能佔卜看看？」
「我還是槍手呢！」
刺客︰……
差點把這給忘了……
「你知道嗎？」她又問當歸，畢竟最開始是他提出的這條情報。
當歸搖搖頭，「未來？為什麼不是過去？」
「因為過去是模仿，未來才是演繹！」司予安解釋道。
「不是都是劇情輪回嗎？」當歸不解。
「不一樣！」刺客在這時說道，「因為邪神本跟現實的關聯性，所以即便曾是過去發生的，只要劇情進行的次數足夠多——」
刺客二號︰「他們演繹出的部分進度就會超越現實！成為現實的預兆！這預兆不一定會發生，但若有人有心指引……」
「就、就會具現成現實？」當歸這下明白了，「臥槽？！」
「邪神本的部分NPC會不斷有新的嘗試。」司予安略一頷首，而後神情微地一動。
她想起了迦陀世界。
如果說中洲村，還有這里的勞工，都有獨立于副本外的意識，都在一直在嘗試著向前，那麼……
姑女乃女乃山的陶招娣和城姑娘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們還是「成長中」的邪神世界不成？
「那要是咱們鯊了邪神，這里的劇情是不是就不會演繹下去了？」當歸試探著問道。
「嗯哼！」
「真的？你怎麼知道？」
「我經歷的副本都是這麼崩壞的。」司予安聳了聳肩。
兩個刺客︰……
當歸︰？？？
「先不說通關後的問題。」刺客只覺一陣牙疼，「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騎士，拿到最後一本筆記。」
刺客二號︰「可問題是怎麼找到他？」
「去駕駛室！」
駕駛室？他們現在可是在底艙啊！這要往上走……
兩個刺客嘴角一抽。
「怎麼上去？」當歸愣愣地問，卻是不自覺地看向天花板的大洞。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