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無水父女表現的很坦然,很無辜,很配合。
這種事情,他們干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混亂的地方,沒人管。
有序的地方,他們不怕查。
反正,每一次不管有沒有得手,都是他們有理。
出錯的是對方,血碧兒只不過是怒而出手,並不是有意的。
反正對方也沒啥事。
血碧兒的眼神,在驚魂未定的月瑤身上掃來掃去,一點都不掩飾當中的恨意。
這一次,我準備的不充分,下一次,我一定要你死。
血無水卻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因為他看到了領隊的太常寺銅衛在檢查店里的監控。
那監控前世地球的差不多,但是一種磁陣,側重于監控能量和規則軌跡。
在地球,法律上,什麼弱者強者,什麼有錯無錯,都不管,只遵循兩點。
其一先挑事者賤。
其二先出手者賤。
賤人就該重懲,賤人就該死。
這兩點,血無水也是剛知道。
他在那個銅鏡狀的監控上,看到了自己和女兒,也看到自己施加暗手時,如同煙雲一般的能量。
這時,月瑤的丈夫來了,他是一名唐國人,是這家店的店主。
月瑤也不是服務員,而是老板娘。
血無水的最後一絲僥幸破滅了。
如果月瑤和他們一樣,不是地球人,那太常寺的銅衛或許會隨便敷衍一下。
現在不一樣了,月光部的小賤人成了地球人,他們的麻煩大了。
血無水一看情況不對,忙抓住血碧兒的手逃跑,臨走突然前用暗器打向月瑤。
他偷襲的的目的不是殺人泄憤,而是為了制造麻煩,順利逃跑。
在場的巡邏隊中,只有八星武靈的銅衛,實力比他強。
一旦銅衛去救人,他和女兒很容易逃月兌的。
但是,他想的太想當然了。
太初市是地球最大的城市,安全問題是重中之重,若是讓一個小小的六星武靈逃了,豈不是令人嗤笑。
血無水沒有跑兩步,就迎頭撞上了喬峰的三弟子趙煦。
趙煦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個狗皇帝。
他在永徽縣所作所為跟親爹差不多。
孔方圓是他的師祖,不好直接揍他,就揍他的師父喬峰。
師父挨了打,弟子怎麼能逃的過去?
趙煦被師父暴揍幾頓,送到太初市的太常寺保安局,掛職當了個副局長,主管室內的治安。
其實就是沒日沒夜的盯著總監控,有搗亂的就狠狠的削。
要收拾的卑服。
尤其是外來者。
趙煦忙的跟小蜜蜂似的,連家里的一群老婆都顧不上了,比起當縣長的日子差遠了。
連種榴蓮的老爹都不如。
師父說了,他什麼時候,修為突破,成為了四星武宗,掛職就結束了。
他當縣長的這兩年,沒有人管束,日子過得甭提有多逍遙自在了。
以致于修為幾乎沒有提升過,要提升到四星武宗,起碼的七八十年。
趙煦的心情是相當的不好。
非常的暴躁。
砰!砰!砰……
他一撞上血無水和血碧兒,就是連綿不斷的進攻,把這父女倆當成沙袋一般狂揍了。
他生性,深入接觸過各族美人,其中就有血葉部的,對這一部族人的性子,非常的了解。
知道這是一伙喜歡無事生非的貨。
他在總監控室注意到,這父女倆居然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孕婦下手,當真該死至極。
直到把血無水父女揍得沒有人形了,趙煦才神清氣爽的消失了。
太常寺的銅衛吩咐手下,把血無水父女拖走,關進大牢里。
後來,經過大理院審判,罰沒了血無水父女身上的所有資產,並且黑室監禁六個月。
監禁囚犯的地方不在地球,而專門選的一顆三級衛星,命名為8號星。
地球現在有三個特殊的編號衛星。
3號衛星是冒險星,7號衛星是流放星,8號衛星是監獄星。
血無水父女上了8號衛星,被關進了兩個面積約一平方米的狹**仄的囚室。
