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軒之始 第127章︰手段盡出

叢林深處,虞大帥在狂奔,這怕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拿出這種魄力。

虞大帥飛奔的同時,男子就像是道魅影,緩緩的漂浮在他身後。

論速度,虞大帥根本沒有甩掉他的可能,男子只是如貓戲老鼠般的跟著他。

「怎麼?不是要和我動手嗎?怎麼跑得這麼狼狽?」男子的聲音傳進虞大帥的耳中。

天空上,有只手輕輕按下。手中好似無力,但是卻封鎖四極,讓人逃無可逃。

虞大帥面對遮天掌力,周身金光大放,但是下一瞬金光就被轟碎,虞大帥慘叫著撲了出去。

龍文牧用流雲步追趕上他們,從後方鼓足全力將嘯獅刀沖著男子的後頸揮去。

男子轉身,屈指一彈。

根本無法看見的勁氣撞在刀鋒上。

龍文牧的手腕猛地劇痛,連刀都差點月兌手而出。

嘯獅刀上的獅吼聲變成了某種像是申吟般的聲音,刀身的火光快速暗淡,隨著 的脆響,刀鋒崩裂出一道裂痕。

之前在霧山,在雲隱獸地妖的吐息下,這把嘯獅刀靈性就大失。如今再被重創,這把曾助過龍文牧很多次的妖兵,終于出現了裂痕。

龍文牧雙手的手腕都紅腫了,強忍著劇痛,沖到虞大帥身邊,把他拉起來,迅速的飛奔向叢林深處。

「在我面前,你們能躲到哪兒去?」那戲謔的聲音始終尾隨著他們。

龍文牧知道,自己的流雲步根本不足以甩掉這種層次的強敵。

不知為何,對方好像沒有殺他們的心,只是帶著某種戲耍的心態偶爾出手。

龍文牧兩人每次招架都頗為狼狽,好幾次都與危機擦身而過。

在對方的一記指力爆發下,兩人被余威推著,撞向某塊山岩。

跑到這里,前方是巨大的岩壁聳立著。

兩人靠著山岩大口大口喘息,到了這里,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怎麼?你們兩個還跑嗎?」在他們兩丈開外,男子身影浮現。

淡淡的月光鋪灑下來,他面容蒼白,在配合上他那些妖獸的特征,不管看幾次都覺得詭異無比。

「你到底是誰?」龍文牧吼道。

逃不出這人手里,在逃跑途中他就知道。絕對的實力差距,根本不是小手段能彌補的。

男子低頭望著他們,特別是在看向龍文牧的時候格外感興趣。

「你身上有一股讓我很在意的味道。」男子柔聲說。

「你到底是誰?」龍文牧還是這個問題。

「你問我?我名長孫候,在外面,很多人喜歡叫我‘邪面書生’,不過我自己不太喜歡那個名號。」男子把玩著自己白皙的手指,淺笑說道。

邪面書生?

通常若不是極為出名的人,很少會有什麼名號之類的。

按照這人實力,怕是屬于出名已久的那類人。

這種人怎麼來了烏木山脈?而且還是以這副模樣。

「你是妖傀還是人?」龍文牧又沖他吼。

如今他們逃無可逃,背後山岩高聳,前方又是男子擋住去路。要是不想個月兌困之法,今天沒準他們兩得死在這兒。

靠著說話的時候,龍文牧腦海飛速轉動,也趁機恢復力氣。

「妖傀……」听到這兩個字,長孫候笑容立馬收斂了起來,眼楮稍稍垂下,模樣好似有些無奈,「可以說是,也可是說不是。」

龍文牧始終不明白,他身上明明有妖獸的特征,為什麼還能保持理智?

他這樣子,除了模樣之外,跟正常人完全無異。

難不成是因為實力高,所以即便成了妖傀也能夠保持理智?

「看你模樣也不像失去心智之人,何必要苦苦相逼。」龍文牧說。

如果對方有理智,也許還能交涉一二。

雖然可能性極小,但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說起來,長孫候如果真的有意殺他們,他們哪可能逃到這里。不管對方處于何種目的,至少現在還沒有殺心。

長孫候饒有興趣的看他︰「你說我沒有失去心智,只說對了一半。」

「我看閣下始終沒有下手殺人,應該沒有惡意。若是有什麼話,我們不妨好好說說。」

長孫候哂笑,豎起自己的手掌,在面前翻看︰「邪面書生,惡名遠揚,這雙手,曾殺人無數。現在不殺,不代表之後不殺。」

龍文牧齜牙,總覺得說再多也說不通。

但是現在這種狀況,想要月兌身也極其困難,難不成今天還真要栽在這里。

虞大帥嘴角掛著血跡,這家伙全身都在顫抖,多半也知道在劫難逃了。

「你一直追著我們,到底所為何事?」龍文牧咬牙問。

「我說了,在你身上,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所以對你很感興趣。」

氣味?龍文牧可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氣味。除了血味就是汗味,還能有什麼氣味?

