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冷漠微諷。
語調向來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駁。
容晚照沉默著不說話。
清冷的眸光卻定定的看著許喬,期冀能得到她的回應。
他越是這樣的目光。
雪千醉眼底掠過的佔有欲,就越來越深,濃的有點不像話。
若不是群臣在場,恐怕他就要……
薄唇抿的很緊,眸光深邃凌厲,冷覷著一切。
他說過,不容任何人窺覦她。
許喬發覺他捏著自己手腕的力道,都在逐漸加深。
她只好安撫似的,慢慢的覆上他的手。
迎上他有些意外的眸光,似乎又含著一絲不舍得她走的脆弱感。
這雙狐狸眼。
看得她心里發燙。
她平靜的微啟紅唇,「容相無需多慮,既然是奇石,在哪里供奉都自有它的神效。」
得到她這樣的回應。
意思便是,她不會跟他走……
容晚照堅定的眸光陡然有點渙散,頓時黯然了幾分。
他沉默著看了她許久。
略微俯身,行禮,「如此,臣祝願陛下,熙極長樂。」
盡管他向來嚴謹,禮數周全。
可這俯身行禮的動作,依稀能看出他身形微晃了下。
周遭跟隨而來的相府隨從們,連忙緊張的拉著他。
舟車勞頓,千里迢迢,抱著病軀過來。
自然很容易就不適的。
容晚照沒什麼力氣的略咳一聲,臉色更是病白幾分。
略微轉過身,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仿佛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清冷,寡情。
只是……
為何非要留在他身邊,難道這雲洲的一切,當真都比不上他?
所有的疲倦陡然間隨著心力的乏缺,交織而來。
平淡的扯了下嘴角,「若陛下不肯走,那,臣也可以留下來。」
他語調平靜的更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說的露骨。說的坦白。
又怕自己說的太過顯眼,連忙低咳一聲掩蓋過去。
以相爺他這殘病之軀。
若是勒令折返,怕不是要死路上……
許喬也只得同意他留在雪洲。
果然,手心又不意外的被人掐了一下,這個死狐狸……
紅唇勾起冠冕堂皇的弧度,像是在從容的笑著。
藏在袖口的玄玉,果斷利落的砸了一下狗狐狸的大腿。
你丫再豪橫一個看看!
雪千醉深邃的眸光,眼底的佔有欲絲毫不減。
被她砸了這麼一下。
反而,她卻砸偏了位置。
深不可測的眼底,又逐漸浮現一絲其他的濃烈的情緒。
薄唇抿的有點緊,連看著她的視線也有幾分發緊。
喉結略微顫了顫。
當著眾人,也沒有說出什麼,有些明顯的克制和壓抑。
正當其時。
容晚照吩咐左右隨從,跟著送上他的一幅墨寶。
平靜的啟唇,「粗糙畫作,聊表心意。」
那是一副人物畫,上頭畫著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許喬。
仿佛是被珍藏許久的畫,連邊緣都看不出有什麼瑕疵。
許喬著實有點意外。
似乎是怕她有什麼尷尬,容晚照很快溫和的啟唇。
「祈福禮而已。」
意思就是……順手一送。
可她身旁的狗狐狸。
卻立時危險的,眯緊了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