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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站在周圍僵持著的這些人緊張,幾乎是整個綠駒鎮的人都緊張起來了,大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一種躁動的氣息在沖撞自己的丹田,神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覺。

周圍的一些大妖果然控制不住開始作亂起來,好多都已經上街,甚至有些平時安靜的都眼楮通紅地跑了出來,已經有好幾處開始出現麻煩了。

慌亂的聲音漸漸從遠處傳過來,秦疏言就算是再傻都反應過來,她這怕是被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就是不知道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安插探子在她手下的人到底是誰,她倒是一時大意了。

她沒想到這陣法修改之後竟然會引得整個綠駒鎮都暴動,這下可麻煩了,以她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鬧大,她現在可還是逃犯呢。

但是周圍這些動亂,似乎都沒有影響柊羽,她依然認認真真的站在正法之中,仔細觀察著陣法的布局,時而將靈力輸入其中,眉頭微微蹙著,一臉認真的模樣。

這一刻,周圍的所有紛擾都與她無關,她極其認真與仔細,仿佛是一個做學問的老學究,正在逐條查詢引證校對。

可是的確沒那麼容易,一來這個陣法陌生,二來其間蘊含的力量極大,他既然沒有辦法掌控,只能借力打力,因此需要的技巧更強。

她繞著整個陣法走了一圈之後,回到了最重要的位置,那是整個陣法的陣眼。

而之前的很多次她就是站在這里被漩渦卷走,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此時站在這里,他的心情卻十分平靜,他好像是一個冷靜縝密的醫生一般,巡視著自己的手術台。

這片大陸上修習陣法的人不多,現存的大部分陣法基本都是從她本體那個時候衍生出來的。

也就是神鳥朱雀還存在的時代,因為這世間的靈力越來越稀薄,因此,無論是妖族還是人類修士,實力都在逐步削減,除了修煉靈力更加緩慢,那些精妙幽微的陣法能夠傳下來的也越來越少,畢竟後世的人實力不及前任,就算得到了陣法,也沒有辦法修習使用,漸漸的便有很失傳了。

終于在陣法的每一個重要節點上全部檢查了一遍,那個修改陣法的人實力未必十分強大,但對于此道一定是十分精通,他很可能實力不強,因此只是在細微處做了一點小小的改動,但只憑借這簡單的改動,就已經足夠令整個陣法天翻地覆。

柊羽將自己發現的異常之處進行了修改,他並沒有了解過這個陣法,因此並不知道真正的陣法到底是什麼樣,但天底下所有的陣法幾乎都貫穿著五行八卦之道,只要不符合道的,便是他的異常之處。

原本這個陣法的作用是獻祭,也就是說,將他們身處的這個地方的某個人身上的力量和靈魂,全部獻祭給遠在太荒秘境中柊羽的本體力量。

可是現在,這陣法的作用卻成了吸收對面的力量來對此時此地的眾人造成負面的影響。

實際上,它吸取的並不是柊羽的本體力量,畢竟就算是真的獻祭朱雀血脈都不一定能將柊羽的本體力量帶出來,更別說只是一個被修改過的獻祭陣法了。

這里出現的並不是柊羽真正的力量,只不過是那力量散發出來的威勢。

在幾千年的經年累月之中,柊羽的力量被封存著,外面加了一層封印。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柊羽的力量,有時候自然會有些躁動,這封印的力量與他本體的力量相對抗,形成了兩種帶有戾氣的對抗的力量。

在陣法中游走的過程中,柊羽心中有一些焦灼,因為他已經仔細檢查過整個陣法的構造,但是暫時還並沒有找到突破口,陣法雖然被修改了,回去可是達成的效應似乎已經無法改變。

她站在整個陣法的陣眼上,稍稍閉了閉眼,此時她腦中有些亂,于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開始回憶起之前無數次自己見過這個陣法的情形。

憑借記憶的優勢,應該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了,因為之前見過這個陣法,對于陣法的異常,說不定能夠找出一些東西來。

但努力閉上眼,像第一次接受傳承那樣,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而後那些畫面交替定格。

眼前快速閃過無數陣法的紋路,良久,她終于睜開了眼。

剛一看到周圍的情景,她的眼楮就有些不自覺的撐大,眼底也不受控制的露出驚訝來。

四周幾乎已經被圍住了,她剛剛沉浸在思考中,竟然一點也沒有听到外界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被綠駒鎮中發狂的大妖和人族修士包圍了。

此時,殷離,伯言,秦疏言和路塵他們,原本是各執一角,對峙著分庭抗禮,可是現在眾人的隊形幾乎都被打亂了,而且有些大妖體型實在是太大了,直接將他們沖散。

眾人沒有辦法,只能在混亂中提起武器自保,擊退敵人。

而柊羽一抬眼,離她最近的,就是守在她身邊,幾乎是繞著她在戰斗的殷離,路塵也在她身後守著她,為她掠陣。

左詩雲是群攻選手,此時正在天上展開雙翼使用大範圍攻擊。

柊羽眼眸中一片漆黑,間或閃過一絲流光,在她將周圍趨勢巡視一圈之後,已經有了主意。

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想要通過陣法將事態平息下來,已經不可能了,這個陣法是通過那力量將這股躁動的氣息傳輸出去,現在眾人已經受到了影響,即使力量立刻中斷,恐怕他們也不能即刻恢復正常。

既然不能恢復正常,那麼只能在事情進一步擴大,更加無法控制的時候,以暴制暴。

她想要將那股力量引出來,雖然她現在還沒有辦法通過這個陣法收回自己的力量,但是引出一絲來用,卻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力量早就已經割裂出來了,可是畢竟那還是她自己的本源力量,既然她的靈魂就在這里,如假包換,那麼內股力量一定會有所感應,她自然可以借出那麼一絲來,暫且平息眼前的事態。

