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出來了一下，就趕緊進了試衣間，要換回來。
「阿姨，您再試一下這一套。」店員小姑娘忙阻止她，又給她塞了一套衣服，「這是您兒子特地挑給您的，您就試一試吧？可別辜負他的一番孝心。」
說著她又對于境說︰「您說是吧？先生。」
于境被她的笑容晃了眼，雙頰通紅，迷迷糊糊地便點了頭。
姜如瞧了一眼這個小姑娘，嘴角勾了勾，倒沒有說什麼，假裝不樂意地換了衣服。
再出來，那小姑娘夸得天花亂墜，讓姜如忍不住心生歡喜。
果然啊，被人夸心情總會變好。
「您看，這一套是真的適合你。顏色優雅知性，最適合您這樣氣質姣好的女性。而且顏色也不高調，是今年最流行的霧霾藍，穿在身上又時尚又講究。
您兒子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您出門在外可不得穿好一點。又讓別人看了，也知道您兒子的孝心。您兒子出門在外也有面子不是？」
小姑娘又一連番話說下來。
說到這兒，她也不和姜如說買不買的問題，只問她這衣服好看不好看？
姜如自然是如實地點頭。
這姑娘便如獲至寶，對著于境說道︰「先生您看您是現金付款還是刷卡或者手機支付呢？」
于境看了一眼姜如，緊張地說道︰「手機支付吧。」
姜如想要阻止，旁邊另外一個店員姑娘便直接從中間插進來，擋在姜如面前。
「阿姨我給您整理一下吧，您穿的這麼好看，干脆就直接穿著走。」
說著便給姜如整理衣服。
待看到收銀台那邊傳來微訊到賬1798元時，她便拿剪刀剪了姜如身上的吊牌。
這動作，讓姜如有些猝不及防，不由得呆住了。
「哈哈，大佬你也有今天？」李曉凡哈哈大笑，「竟然被幾個店員小姑娘給套路了？」
姜如瞥了他一眼，他的笑聲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額……大佬，我這是為您生氣呢！對！我生氣著呢！這些人也太可惡了！竟然合起伙來套路您老人家！一個個夸得天花亂墜，就是想騙你買衣服！」
「我是那麼容易上當受騙的人嗎？」姜如冷笑。
給她整理衣服的店員隱約听見她在說話，但是沒有听清楚，便抬頭疑惑地問道︰「阿姨您是在跟我說話嗎？我剛剛沒有听清楚，您再說一遍行嗎？」
「沒事兒，我沒說什麼。」姜如搖了搖頭，目光涼涼地從李曉凡身上掃過。
這時候小白說︰「大嬸穿這身衣服很好看，十分的適合。那個小姑娘說得也沒錯。」
李曉凡听見他的話，頓時滿臉驚恐地盯著他。
「小白！你變了！」
小白什麼時候也變成了這樣一個諂媚的人，哦，不，是諂媚的鬼？！
可是，小白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一臉不明白的樣子。
李曉凡卻感覺到他分明是一個芝麻餡的湯圓！外白里黑！
他果斷地跟風夸贊，「小白說的對，雖然這個店員小姑娘在套路您。但是這身衣服是真的適合你！穿上超級超級好看！比那個海報里面的人還要好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呢！」
他狗腿地圍著姜如，給姜如捏肩捶背，一臉討好。
姜如挑眉，這麼多人在，便也沒說什麼。
卻說，于境付了錢，便立馬提著袋子走到姜如身邊。
「娘，我們走吧。」他說。
出了門，他才感覺松了一口氣。
「大寶，既然買了兩套衣服了，我們就回去吧。」姜如拉著于境說。
于境連忙搖了搖頭，拉住她說︰「娘，才買了兩套怎麼夠呢？」
「兩套夠了！夠了！我一個老太婆哪里用得著穿這麼多衣服？別浪費錢了！要我說一套就夠了，出門的時候穿一穿，給你長長面子就行。」姜如苦口婆心地勸道。
于境听見她這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就算是給娘買了好衣服，娘也總舍不得穿，就算是穿也是為了我。
可是我……
他看了看周圍零零散散的人，咬了咬牙說︰「娘，我們再去別幾家看看，怎麼也要再買兩套給你換著穿。」
「不用不用！兩套就夠了！別浪費錢！你現在又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雖然存款不少，但是我們也得節約一些，不能大手大腳的！」姜如勸道。