囚室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押送的人一關上門,囚室里黑 的,也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听不到。
血無水和血碧兒的修為被封,一身是傷,無力抗拒,不敢反抗。
血無水高聲大喊。
血碧兒大聲痛哭。
卻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回聲,此外萬籟俱寂,安靜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每天唯一的光芒和聲音,就是送餐的時候。
還只有一頓。
半年之後,等血無水和血碧兒被放出來,都變得形銷骨立,畏畏縮縮。
父女倆都認不出對方了。
地球對外來者的犯罪處罰,有四種︰砍頭、流放、勞役、黑獄,往往伴隨著沒收全部財產。
每一個被處罰過的人,都會重新樹立新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血無水和血碧兒父女,經過黑獄的毒打,兩個人的性格都變得扭曲了。
他們對地球人又怕又恨。
血碧兒主要是怕,只要听見地球人咳嗽一聲,就渾身發抖。
血無水主要是恨,只要看見地球人,眼楮就紅了,變得像野獸一樣,想要擇人而噬。
他們全然沒有了之前張揚肆意的模樣。
在地球,類似于他們這樣的人非常的多,都變得老實,地球的治安隨之越來越好。
血無水、血碧兒父女從8號星,出來之後,身無分文,只能到處打短工,洗盤子。
他們看見地球人就低著頭,一個瑟瑟發抖,一個渾身顫抖。
直到過了一個月,才慢慢的緩過來,也不是全部緩過來,緩了個七八成吧。
他們攢了一些錢,決定繼續考造化城分會。
他們已經攢夠了離開地球的天河巨鯨的船票錢。
血碧兒已經不想考了,是血無水堅持要她考的。
血無水的年齡大,經歷過大風大浪,狀態要好很多,他發現自己最愛的女兒,一直低著頭,變得畏畏縮縮,不再張揚自信了。
他希望血碧兒能見一見世面,重新獲得自信。
就在他帶著血碧兒進入朱雀廣場的時候,被一個小姑娘撞了一下,那個小姑娘正是花重錦的三妹花小錦。
「對不起啊!」花小錦連忙道歉。
她的姐姐花重錦踫見舒梅素。
她是這一次考試的監考,說有幾個監考臨時有事來不了,拉著姐姐當監考去了。
姐姐說,讓她在這兒稍等一會兒,待會兒帶她過去,近距離看考試。
只是這里的人實太多了,她被擠來擠去。
她被別人撞過,她也撞過別人。
早已偏離原地。
血碧兒抬起頭,看著花小錦,看到了她眉心的花兒。
萬花國的人。
比她年青。
實力比她強。
身上的衣服,飾品都很是名牌。
當真是該死至極。
我要殺了她。
不行,這里是地球,我不要。
我不敢。
血碧兒緩緩的低下了頭。
血無水已經施加暗手,把花小錦控制住了。
他把這一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要放棄啊。
殺了她。
殺啊!
這里的人這麼多,殺了她,隨著人流快速離開,只要趕在被抓到之前離開地球,就安然無恙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個小姑娘是萬花國的人,和他們一樣都不是地球人。
他出獄這一個月的時間,對地球慢慢的了解了。
確實如同他想的那樣,外來者之間相互爭斗,發生傷殘、死亡等,只要不波及地球人,不損壞花花草草的,保安局的人基本上不會管。
血無水在心中不斷的催促女兒,這種事情,他們以前干過很多次。
他相信只要女兒主動出手殺人,手上再次沾了血,絕對能夠找回自信,找回自我,變得像以前一樣神采飛揚。
可是女兒怕了,不敢出手。
血無水的手搭在血碧兒的肩膀上,控制著她的拳頭,擊向花小錦的肚子。
女兒自己做不到。
他幫著做。
砰!