她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天殺的修真世界,每一次需要動用超出他本身能力的力量時,都需要她放點血,柊羽簡直感覺自己快被抽干了。

……

與此同時。

西月國。

宋微生一大早就帶著究洛一起去了原來的扶樂殿等著。

他沒有帶太多人,坐在扶樂殿的偏殿閉目養神,究洛就守在他旁邊。

宋微生手邊的桌子上放置著一個羅盤,當那羅盤開始出現異常的時候,他慢慢站起來,和究洛一起從偏殿出去,經過不太長的宮道,走進了塔廟之中。

宋微生之前下令將扶樂殿廢棄,塔廟倒是沒有動,還派人好好的打掃。

他們從塔廟的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子里,進了一個密道。

沒有人知道,那個全天下都趨之若鶩,神秘的太荒秘境,竟然就在塔廟下面。

宋微生當然沒有只是和究洛兩個人下去,他身邊還跟著幾位強大的修士。

他們穿過幽暗的走廊,兩側的宮燈搖搖欲墜,閃爍著不太明顯的光輝,地上有些陰冷潮濕,但是這里似乎並不像其他地方一樣,能夠看到什麼蟲蟻,甚至他們有種感覺,這地方除了他們幾個好像再沒有任何活物。

宋微生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不適應的皺起眉。

究洛關切地看了他一眼,走近想要扶著他,卻被宋微生躲開了,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這地方看起來很凶險,還是小心為上。

他們在其中七拐八繞,終于到達了一處比其他地方都要更龐大的宮室外面,這地方建的簡直像個皇陵,但是宋微生很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手上的羅盤已經開始有異動了,這上面他派出去的人已經成功的完成了他的任務,將秦疏言的陣法篡改掉了,他必須要在一切都控制不住之前,進入這宮室。

姐姐還等著我呢。

他心想。

……

宋微生稍微咳嗽了幾聲,在寂靜的地宮中竟然出現幾道回音,顯得無比的詭異。

他是在提醒自己身前的修士。

那幾個人有些為難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咬咬牙,往前幾步推開了宮室的門。

門一推開,一股灰塵撲面而來,里頭有一股腐朽的氣息,立刻縈繞在他們鼻尖。

這可是封閉了千年的,里面殘存著的是幾千年來腐爛分化的氣味。

而此時里面正透出刺眼的光來。

究洛護著宋微生,雖然他們都心知肚明,宋微生對外宣稱身體弱,其實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但他照顧對方,似乎已經刻進了骨子里,成為一種本能,因此,在遇到未知與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將宋微生拉到自己身後。

可是宋微生卻好像絲毫不怕,直接越過他往里走。

究洛有些焦急的跟上去,用燻了香的濕手帕直接輕輕掩住了宋微生的口鼻。

他這樣簡直稱得上膽大包天的舉動若是平時在宮里,肯定是要被人看到,揣測一番的,可是現在,他身後只有幾個躊躇不前,已經被嚇得不敢說話的修士,根本沒有人會注意他。

那幾個實力頂尖,平時天不怕地不怕還自視甚高的修士此時幾乎都沒嚇軟了腳,一步都不敢往前,可是也不敢看著皇帝親自涉險,若是他今日在里面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幾個也別想活命了。

只不過內心還是難免抱怨,這小皇帝龍位做的好好的,這麼會突發奇想來這個鬼地方。

這次宋微生並沒有帶自己的人。

他現在還處處被掣肘著,不敢招攬實力太多強大的人,以免引人注意,暴露他私底下的動作。

因此他的勢力網,最重要的是在情報方面極其精通,只要他想要知道的,就沒有問不出來的。

他成為了這麼些年,手底下自然也有一些可用之人,只不過今天的行動過于凶險,他怕自己那些人實力不夠,平白折在了里面,自己也會有危險。

不過宋微生畢竟也是一國之君,他想要從西月國別的地方叫幾個實力最頂尖的人來為他做事,況且又不是直接要人,要過來只是辦幾天事罷了,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身後的那些只知道听宋微生的命令,他具體想要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只是今天陪著他,護著他罷了。

此時見這里面如此凶險,他們一直有些踟躕,但最後還是跟著進去了。

宋微生倒是不擔心,他知道里頭這力量不會主動攻擊別人的,更何況他身上有姐姐的氣息,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這一世他與姐姐並沒有血脈至親的關系,但他相信這力量一定能認出他。

手上的羅盤越轉越快,宋微生外頭蹙著,腳步也加快。

沿著那光亮的方向走,甚至順著台階踏過了大概幾十階之後就在上面的雲台上看到了那光源。

遠遠看去,那好似只是一團火光,可是此時他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力,昨晚他經過這麼些年的修煉,實力已經十分強大了,可還是被壓的有些直不起腰來。

究洛天賦比他強,實力比他強大很多,可是卻停留在那台階下面,一步都踏不上來,他身邊幾名實力強大的就是也是如此。

究洛的神情看起來有些驚慌。

果然不出宋微生所料,他身後的人被他力量攔住了,但他卻可以自如的上來,想必這力量還是認得他,願意寬恕于他的。

而他這次來也正是為了幫姐姐。

早在將扶樂殿廢棄,秦疏言身邊一團亂麻的時候,他就已經暗中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

男人對于陣法十分精通,並且與他通過羅盤作為信號,期間一直保持著聯系,知道秦疏言今日要對姐姐發難,因此特意來這里等著,就為了和他安插的那個人里應外合,一舉破壞秦疏言的計劃。

時機就是現在,他必須得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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