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另一側的夜宴。
星月相輝樓的煙花令也不知該不該放煙花。
如此情狀,許喬只是干脆利落的吩咐了眾人可以自行退下。
她的腦子里,現在只有那個小王八蛋。
也不知道大地之靈的反噬,除了表面能看到的,還會有什麼……
龍輦尚未返回宮中,就被人攔住。
白鷺稍顯驚訝的看向來人,一時語塞,「丞相大人?」
相爺這個時候還來,保不齊就是給蘇邁兮求情的。
隔著一層輦前的薄紗。
許喬並未抬手掀開,懶得見他。
只听一聲行禮相跪的聲音,容晚照從容的單膝跪地。
清冷微涼的聲線。
「陛下,今夜之事,您定然知曉其中可笑之處。」
他看似在陳清利害,一字一頓。
「若是任由國公府千金領死謝罪,老國公必然異動,對雲洲大大不利。」
許喬一言不發的垂眸,縴瘦白皙的手指逐漸收緊了玄玉。
實在不想听他費口舌。
越是這麼說,就越是證明,他和蘇邁兮的確有牽連。
容晚照也並非故意求情不可。
皆是因為師父的遺命,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蘇邁兮一條命。
「陛下一定要三思,此事絕不足以入罪。」
嘖。
等到有證據可以給她入罪的時候,恐怕天下都要亂了。
許喬慢悠悠的捏了下眉心,紅唇擠出一聲冷笑。
「容相來如此求朕,就是為了她的性命。」
從來沒見過他有這樣跪下求人的時候。
向來清冷倨傲。
也會這麼跪下來……呵。
她精致的紅唇輕輕的微啟,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駁。
「蘇邁兮如今不一定會死。容相想保她一命,那就住口。」
龍輦外,卻又一聲情詞迫切,「陛下!」
許喬略微眯了眯桃花眼。
慢慢的冷笑一聲。
「你若再為她求情,用不著其他人,朕一定會親自殺了她。」
半晌。
外頭終于安靜下來。
卻只听到他話鋒一轉,病色泛白的薄唇反而扯出一聲薄涼的笑。
就這樣問她一句。
「陛下難道為了他……就罔顧事實,把今夜的所有荒謬,全都縱容放過麼?」
他仿佛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可笑?對,確實是可笑。
許喬手中的玄玉煙桿利落的砸了下輦側的扶手。
一聲重重的悶響。
落下,一切安靜下來。
她淡淡的微啟紅唇,平靜如常的語調,卻危險的很。
「容相,你最好給朕退下。」
終于。
眼前薄紗外頭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漸行漸遠。
許喬有點乏味的略向後一倚,閉了閉眼。
沉默了一會。
才慢慢的微啟紅唇,「行了,走吧。」
龍輦本應該立時抬起,繼續前行。半晌,卻沒動靜。
嘖,怎麼還不走?
許喬皺了皺眉,勾起玄玉挑開了帷紗。
這深如墨色的長夜里,外頭的隨從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對面是正朝她徐徐走近的白發少年。
看著他,她有那麼一絲的微怔。
直到他走近,薄唇一勾,熟練的舌忝了下她的側頰。
滿意的勾了勾薄唇。
「姐姐。我想你了,來看看你。」
慵懶散漫的聲調,悅耳,低沉。
她卻有一絲恍然,甚至連他留下的水痕也未拂去。
清艷的桃花眼微垂,瞥向他手腕上掛著的細刃。
有那麼一絲冷銳的寒光。
在這子時的長夜里,滿月的光華,更有幾分明朗。
他卻有點不悅她的一時分神,捏住了她的下顎,慢慢的抬起。
幸好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曾抬頭。
也就看不見,他這……過分的動作。
輕輕的啟唇,齒尖湊近她白皙的頸處,沒輕沒重的咬了一口。
也挺熟練的。
又像安慰似的抬指撫上,她因微痛而簇起的眉梢。
薄唇動了動,語調慵懶溫柔。
「乖,要再等我兩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