龍文牧知道他說的不會這麼簡單,怕是話有所指。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長孫候望著他︰「不明白?你見到我這幅模樣,真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龍文牧壓根兒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

等了片刻,見龍文牧沒有話說,長孫候微微輕嘆,伸手一招,龍文牧不由自主的朝他飛去。

那股牽引力強橫無比,無論龍文牧怎麼抵擋都無法抗衡。

只是轉眼,就被對方伸手捏住了咽喉。

「小子,如果你還無話可說,那你便死在這兒吧。」長孫候似乎失去了耐心,手中輕輕用力,鎖死了龍文牧的脖間。

龍文牧毫不懷疑,此刻他如果真心想,甚至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取自己的性命。

「你問的是什麼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龍文牧怒瞪著他。

長孫候沉眉︰「如此說來,你要麼不知,要麼便是寧死不說。若是如此,留著你們也沒用了。」

這般說著,好似有些惋惜,掌中猛的捏緊。

那瞬間,龍文牧確實感覺到了對方的殺機。

之前長孫候在戲耍他們,無心殺他們。但此刻,他分明是有了殺心。

龍文牧再不敢等待,在對方手掌猛地捏緊的那刻,他的身軀突然霧化。

本命妖技!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個殺手 之一,殺手 是保命之技,這種招式但凡用了,倘若成功不了,就只剩死路一條。

對方有了殺心,他無從選擇。

本命妖技爆發開來,他周身接觸的一切,都在這股詭異的力量中霧化。

長孫候手中突然沒了感覺,驚駭之余連忙收手。他詫異于龍文牧居然會使用本命妖技。這小子明明才是小妖師而已。

但是等他回過神的那一刻,感覺到什麼東西抵在了胸口。

低頭看,龍文牧的手中握著把五彩斑斕的匕首,而那匕首正抵在他的胸膛。

根本不給他任何的躲避機會,龍文牧妖力灌入天虹刺,恢弘的威力爆發出來。

一直以來往天虹刺里儲存力量,此刻傾力爆發。

這是龍文牧唯一能傷到此人的招式,也是唯一的機會。

最後的底牌在這刻施展,長孫候驚駭的呼出聲,不過那聲音都被掩蓋在了天虹刺的光暈里。

五彩斑斕的色彩化作擎天利刃,筆直刺向夜空,仿佛要把這片夜都給洞穿。

這一擊的威力比起龍文牧上一次動用更加威力強橫,即便是個完好的地妖師正面接下這招,也只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夜晚化為白晝,隨即白晝又被夜色吞沒。

龍文牧甚至都把持不住這股力道,被推動著狠狠撞在岩壁上。

等到一切都風平浪靜,他忍著渾身的劇痛站起來。

天虹刺已經失去光澤,里面存儲的力量也耗盡了。

成了嗎?

地面是深深的溝壑,煙塵滾滾。

在剛才力量爆發之處的邊上,有條鮮血淋灕的斷臂。

見到這幕,龍文牧心里就安定了幾分。

對方是毫無防備吃下這擊的,不可能安然無恙。

不管長孫候實力如何,正面接下這招也不會好過。

而就在這麼想的時候,余光里,見到一個人懸浮在半空中。

龍文牧扭頭,長孫候此刻便懸浮在空中,只不過再不是之前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手臂少了一條,斷臂處鮮血作泉涌。

被他躲過了要害的一擊?

龍文牧剛剛沉下去的心再次提起來,心頭彌漫起一股無力感。

長孫候受了傷也是強者,而且是龍文牧等人幾乎不可能對付的強者。

糟了。龍文牧心里暗叫。

「臭小子!你該死!」上空傳下滔天怒吼。

龍文牧的心落入谷底,手段盡出,依舊無法取勝,下場會怎樣可想而知。

長孫候瞬息間就來到他的面前。

速度之快,龍文牧根本無從捕捉。等回過神,已經見到人在面前。

長孫候怒吼著轟來一掌。

龍文牧身軀霧化,明明無形無實,卻依舊覺得在那力量面前難受至極。

掌力狂震,龍文牧再次顯形的時候被余威推著重重的撞上山岩,山岩都險些在這股力量下垮塌。

龍文牧嘔出口鮮血,看著長孫候又是一掌轟來。

龍文牧再次霧化。

連續三次施展本命妖技,妖力虧損了大半。

下品之時,他頂多施展三次,就是晉升中品,這招最多也就動用五六次。

第三次霧化結束,龍文牧鼓足最後的力量,用盡全力撲到對方身上。

把所剩不多的妖力灌輸進拳頭,狠狠轟向對方的胸膛。

其實以彼此實力差距,長孫候根本用不著閃避,而他也確實沒有閃避,任由龍文牧的拳落到身上。與此同時也朝著龍文牧的肩膀點出一指。

龍文牧幾乎把全力都爆發的了出來,而長孫候的指勁也在同一時間炸穿了他的肩膀。

大片鮮血濺灑開,龍文牧悶哼著仰頭噴出口血霧。

在他的那拳下,長孫候卻紋絲未動。

一個分毫不動,而另一個狼狽的撞上岩壁,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猶如雲泥之別。

長孫候沉著臉,在他看來,要殺這小子彈指揮間。居然疏忽大意被這小子偷襲得手,還被他毀了一臂。長孫候如何能不怒。

他當然看得出龍文牧那招是借助了外力,已經不可能施展第二次了。

朝岩壁邁步,剛剛這小子居然敢用陰險手段傷他,被一個實力微弱的人所傷,這怕是任何一個強者都不能容忍的事。

但是才剛剛邁出半步,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突然躬身蹲下,臉上的肉在扭曲,氣息也劇烈的波動。

肉眼可見,他面頰上妖化的痕跡在不斷的改變。時而明顯,時而又在消散。脖子上血管在蠕動,好似黑色的蚯蚓。

「這……這是什麼?」長孫候大驚失色,「小子,你剛剛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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