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天的工夫,對于扈倩的背叛行為,衛東便通過陳莉莉的手是得以被核實了。
只不過對于扈倩的行為,衛東並沒有對其表示什麼,甚至于當天夜里,他還與這位大名鼎鼎的扈夫人是來了一場昊氣蕩然的床堤之戰。
沒人知曉衛東究竟是怎麼想的,這來日可就是英雄匯開始的時候了,而作為持棋的人,他對于手下人的背叛行為,卻有著極為反常的表現,當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只不過,真等到了事件為之爆發的時候,衛東的這一殺招,才算正兒八經地落下了!
當慧明選擇了出手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還未等扈倩和王陽反應過來呢,一道人影便從天而降。
至此,白先生所承諾下的事,便已經開始逐一兌現了!
只因就此一拳
當瞬息便炸裂開的痛楚是從心房的位置開始輻射式的蔓延,當這股難以承受的痛苦開始順著全身的血肉不斷翻涌,扈倩這才明白,她所認為的成功,都只不過是衛東所希望自己看到的假象罷了。
終究
還是失敗了
終究
還是沒能
隨著心底的這份遺憾逐漸散去,扈倩的故事,也就與之一同葬送在了這座古老的城中,或許連來年的春泥,也都不可能再幻化得之了。
哪怕再是心有不甘,哪怕再是保有遺憾,可是對于扈倩來講,慧明的這一拳,終究還是給她的故事畫上了一個不算完美的句號。
可是,這樣的句號,真就是完結嗎?
不
對于扈倩來講,不是這樣的!
當她用著自己那血紅的雙眼是直勾勾地等著眼前的人的時候,便看到她是強忍著心口的劇痛,竟一步一步地朝著慧明所在的方向緩慢挪去,這短短的幾步距離,她卻走得是那般地緩慢,是那般地艱難,以至于真等到她挪到了慧明的眼前的時候,那支貫穿了她胸膛的青銅手臂,早已是掛滿了嫣紅的痕跡了。
也不知為何,眼前的扈倩,竟讓慧明是聯想到了十年的那個人,更準確地說,是讓他想起了那個給他帶來了不滅記憶的女人。
蓉湘
眼中所爆發出的不甘心
心中所承受著的痛苦
以及無時無刻不再朝外流露著的恨意
可以說這一刻的扈倩,就猶如十年前的蓉湘一樣。
可這就能怎樣?
彼此所代表著的,乃是兩個絕對的對立集團,既然是對立的人,就只能是眼下的這個局面了,你死,或者我亡
最終,當扈倩準備高舉手中的匕首,是欲要朝著慧明的腦袋狠狠刺去的時候,她那高舉著的手臂,竟于半空之中停滯住了,而她的人生,也就永駐不前了。
扈倩就這麼死了!
沒人會在乎說,她的生前是如何如何,也不會有人再去議論,她的過往是怎樣怎樣,畢竟在這個江湖里,無論這個人生前是好是壞,是高偉光正的人,還是心存歹念的人,可真當這個人的生命到站之後,一切都將變得沒有意義了。
只因
死者為大!!!
而對于王陽來講,扈倩的死,無疑是給他提了個醒,當他看著身後那些還在為之不斷抗戰的兄弟們
「都他(媽)的給老子住手」
隨著這一聲暴喝,王陽所率的劍冢眾,和陳俊所率的護劍堂,竟真的就此作罷了。
然後
王陽就這麼死死地等著陳俊,死死地盯看著眼前的人。
「陳俊,大家都是平日里稱兄道弟的兄弟,這一次,難道真要咱們雙方拼個你死我活?」
稍加地平穩了一下自己方才為之躁動的心,王陽這才喘著粗氣的對著陳俊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王陽,听兄弟一句勸,掌門如今所看到的那條路,才是一條屬于我一劍堂未來的康莊大道,而絕非是蕭鴻所指代的那條迂腐之路,只有跟著掌門指定的方針去走,才會換來我一劍堂未來百年的安穩基石,靈劍宗、蓬萊閣、甚至連鎮西侯府這般的勢力,在國家機器的面前,都形容虛設一般,所以兄弟,看清楚現實吧,不要再負隅頑抗了。」
一邊說著,陳俊已開始向他所率的護劍堂弟子示意,而後者則開始陸陸續續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相對應的,王陽在看到了陳俊的態度後,也讓劍冢眾的弟子們是收起了兵器。
「陳俊,你還沒有看清楚嗎?接受朝廷的招安,然後讓一劍堂成為第二個大音寺?這真是一條康莊大道嗎?你錯了兄弟,這一次你真的錯了啊,老祖宗都曾說過的,江湖中人,切勿讓其根系是沾染上朝中的人和事兒啊,你難不成真得把老祖宗的話給忘得一干二淨了嗎?」
說到情緒激動之時,王陽甚至都憋紅了臉。
「難道你真想一輩子當江湖草寇嗎?王陽,醒醒吧,劍冢眾的兄弟們啊,你們都醒醒吧,接受了招安,咱們一劍堂便有了一個能被朝廷所接納的身份,屆時的我們,就不再是居無定所的江湖人了,那時的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是替朝廷辦事兒的人啊,是能夠代表龍寰的人啊,這樣的身份,難道不好嗎?」
其實作為陳俊來講,他此刻所說到話,道理是沒有錯的,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一劍堂的身份是抱有疑慮的,是不自信的。
江湖是什麼?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乃是人情世故。
可是在這人情世故的背後,還不是隱匿著打打殺殺?