血碧兒的拳頭落在花小錦的肚子上。
這拳頭上有血碧兒的力量,也有血無水的力量,遠遠超出了花小錦的承受能力。
但是花小錦被血無水的控制,即便生生挨了一拳,整個人還是一動不動。
血無水拖著血碧兒混入人群趕緊離開。
血碧兒回頭看到花小錦,吐著血栽倒在地,嬌美的面容疼的扭曲,身上的生機在快速的流逝。
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彎起,露出詭異而又滲人的笑容。
而這個時候,花重錦發現花小錦不見了,忙四處尋找,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三妹!」
她閃電般的出現在花小錦身邊,給她喂下一粒療傷的藥實,卻發現花小錦傷的實在太重。
她手中的藥實作用相當有限。
「用我的藥!」
舒梅素出現在花重錦的身邊,忙遞上一枚藥實,給花小錦喂下,情況才有所好轉。
她萬萬沒有想到,花重錦才離開不到十分鐘,花小錦便傷成這樣。
當真是該死!
「六師妹,出大事了,快過來幫忙!」舒梅素忙給李秋水傳音。
她實力弱,年紀輕,但入門早,所以是李秋水的師姐。
地球造化城分會的人實在太少,她們師姐妹是被丹琉璃師娘的師兄拉過來幫忙的。
劉秋水過來之後,以玄力凝成金針,扎入穴位,花小錦的臉色很快好轉,很顯然小命是保住了。
「誰特麼干的?」
趙煦領著一大幫太初的衛士趕過來。
他真的是非常生氣。
花重錦是師祖的鐵桿心月復,花小錦也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
幸虧六師叔帶了保命藥實,才看起來好多了,生命無礙,不然的話,師祖會打死他的。
現在最關鍵的是抓住凶手。
花小錦的狀況還不大好,一時醒不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雀廣場非常的大,非常的空曠,沒有安裝監控。
出入口很大,監控不能完全覆蓋。
廣場上現在又是人山人海的,趙煦沒有類似的經驗,一時不知道從何入手。
「我來試試!」
李秋水說了一聲,伸出指頭點在花小錦的眉心,神念深入念域,從花小錦的記憶中捕捉到幾個畫面。
這是她在萬象境覺醒的天賦祖能。
其實,萬象境覺醒的天賦祖能,並不局限于九竅,還有一些穴位關聯在一起形成的特殊能力。
只不過這些能力,一般比較的廢,用處不大,遠不如九竅的天賦祖能強大。
當然,李秋水的能力,一點不廢,發展下去,甚至能夠修改人的記憶。
「查到了!」
李秋水抬起玉指,在空中點了兩下,便形成了兩個人的頭像。
赫然是血無水父女。
花重錦、舒梅素、趙煦都禁不住大喜。
趙煦忙拿出飛信圖符,將頭像烙印其中,傳給太常寺的同仁。
李秋水在那人像上一點,朱雀廣場上空便出現了,血無水父女的超大頭像,讓廣場中所有人能看的清。
「所有考生和家長請注意,抓住這個兩個人,生死不論,可免過第二關。」
李秋水的聲音伴隨這圖片的出現,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造化城分會的考試總共有十八關,李秋水主管第二關,放一兩個人過去不打緊,影響不了大局。
而考生和家長們听到這個話,頓時眼楮都紅了,十八關考試,一關比一關難,一關比一關變態,能免過一關就能超越很多人。
他們的眼楮和神念,像機關槍一樣四處,掃來掃去,連一只蒼蠅都不願意放過。
而這個時候,血無水剛離開朱雀廣場,只是走的太急,在人群中被沖散了。
血碧兒比血無水能慢一點。
父女倆相距十來米,都能清晰的相互看到對方。
他們看到朱雀廣場上空自己的相貌,也听到了傳音,頓時知道,大事不妙,大禍臨頭。
下一秒,還在朱雀廣場的血碧兒,就被兩個人發現了。
他們為了避免被別人搶先,連忙出手,把血碧兒從腰部斬成兩斷,一人一半。
血無水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發瘋似的,要沖過去報仇。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被一個熟人阻攔了。
那是他的堂兄血無淚。
血無淚拖著他,閃進了一個小巷子,最終七拐八彎的,不知逃了多遠,最後逃到了一座類似貧民窟的地方。
在這里,血無水見到了另一個堂兄血無痕,以及大約一萬同族,看他們的樣子和狀態,跟他差不多。
原來他們都被在黑獄中關過,出來之後,身無分文,沒有錢,購買離開地球的船票。
只能從事一些最底層,最下賤的工作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