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洲的隨從們,大約只有十幾人。
護送了阿酒少爺回太極宮。
宮中的雪洲護衛對陛下的人,向來恭謹,這一路上自然也無人敢阻。
許喬卻沒有一同跟著回去。
她以前從未仔細觀察過這整座暮城的宮殿,和在雲洲不同,地面頗有起伏,更宜縱馬。
比起嚴謹肅穆的宮牆,這里似乎更添了幾分原始的野性。
有點粗糙,但又不乏自由的空曠感。
那幾只小青雀是和她相熟的,
拿著借過來的谷糧,往手心上一倒,忽閃著翅膀就過來,啄上一兩顆。
果然不是生活在籠子里的,就這麼歡月兌。
她不由自主的勾起久違的真實笑意,漫無目的跟著那幾只小青雀。
才走到一處涼亭前。
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鐵青著臉的老頭兒,吹胡子瞪眼。
一見到她行禮後,就開始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陛下,您擅養禽鳥。您又可知……」
老頭兒脾氣不怎麼好。
「青雀這種鳥類壽短無知,它們所思所行皆為飽月復,因此才會行為放縱。」
明里暗里也是在說她,行為放蕩不羈。
這老頭子她見過一眼,當是那位雪洲的太宰大人。
要不是因為這七日,他也不會過來尋釁。
許喬清艷的桃花眼波瀾不驚,平靜的勾了下紅唇。
懶散的歪了歪頭。
語調從容,雲淡風輕。
「老大人說的是,俗語都說鳥為食亡,那自然如此。」
听她這麼說,太宰大人的臉色緩和幾分。
畢竟是雲洲的陛下,即位這麼久,內外無亂。可是又偏偏……
以龍脈之軀,和神狐後人糾纏不休。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既然陛下明白,那您身為君主,又豈能不克己自持。」
何以能七天七夜都不出宮。
老頭兒的臉色著實不好看,似乎是沒辦法了,才來找陛下相談。
許喬卻勾起紅唇,輕描淡寫的笑了聲。
「朕也挺想自持的,可是你的聖主,他猶愛勾引于我。」
她這樣說著,並不意外的看著老頭兒的臉色,再度變成了豬肝色。
輕笑一聲,語調坦然誠懇,如說一件尋常事。
「且猶愛讓朕欲罷不能。」
老大人差點僵住,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听錯。
不是傳聞中,陛下她清冷淡漠,寡情薄意,怎麼還能說出……
這般非禮入耳的話!
「兩位皆是舉足輕重,影響四洲的人。」太宰大人氣的胡子都快歪了。
「兩位一舉一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們兩個……」
為何要偏偏……
他咬牙切齒,兩只袖子氣的一翻,背過手去。
「就算聖主無法自控,貪戀陛下,勾引陛下,陛下您也應當莊重嚴謹。」
老長輩開始苦口婆心的說教。
「怎能七日不曾出宮門半步,荒唐,太荒唐!」
更何況,這眼看著,下個月就是四海來朝的日子……
若被四海四洲皆知曉此事,那可就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眼見著許喬依然不為所動。
太宰大人冷笑一聲,「難不成,陛下也要如同,上古紂王帝辛一般!」
咬著牙,一字一頓。
「給妲己後人蠱惑了神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