既然是登不上台面兒的身份,又為何要太過于執著呢?
而現在,在衛東的不斷協調下,朝廷終于是給了一劍堂這麼一次機會,那麼相對應的,那些對江湖人的身份抱有遲疑態度的人,也自然而然的會選擇跟這位一劍堂的掌門是站在同一陣線上,就好比當下的陳俊,就好比十三別動隊的陳莉莉等人。
所以說,對于這一次的機會,陳俊不想放棄,也不願放棄。
可是有一點,王陽這個人,陳俊是很熟悉的,同樣的,他也很清楚,王陽同樣也了解自己,就是這過于的了解,才讓眼下的兩人都感到是極為的別扭,只因無論是誰,都不想讓自己手中的劍,是刺穿對方的身軀。
而扈倩的死,正巧是給了王陽一個叫停爭斗的機會。
王陽真得對陳俊下不去狠手,同樣的,陳俊也不可能對他下死手的。
「招安?陳俊啊陳俊,我真的替你感到難過,就為了這麼一個所謂的身份,你就將老祖宗所傳下來的規矩給拋于腦後?就為了這麼一個看似光鮮的名諱,你就願意帶領幾千弟子是背叛蕭首席,虧我平日里一直視你為親大哥,卻不敢料到,我得親大哥,竟會成為親手碾碎我心中信念的人」
接下來的話,王陽已然有些哽咽起來,可是即便如此,即便他的內心再是難受,可他依然想再試一試,看能不能勸說陳俊,讓其回頭是岸。
只不過
「你視我為親大哥,我又何嘗不視你為親弟弟,正因為是這樣,我才想告訴你,如若不走招安這條路,靈劍宗的下場,就會是我一劍堂的下場,好我的弟弟啊,幾千人的性命,就在你我這一念之間,就算是為了這些一直跟著咱倆的兄弟們,就算是為了他們,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一下,畢竟」
可是,還沒等陳俊的話講完呢
「敢殺我一劍堂之人,找死。」
只待這聲暴喝未落,慧明便立馬感覺到,在自己的右後方,是傳來了一股極為狠辣的劍意。
其劍意之迅猛,當真是他迄今為止在一劍堂內所遇到過的最強一人了。
強敵
勁敵
就在一劍堂徹底亂了套的時候,蔡睿沖所需要去面對的局面同樣不與樂觀,而當她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喬克與康閑的時候,她的表情看上去竟是異常地冷靜。
「今日只要我在這站著,你們誰都不能過去,我說的!」
而就在蔡睿沖的話剛一落地,于水竹香榭的外圍小院兒的屋頂,是瞬間就冒出來了幾十名手持勁弩的樞組弟子。
「切我說姓蔡的,你是不是練你們日昭的那些邪門歪道的功夫給練傻了啊,你難不成真的以為,你就依仗著這十幾個人,就能抵擋得住我們嗎?簡直要笑掉我的大牙啊,姓蔡的我實話告訴你吧,別說這十來個人了,就是幾十個,上百個,我也不懼,拿下!」
大致地瞥了眼屋頂上的那些人,康閑便給身旁的喬克是遞過去了一個眼神,等到他接收到了喬克的回應之後,這才對著蔡睿沖的方向怒罵了起來。
而後更是發現,從康閑的身後,那幾百名弟子是瞬間便朝著屋頂的位置持劍飛去,那場面,當真震撼。
「射!!!」
當康閑已完全不顧同門之情誼,那麼對于蔡睿沖來講,她也就沒有任何的顧慮了。
既然不同道,那便不用講那麼多的江湖規矩了!
隨著這一聲的令下,勁弩的回弦聲比比皆是!
「找死!」
而隨著這一聲的巨響過後,康閑便看到,身旁的喬克都沒能接觸到蔡睿沖的身子呢,其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作用力是直接推飛了出去,等到他定眼一瞧,這才發現,彼時的蔡睿沖其手上正在飛快地結著印,而後又在那瞬息之間,一股極為狂暴的力量,就將他給一並的擊飛了出去。
忍法‧水龍槍!
這一次對于蔡睿沖來講,她已不想再用蕭鴻所教給她的本事去解決眼前的麻煩了,只因在方才的接觸里,康閑和喬克二人是用最為惡毒的言語侮辱了自己,侮辱了自己的家鄉,侮辱了自己的故土,侮辱了自己對于家的想念。
所以,既然對手不給予自己應有的尊重,那麼對于她這麼一個外族之人來講,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借此機會,向全天下的人們去證明,日昭的太陽與龍寰的一樣亮,日昭的月亮與龍寰的一樣美!
同樣的
生長在日昭的人們,也有著與龍寰一樣的態度,有著一樣的決心,有著一樣的勇氣!
這一次,絕不妥協!
卯賀一宗流
「(日昭語)︰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看看,什麼樣的忍術,才配叫做天下第一的忍術!」
只見蔡睿沖雙眼之中頓閃一道精光,隨之便看到,她是極為快速地將自己腳下插進土里的那根龍頭拐棍給握于手中,然後身軀猛然一震,將她此時所穿的這身紅衣給徹底震散,露出貼身的純白色勁服。
之後又看到,蔡睿沖是一把握住龍頭拐棍的把手處,另一只手則是緊握著拐棍的下沿處,順勢就是朝著距離她最近的人的咽喉處,是快而狠的劃了出去。
忍法‧千極大流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