李曉凡看到姜如這樣，忍不住偷笑。
小白也是一臉茫然。
大嬸這個樣子真是不符合她的身份氣質呢。
「娘，我有錢！我之前其實一直都是自己……」說到一半，他又想起來老家的偏見，果斷地換了一句話，「有接外單的，所以現在就算沒有工作，我一樣可以接單子，在家里掙錢的。」
「真的？」姜如蹙眉，「你不會是故意安慰我的吧。」
「當然是真的。」于境說，「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回去了給你看，昨天晚上我還收到一個客戶的消息，說我上次做的好，這次還找我做呢。」
「而且我平時也有在做一些理財，自己手里面存了一些錢，雖然比不上偉子哥他們，但是也算是小有積蓄。」
姜如見他這麼說，忙道︰「你不要跟偉子他們比，他們干的活雖然賺錢，就又苦又累。哪里比得上你坐辦公室清閑又把錢賺了呢？」
于境苦笑了一下。
偉子哥他們自己做大老板，怎麼會又苦又累，只是偶爾有些忙罷了。
姜如看到他的神色，有些擔心，忙轉移話題說︰「你不是要再給我買兩套嗎，那我們就去看看嘛，有合適的再買。」
于境收斂心神，「好。」
走了兩步，姜如又說︰「那既然要買肯定不能只給我買，你爹那也得備著，不然他知道了肯定要吃醋的。」
「嗯，娘您說的對。」于境點了點頭，「那待會兒我們就上樓去看看有沒有適合爹穿的衣服。」
也許是因為有姜如在，于境跟著她一起，有一種來自母親的安全感，所以慢慢的也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至少不會像昨天一樣一直不停地流汗。
姜如又試了好幾家的衣服，可是都沒有買。
一是店員沒有第一家那麼會說。
二嘛，則是如有意拖延逛街的時間，讓于境在外面呆得更久一些。
于境每次等姜如的時候，都會有意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不讓眾人看到自己，這樣會讓他感覺到舒服一些。
直到逛了半層樓，姜如感到于境的情緒明顯有些煩躁的時候，才隨意挑選了一套衣服，就說︰「要不就這一套吧？我實在是不想逛了，買了這套就給你爹去買兩套，然後我們就早點回家吧。」90看
于境面露欣喜之色，終于確定了。
「好啊，逛了這麼久娘您肯定累了，不如先找家店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
旁邊一個男士看到他的神色，對他露出同病相憐的眼神，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辛苦了。」
于境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姜如看到他憨憨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笑了笑，進去試衣間換衣服去了。
那個男士小聲提醒他，「你快去付錢吧，不然那會兒她反悔了，你還得陪著。」
于境連忙點頭道了一聲謝謝，就趕緊讓姜如把衣服遞出來，他自己去收銀台付錢了。
姜如換好衣服出來，于境已經付好了錢，正在和一個男士說話。
不過只是那位男士在說，他在听著，看著倒是挺和諧。
「大寶。」姜如叫了一聲。
于境連忙起身，對著那位男士說︰「我先走了，多謝你的推薦了。」
那位男士笑著擺了擺手，「多大點事兒？」
「你剛剛和那個男的在說什麼呢。」姜如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這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那個先生就給我推薦了幾家老人家吃的，說是滋補養生，對您的身體好。」于境滿臉感激地說︰「他真是一個好人啊。」
兩人來到了那位先生推薦的店里面吃飯，是一家京都老字號湯鍋。
姜如看了一下，這湯鍋里放了不少藥材，到的確有滋補的功效。
而且處理食材的手法很好，做出來的味道也十分不錯。
讓剛愛上廚藝的于境忍不住說︰「娘，我們下次再來吧。」
