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畫上之人,是許喬。

他的嗓音,冷漠微諷。

語調向來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駁。

容晚照沉默著不說話。

清冷的眸光卻定定的看著許喬,期冀能得到她的回應。

他越是這樣的目光。

雪千醉眼底掠過的佔有欲,就越來越深,濃的有點不像話。

若不是群臣在場,恐怕他就要……

薄唇抿的很緊,眸光深邃凌厲,冷覷著一切。

他說過,不容任何人窺覦她。

許喬發覺他捏著自己手腕的力道,都在逐漸加深。

她只好安撫似的,慢慢的覆上他的手。

迎上他有些意外的眸光,似乎又含著一絲不舍得她走的脆弱感。

這雙狐狸眼。

看得她心里發燙。

她平靜的微啟紅唇,「容相無需多慮,既然是奇石,在哪里供奉都自有它的神效。」

得到她這樣的回應。

意思便是,她不會跟他走……

容晚照堅定的眸光陡然有點渙散,頓時黯然了幾分。

他沉默著看了她許久。

略微俯身,行禮,「如此,臣祝願陛下,熙極長樂。」

盡管他向來嚴謹,禮數周全。

可這俯身行禮的動作,依稀能看出他身形微晃了下。

周遭跟隨而來的相府隨從們,連忙緊張的拉著他。

舟車勞頓,千里迢迢,抱著病軀過來。

自然很容易就不適的。

容晚照沒什麼力氣的略咳一聲,臉色更是病白幾分。

略微轉過身,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仿佛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清冷,寡情。

只是……

為何非要留在他身邊,難道這雲洲的一切,當真都比不上他?

所有的疲倦陡然間隨著心力的乏缺,交織而來。

平淡的扯了下嘴角,「若陛下不肯走,那,臣也可以留下來。」

他語調平靜的更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說的露骨。說的坦白。

又怕自己說的太過顯眼,連忙低咳一聲掩蓋過去。

以相爺他這殘病之軀。

若是勒令折返,怕不是要死路上……

許喬也只得同意他留在雪洲。

果然,手心又不意外的被人掐了一下,這個死狐狸……

紅唇勾起冠冕堂皇的弧度,像是在從容的笑著。

藏在袖口的玄玉,果斷利落的砸了一下狗狐狸的大腿。

你丫再豪橫一個看看!

雪千醉深邃的眸光,眼底的佔有欲絲毫不減。

被她砸了這麼一下。

反而,她卻砸偏了位置。

深不可測的眼底,又逐漸浮現一絲其他的濃烈的情緒。

薄唇抿的有點緊,連看著她的視線也有幾分發緊。

喉結略微顫了顫。

當著眾人,也沒有說出什麼,有些明顯的克制和壓抑。

正當其時。

容晚照吩咐左右隨從,跟著送上他的一幅墨寶。

平靜的啟唇,「粗糙畫作,聊表心意。」

那是一副人物畫,上頭畫著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許喬。

仿佛是被珍藏許久的畫,連邊緣都看不出有什麼瑕疵。

許喬著實有點意外。

似乎是怕她有什麼尷尬,容晚照很快溫和的啟唇。

「祈福禮而已。」

意思就是……順手一送。

可她身旁的狗狐狸。

卻立時危險的,眯緊了狐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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