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小少年的純白長睫忽閃忽閃。
咬的動作很輕,也沒有用牙齒,更像是餃了小姑娘一口。
冰涼的唇。
含了下她軟乎乎的小手,又很快松開。
「……唔。」
發出一聲低微的听不清楚的音節。
許淮瓷白的小臉頓時一紅,眼睜睜的看著小人魚漂亮的純白鱗耳扇動兩下。
才抬起頭,又懵懵懂懂的看向她,抿了抿自己的唇。
「阿祁……你是不是,餓了呀。」小姑娘眨了眨水潤的眼楮。
低頭翻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蜜餌,白女敕女敕軟乎乎的小手又遞給他。
一塊白糖糕的蜜餌。
很甜的味道。
風祁垂下濃長純白的眼睫,掩下一片眼底藍色的海。
仔細瞧了瞧她手里的。
眼底依然不為所動,懵然又清澈到底。
人魚小少年搖晃了兩下聖潔純白的魚尾。
抬起頭湊近。
卻掠過她遞過來的蜜餌,冰涼的唇貼蹭了一下小姑娘的側臉。
「嗚……」
一聲帶有遠古朦朧感的嗚咽,似乎是好奇。
只是輕掠而過。
戛然而止。
小人魚就轉身回了池底,徒留一圈圈的波紋。
小姑娘卻還愣愣的。
就愣在原地,還舉著手,捏著那塊蜜餌。
小臉突然就紅成了霞色,啞然的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眾人也都愣住了。
許喬冷靜的眼底掠過一絲微訝,俯身抱住小姑娘。
語調溫柔下來,「好了小淮,沒事。」
如此看起來,小皇子確實沒什麼神智,若要再恢復如常,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她正有點擔心小淮,怕小姑娘被驚嚇到。
結果……
這小蹦豆子,半晌,才發出一聲傻愣愣的感嘆,「哇,小美人魚好可愛啊。」
……
風氏夫婦不由得彼此對視一眼。
心慌的情緒降下去幾分,不知道為什麼,祁兒不識得任何人,卻只識得小淮那個小姑娘……
現下的夜已近寅時。
風臨止只好吩咐了隨從們看顧滄海池,先帶著已有身孕的夫人回宮休息。
許喬也想帶著小姑娘離去,可她怎麼也不肯走。非要留下來養魚。
……也罷。
畢竟,她好像把某只狗狐狸晾了很久。
心里還有點過意不去。
萬一他再發病了,那可就真的不太好整……
不過待她回去,那半路上的龍輦空無一人,只有夜栩在旁邊守著。
他俯身行禮,語調從容,「給陛下請安。」
許喬平淡的掠過他一眼,視線逐漸落在空蕩蕩的龍輦上。
嘖,好個狗狐狸,溜得這麼快。
夜栩自然也察覺到,陛下的眸光似有一絲不悅。
慢慢的啟唇,實話實說,「陛下,公子出城了。」
哦豁,大半夜的,出城?
狗狐狸又打算玩哪一出……
許喬略微挑眉,明顯不信這套說辭。不動聲色的把玩起手里的玄玉。
縴瘦的指尖捏得有點發緊。
哼,竟敢失朕的約。
等狗狐狸回來,朕就……!
又听得夜栩一句語調平和的話。
「回稟陛下,公子今夜出城狩獵。這一次,獵物不同而已。」
這話說的意味不明。
許喬也懶得搭理他,只是沒由來的心亂。
並非是情人蠱的緣故。
而是……
她似乎開始擔心,某只該死的狗狐狸。
這樣的心緒。
連她自己,都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