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動輒殺人,貴賤之別

作者︰凌空虛踏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僅僅只是衣袖被撕裂,倒是讓黃兆輝松了一口氣,他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完全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在侯爺的偏愛之下也沒有人膽敢給他任何難堪,更別說這樣的血肉之痛了。

完全是細皮女敕肉的大少爺,看著那把鋒利的短刀,想象著剛剛險些被它劃得皮開肉綻,黃兆輝便有些頭皮發麻。

只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響起的卻並非那刀刃破風之聲,那個漢子已經摔落到了地上,完全無法威脅到他了,他的耳邊響起的是一陣驚呼之聲。

這是石台之上諸多勞工發出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幾分恍然之意。

低頭望去,黃兆輝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剛剛那人的這一刀劃在哪里不好,偏偏劃在了他左手臂彎之處,而且還劃破了他的錦衣,露出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胎記,只是不要忘了,剛剛為了舉起那木箱,他可是將那法器長鞭從自己的後背穿過,纏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

借著法器激發的力量,這才能夠舉起那個沉重的木箱,可是現在他的外衣已碎,錦袍又被那個青年漢子劃破開來,那個黑色的皮鞭自然就顯露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武者,即便那些勞工算不上真正的武修之人,可有武徒境界的修為,該有的常識自然一點也不會落下。

僅僅是一眼,他們便看出了黃兆輝手上所纏繞的東西,一時也都明白了過來,眼中紛紛閃過一抹唾棄之色。

這嘲諷的眼神尤其以場中戍守的士卒為最,作為在戰場上拼殺的人物,他們敬的是有血性的漢子,而不是無所事事的紈褲。

更別提這個紈褲竟然還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法,當眾做這般可笑的戲法,這般作為,簡直是丟盡了老侯爺當年的顏面。

察覺到衣袖已經被割裂開來,黃兆輝也察覺到了四周目光的變化,他們已經從敬畏化作了嘲諷,讓他也恨得幾乎發狂。

他的心里似乎響起了一陣陰冷的聲音,若是能殺掉場中的所有人,不就沒人知道此事了嗎?如果他有足夠的實力和權勢的話,他必然會屠盡這石台之上所有的生靈。

只可惜他並不具有那樣的權勢和力量,他無法左右眾人的意志,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徹底清理掉。

黃兆輝借著那一刀的力量向後退開,只是他並非落荒而逃,即便他的心神已經被嚇得肝膽欲裂,可他依然沒有忘記眼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如果不是借著自己剛剛大意的時機,一個凡人絕對不可能欺到他的身前來,即便他只有武士境界的修為,可有法器在身的他殺死尋常武徒,根本就如同翻掌一般,毫無難度。

此時他心神被攝,借著後退躲避開來,回過神來的他毫不猶豫地便重重抖了一抖自己的右手。

既然已經被眾人識破了,他就不準備再繼續裝模作樣了。右手一震,皮鞭的柄部便已經落入了他的掌心,而纏繞在他身上的軟鞭也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月兌離了下來,在虛空之上劃出一道可怖的勁風。

這一鞭從虛空之中劃過,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巨響,那個斷腿的漢子猛然間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鮮血染紅了這一片方圓。在他的手臂之上,一個巨大的撕裂傷口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只臂膀,連森白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這個漢子只是發出了一聲悶哼,並不像斷腿一般傳出慘叫,他繼續用那充滿血絲的眼楮死死地瞪著這個青年,仿佛想要將他的樣子印入靈魂里似的。

突然間,他張開嘴巴仿佛是要笑出聲來,可是在剛剛的痛苦之中,他的牙齒已經咬碎了,口中滿是血污,根本無法發出清晰的聲音。

但看他的模樣,即使听不清也能猜得出來,他顯然是在用剛剛黃兆輝所做下的把戲來嘲笑他,那嗜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草包。

黃兆輝猛然間抽了一鞭子之後,便被這個漢子那如厲鬼一般的眼神嚇了一跳,只是很快,看到他眼中的譏諷之色,他又暴怒了起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嘲笑本世子?!

黃兆輝手中長鞭猛然間一震,這一鞭子已經完全渲染上了漆黑如墨的色彩,長鞭未曾落下,那剛猛的勁風便已經觸及到了那漢子的臉頰上。

這一鞭子,他已經徹底激發起了身上的元力,他已經被氣瘋了,完全起了殺心。

這一鞭子落下,所傳出的聲音不再像先前那般清脆,而是顯得有幾分沉悶,可隨著這沉悶的聲音傳開,讓石台周圍的所有勞工都不由得轉過了臉去。

他們不用看都能猜得出來,這一鞭子落下的地方顯然正是那名斷腿漢子的頭顱。一名武士境界的武者含怒一擊,全力駕馭著一條法器長鞭所發揮出的力量,絕對不是一個武徒境界的勞工能夠抗衡的。

那個青年漢子沒有第二種可能,他沒有月兌身的機會,那沉悶的聲音就是他的腦袋被抽得爆裂開來的回響。

紅的,白的各種顏色的東西灑滿了石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從中散發了出來,讓這個一臉怨毒的青年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抬起手來,不知從哪里模出來一只小小的手帕捂在了自己的口鼻上。

一切都恢復了沉寂,再也沒有聲音傳來,只有周邊所站立士卒向這邊走了過來,他們身上鎧甲鐵片相互摩擦所傳出的金鐵之聲在回響。

這個有著數百人一同勞作的平台上,完全沒有任何竊竊私語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像失聲了似的,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具殘破的尸體。

士卒走了過來,但卻根本無法說些什麼,莫非要讓他們為一個賤民去質問侯府世子嗎?

這開什麼玩笑?

從先前開始和這人走在一起的另外三名漢子蒼白著臉色替他收斂尸身,只是臉上所流露出的表情,卻是十分明顯的悲哀之色。

這就是神御郡城上層與下層之間的差距,或許在王朝的諸多城池之中,還不會如此明顯,可在這里,在這混亂無比的鎮寒洲,一個低階的賤民即便被殺死了,也不會掀起太大的波瀾……

而殺人者,卻不會被處以任何刑罰,甚至連問責都困難。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簡單,這樣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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