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暈乎難耐,任憑自己如何堅持都似緩不過。直至某王將她輕放于榻上,她才知是回了護國府了。撩動眼皮靜看,便見他細心照顧,已是把一床厚被裹在了她的身上。
「我到底是怎麼了?從前胃痛時,也沒這樣過!」
「沒事!」
兩個字就將她給打發了?且看她可信!
南風盞順勢點出兩指,便于她的眉心輕扯,「我的醫術,你還不信?」
是是是!某王醫術了得!她已是見識過很多回了。故而,就朝他揚了揚唇,因自己實在沒什麼力氣說話,雙唇扯動,唯落聲聲喘息,為避去他擔憂,便只好如此。
恰于此刻,雪刃抱了個笆斗走近,兩手上下護緊,眸光似落閃爍,齒間竟有些許卷舌,「王,王爺!這個,這……」瞬時迎主子的眼神,便定在原地不敢再動。
卿灼灼這會兒雖有不適,但也不至于模糊視線,或是欲漸暈厥,「你這抱著個什麼啊?我怎麼還听見里面有聲音呢?」
「啊?我,我這……」當即瞥去眼神,尋主子解圍。
南風盞隨之晃動雙眸,讓他又退了一大步,而後低頭輕聲細語,「只是一只剛從集市上買回來的老母雞!待會兒送到張廚子那去,叫他給你炖鍋湯!」
哎呦!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聞聲應笑,心中暖暖。
可又突然覺了不對勁兒!
若是買了一只雞,為何不直接送去後廚,還一路捧著,拿到湛雅園來做什麼?
給王爺瞅瞅?
南風盞還要驗貨?
「你先休息會兒,等我回來!」
听他再次落話,卿灼灼只得眨著雙眼,靜看他從床邊離去。然他經過雪刃身邊時,便拿走了雪刃手中的笆斗。
「王爺!讓屬下去吧!」
「你在這守著!本王去!」
主僕倆一人一句,究竟揣了什麼秘密?
須臾,南風盞捧著笆斗離去,唯留雪刃在寢殿內守著。卿灼灼忽然覺得,這護國府上沒婢女確是不方便!
甩一個親信護衛守著她,某王是安心了!可她這畢竟是在床上躺著呢!一扭頭就看他站旁邊,多尷尬呀!
即使他們認識,但也會不自在!
難道這里的人,都比她開放嗎?
「卿灼灼!你真是季槿純的妹妹?你從前不是跟我說,你倆沒關系嗎?」安靜了有一陣,雪刃忽而抱拳,于床邊擰眉不解?瞬時,就又重復起兩個名字,「季瑾晴?卿灼灼……」
「你又念!這倆名字哪里一樣了?」被誤會,自是不好受!就算沒力氣,也要發聲捍衛自己無可替代的身份,「我就叫卿灼灼!從前是,現在也是!」說著說著就氣呼呼地坐起了身子,「我跟季槿純還沒混熟呢!我能認識季瑾晴麼!」
「可是……」
「雪刃!」
「王爺!」雪刃側步,撩眉對上主子,確是他太沖動了!估模著又得被罵,「雪刃只是好奇!卿灼灼的真實身份,我們的確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所以……」
「這世間事,若都追究個明白!那豈不是太較勁兒!你當初來護國府時,本王也從沒問過你的過去!」
雪刃聞聲模頭,「是!王爺說的是!」
可這事情明擺著不一樣!難怪雪刃如此著急!她都听出來,某王是在護短了!
幾步走來,就又坐回了她的身邊。
卿灼灼不禁抿唇再落解釋,「我真不是季瑾晴!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才是真的!」後音很小,若不細听!或只能他一人听見,並不是她想在此間咬耳,只是氣息不夠,總要讓她緩一緩。
「本王知道!不必解釋!」
有時,對方的一個眼神,便可說明一切!
這句話,她算是體會到了!
然,確是還有一糊涂蟲,在跟他成天較真!
深呼吸,咬緊牙關,再應重音,「我若是那個季瑾晴!方才某個人在邢震司內堂那樣說季槿純!我就算不像羨王那般手段粗暴,我也會狠著勁兒的打他幾下!給自己的姐妹出出氣!」雙眸瞥去,死死盯視。
雪刃當即尷尬的垂了眸。
某王聞聲,嘴畔微揚,後又想到她話語中帶了另外一個人。便擰眉應訓,「不準在背後說羨王的壞話!」
說是訓,其音色中亦潤了寵溺。
卿灼灼唯翹唇回道,「知道了!下次不說了!也不提!」
四目柔情相對,某王隨之挑起藥碗貼至于她唇邊。
卿灼灼素來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女孩子!即使這會兒不舒服,她也裝不出那種柔弱相,讓南風盞在旁一次一次的抬碗喂服。
本以為就是兩口解決的事兒,然剛吞進一口,便覺了體間翻騰。
「別吐!喝下去!」
抬手撫住胸口,撩眉瞧某王一臉心疼。可見他那糾結的樣子,似必須逼著她喝盡。
掙扎了有一會兒,才將其順利吞下。
「這是什麼呀?竟還有一股腥味摻在里面!」低眸看著碗里剩下的那一半,不禁嫌棄的扯動嘴角。
「听話!把它都喝完!」
「咱得喝幾回?」
「……僅這一回!」
卿灼灼聞聲撩動眼楮,因打心底里是信他的!故這一回,還能忍受!
「只要今後不再犯,就不用喝了!」
「……」這話說的!合著前面的話,都是敷衍?「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呀!那麼難喝!」
「藥——哪有好喝的!」
對她撒了謊,竟還表現的如此淡定!
「南風盞!你居然騙我!」沒控制住,忘了旁邊還有一雪人!
四目相對,又是不問其他的盯視。
直至雪刃抬眸應來尷尬,「王爺!那雪刃就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叫屬下!」
南風盞僅是嗯了一聲,便看著雪刃匆匆離去。不禁落下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無奈樣,「你啊!終是徹徹底底地把我給改變了!」
因她而變……挺好的呀!
「把你變成什麼樣了?」
「變得在屬下面前,沒了氣勢!」
眼珠微轉,低頭思忖。靜靜回憶,某王當初在眾人面前的表現……
「你所謂的氣勢是什麼?成天繃著個臉,毫無表情?嚇得旁人不敢和你說話?」
「卿灼灼!」
某王聲音不大,已是嚇不住她了!
「記得我初來護國府的時候!有個很凶的王爺,要將我拋去蛇池!」
「……」
「那真是——氣勢……凶凶!」
誒……她說的是那時!不是這瞬!
王爺不懟人!直接動手撲!
「我還是個病人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