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茗,快開門!快開門!」
輕一興奮地狂敲君茶的門。咚咚咚,就要把房門敲碎。
君茶連忙開門,入眼就是輕一滿臉抑制不住的激動與興奮,與漫天的幽藍偏紫色的火焰點綴在幽冥魔藤的花朵上。
一夜之間,佔地澤面積六分之一的幽冥魔藤全部開花了。
這是君茶第一次見到生在花里的火焰,像是一只只神秘精靈在花中悄然誕生。
走在小道上,一路上赤烏一族的修士早已將本命真火放出,吸食幽冥魔藤上的火焰來助長真火成長。
君茶將自己指甲蓋大小的本命真火放出後,便隨著輕一在地澤逛逛。
他發現,赤烏一族的本命真火不但顏色不同,甚至有些連形狀都有著細微的區別。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幽冥魔藤開的這麼好。這次花期過去之後,赤烏一族的實力肯定有的大大的增長。」
輕一踏著輕快的腳步,將自己的本命真火喚回來。
原本籃球大小的本命真火,才出去吸食一會兒火焰,就已經長成了原來的兩倍,君茶甚是震驚。
喚了自己的本命真火,君茶就發現自己的更夸張,直接吸食火焰長成了兩個拳頭大小。
這幽冥魔藤也太補了吧,才一會兒,就長成了這樣,心中暗暗感嘆。
要是讓本命真火吸食火焰個幾天,還不得胖成球。
君茶看著赤烏一族各個臉上滿懷笑容,在這笑容間,她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輕一,你知道為什麼幽冥魔藤突然一夜之間全開花了嗎?」
「不知道。雖然事情很奇怪,長老們會處理。現在也沒有壞處,大家都盡量吸收。」
輕一身上洋溢著的歡喜毫不掩飾,對于他們來說,似乎這背後的怪異直接被巨大的驚喜覆蓋住了。
旁邊有人喚了一聲輕一。
他跟君茶道了一聲,就離開了。
君茶身邊跟著自己的本命真火,走在路上,視野之中,出現了面上既不喜悅也不擔憂的凌臨寒。
這樣的表情在這一眾的喜悅之中就顯得十分扎眼。
她慢慢走到凌臨寒身邊,喚了一聲。
「前輩。」
凌臨寒淡漠地看了一眼君茶,「你也覺得奇怪吧。」
點點頭,君茶指尖地本命真火現在又長了一點。
「幽冥魔藤已經很久沒有開得這麼旺盛了,赤烏一族在這近千百年來,修煉都是成問題。大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君茶愣愣地看著旺盛至極的花朵,肆意張揚。
難道佔地澤六分之一面積的幽冥魔藤根本供應不起赤烏一族?
「往年幽冥魔藤能開近十分之一已經算是不錯了,今年這樣,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測。」
凌臨寒輕輕微微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這場花期來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好似是上天突然將命運的天平倒向了赤烏一族。
這天夜里,所有赤烏一族的人都飽月復一場,面上透露著飽月復之後的滿足。
君茶坐在房里,看著指尖早已容不下的本命真火。
他的本命真火在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就從指甲蓋直接吃成了籃球大小。
這成長速度令人瞠目結舌,也令人惶恐。
而到了第二天,君茶還未從入定中醒來,就隱隱約約听見了人們驚訝之聲。
打開房門,君茶看見了延伸到門前的幽冥魔藤。
一個不長的只有十幾厘米的藤上,足足開滿了九朵花。
入目一景,有些讓她晃不過神來。她呆呆看著一藤九花,本命真火比她迅速多了,火焰直接撲到了藤中,再也沒有出來。
太多了。
君茶望著開得比昨天還旺盛的幽冥魔藤。
魔藤好似使盡了自己的力氣,開呀開,要把前百年千年,沒開的花全開出來。
心中莫名的不安籠罩著君茶,她理開略微有些擋路的魔藤,想要找輕一或是凌臨寒問一問。
然而,這腳步才剛跨出沒幾步,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來到了君茶面前。
膚色青紫,手持煙槍,紅唇火焰,眼神迷離的芒種看著君茶,慵懶的笑了笑。
「小丫頭,好久不見。」
芒種吐出來的煙撲面而來,嗆得君茶連咳了幾聲,自動後退了幾步。
面無表情,君茶出聲道︰「前輩是何人?」
「不想認識,沒關系,我認識你就可以了。你說是吧,君茶?」
芒種笑看她,魔藤溫順地纏繞上芒種的指尖,在藤端,開出了一朵小花。
她將小花摘下,款款走向君茶,輕輕將花朵戴在了她的發上。
瞳孔收縮的如針眼般大,君茶連連退了幾米,警戒地看著芒種。
「那麼緊張干什麼。上一個身體已經毀了,沒人再會對你的身體有興趣的。」
笑吟吟,即使芒種的膚色不符合修士的審美,但不管怎麼說高挑挺立的身姿,以及姣好的容顏和豐滿的身材,是她傲人的資本。
「不知道前輩來地澤有何事?」
君茶見身份已經被揭穿,也不再多做無意義的隱瞞。
她確實以前有猜測過上一個身體可能有些奇特之處,但從未細想過。
「呵,我來取一樣東西。」
說罷一道青煙從君茶手臂中冒出,塔靈柏現身。
「出來了,那跟我走吧。」
芒種面無表情地看著塔靈柏,跟剛剛言笑嫣嫣形成巨大地反差。
芒種找的是塔靈柏?