姜如自然不會拒絕這種讓于境主動出門的機會，「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過幾天再來。」
「嗯。」于境點頭。
他以前對于食物的認知就是能吃即可，美食對于他的吸引力並不大。
他長得這麼胖還真不是因為吃了很多東西。
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喝了太多的碳酸飲料。
大學期間，經常會感覺到情緒煩躁，是只要喝下一大瓶碳酸飲料，他就會感覺到好很多，不會那麼難受，甚至會感覺到心情愉悅起來。
也是這個原因，導致他時常都要都要喝碳酸飲料，才能讓自己的情緒不低落。
如此一來，他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像吹了氣一樣的胖了起來。
之後，給于千山買了兩套類似于中山裝的衣服，兩人便直接回去了。
不過回去的路上兩人順道去了一趟菜場，買了一大堆菜。
「大寶，買這麼多菜會不會多了呀」姜如看到于境手上提著的大魚大肉，忍不住問道。
「多買一些，免得下次再下來買。」于境還是不想出門太多次。
姜如剛想勸說買菜不要買那麼多，就突然想起他們這邊的習慣都是這樣，一次性買就會買一大堆。
她上次買土豆白菜這些就是這樣。
所以她話到嘴邊又轉口了。
「菜買多一點還好，可以放著。可是這些肉買多了只能放冰箱里，是在吃味道就不好了。下次咱們買肉還是買少一點吧，這樣吃完了再買，隨時吃的都是新鮮的。」
「娘，你說得對。」于境點頭，「我下次會注意的。」
回到家，于境在做飯，姜如坐在客廳玩手機。
說是玩手機，不如說是在看已經整理好的視頻。
李曉凡湊在一邊，瞪大了眼楮我叫姜如手機里的視頻。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顏色的！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紅色的車！底盤很低，都刮到我的臉了！」
「為什麼看不到臉！一點都看不到！怎麼一點都沒拍到？！怎麼會這樣？！」
李曉凡情緒十分激動，不得直接充進手機里將視頻里的車子里坐著的人給抓出來好好看看。
都是這個肇事者，他還不夠，還來回碾他，讓他當場死亡！
都是他的錯！！！
李曉凡的雙眼通紅，渾身散發著紅色與黑色交織著的氣息，儼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
姜如一巴掌拍上去，「冷靜一點，這樣子也沒用！你好好看看是不是這輛車！
雖然沒有拍到這個人的正臉，但是車牌號卻拍得清清楚楚的！根據車牌號去查人，簡單得很。」
「真的嗎？真的可以查出凶手嗎？」李曉凡轉過頭，看著姜如，眼里竟然流出一道血淚。
姜如沉默了一下。
鬼是沒有眼淚的，就算流淚也只是一個模擬的狀態，並不是真的流淚。
可是現在，李曉凡留下的這兩滴血淚，是真的！
由此可見，李曉凡心中的憤恨和難過。
「你不用擔心，我既然答應你了要幫你查，就一定會幫你查到底。這人只要在世上活著，就會留下痕跡。」姜如堅定地說。
「謝謝！謝謝你！大佬！」李曉凡面帶血淚，露出一個難看而又猙獰的笑容。
姜如默默地撇開臉。
看在他這麼難過的份上，不計較他這麼丑了。
小白看來看去，似乎意識到李曉凡很難過，便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嬸會幫你的，嗯……我也會幫你的。」
李曉凡感動地抱住他，「謝謝你！好兄弟！我也會幫你的！」
小白點了點頭，「我們互相幫助！」
視頻里面的肇事車上面的車牌號很明顯，姜如根據車牌號，很容易就能查到信息。
只不過她現在沒有電腦，查東西並不是很方便，所以需要趁于境不注意，用他的電腦查，或者去出租屋那邊查。
晚飯後，于境就拿出電腦，給姜如證明，自己就算失業了也有收入來源。
然後便開始了他的工作。
這下，倒給了姜如機會出門的機會。
「大寶，那你好好的工作，我出門去遛遛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