君茶一手抓住塔靈柏的手腕,一邊開口。
「不行!」
南離還沒有復生,塔靈柏不能離開。
「你還舍不得了?」
芒種饒有興趣地看著君茶,繞著君茶轉了幾圈。
「你留他干嘛?」
發問道。
「我要救人,而且塔靈前輩幫過我,我不能讓你這樣帶走。」
「塔靈?你以為他是器靈?」
原本嫵媚的眼眸睜大,帶上了一絲清純。
「他是分身,傻孩子。」????
「夠了,芒種,再過些時段我跟你走,現在,你,立刻,馬上,退出地澤。再不走,地澤的魔藤要因為你的到來要瘋漲,到時候整個地澤都會被魔藤覆蓋,赤烏一族也會覆滅!」
塔靈柏嚴厲呵斥。
「行行行,我改天來找你,那位等不了多久了。」
芒種音落,閃身就離開了地澤。
君茶抿著唇,看著芒種原本待的地方而一會兒,握緊了雙手。
而一會兒後,赤烏一族的人匆匆趕來。
君茶向他們敘說了剛剛的事情。
「啪」一聲。
君茶似乎使出了畢生了力氣,將房門關緊。
「前輩好生厲害。」
她厭惡隱瞞,因為被隱瞞,被騙了太多,對此她深惡痛絕。
情緒開閘泄洪,君茶源源不斷的冷嘲熱諷,完全不顧兩人之間可能存在的實力差距。
生活都搞不明白,生死就一下被拋擲腦後。
「說吧,您是誰的分身。」
咬牙切齒,多的是被欺騙隱瞞的怨懟,不爽。
「君臨。確切來說我是他的分魂。」
默默無言,塔靈柏低著頭。
「好厲害,君臨還要怎樣才放過我!他女兒都已經被他逼死了,牧溪也被他逼死,他還要干什麼!」
此時的君茶猶如火山爆發,一張嘴叭叭叭,說不出好話。
「不知道,我是他很早就分出來的分魂,實力並不是很強,並不能知道主魂到底想要干什麼。但是君茶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提到原主,君茶內心矛盾,一張嘴也就停歇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
君茶憤怒情緒漸漸緩下來,看著塔靈柏。
「她留在你身上的氣息告訴我的。你還記得緣緣樹上面的金蟬吧。君茶繼承了靈紋一族和通天一族的血脈,這意味著她天機術也是十分出色的。
她的天機術可以與她的母親媲美,可能她很早之前就預見了她的命運。那變異了的金蟬的一個作用就是融魂。將魂魄撕開一個裂口,將必要的東西放入魂魄之中,保護魂魄。」
君茶聲音保持著直線
「所以當時在十脈天地我的魂魄碎成那樣子,最終還能復生,是她干的。」
聲音冷靜的不像是一個再听自己復生故事的人,除了微微收緊的手。
塔靈柏點點頭。
「那你又為什麼跟著我?」
眼眸明亮,君茶盯著他。
「我被主魂分出來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我是承載了君臨情感最多的一魂。君臨不需要情感,就把我壓制在了塔中。」
「元靈是君臨。」
一時之間,君茶腦中突發奇想,就問了出來。
塔靈柏沉重的點點頭。
頓時,君茶全身添了一股無力感,整個人都不好了。
類似于天道女兒的存在,這不瘋誰瘋,那上一個身體珍貴也就有點理由了。
聲音帶著疲憊,君茶揉了揉太陽穴。
「芒種來找您是干什麼。」
就沒見過那個天道的女兒下場比原主君茶要慘,連人都沒有了。
「應該是主魂出事了。魂魄不全的人,總歸漏洞很大。我會幫你復生那只朱雀,你不用擔心。只不過可能接下來你得去一趟兩儀秘境,尋找三生轉靈草。混亂央地撐不了太久。」
「什麼叫混亂央地撐不了太久?」
君茶起身,看著塔靈柏。
「你要知道,滄靈界能夠苟延殘喘,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著混亂央地的修士在贖罪他們祖先犯下的錯誤。但是沒有那一個人願意一直贖罪,因為那不是他們犯下的錯誤。這件事你就不要牽扯進來了。」
化為青煙,塔靈柏消失在原地,似乎不願意多說些什麼。
容載的感情最多,意味著他在理智上並不佔據優勢,會產生偏心,會不願意某些人過多牽扯,有時甚至會鼠目寸光。
君茶死命喚塔靈柏,得到的卻是沉默。
她靜靜地立著,雙手緊握。
夜晚降臨,人影被拉長。
又是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魔藤並未再瘋漲,君茶也跑去找了凌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