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的心緒有些亂。
一時間被這迎光而來的盛景,給迷晃了感官。
就這麼愣了一下。
晃神的間隙而已,就被他堅實有力的手腕擁住,利索的往懷中一帶。
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指,慢慢扣住她縴瘦的腰際。
很輕柔的動作,帶著幾分試探。
又小心翼翼,不敢擁她太緊。
耳畔呼嘯的長風而過,馬蹄聲漸起,來回搖晃。
許喬才發覺這只狗狐狸,居然又在宮街縱馬!
凌霜一旦飛馳,就必得盡興才能停下。
這一次,怕是攔不住這崽子了。
也罷。
反正要是有人出來非要罰他,朕絕對沒意見!
她從容的倚著他的前月復,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
雪千醉單手勾住韁繩,深如夜色的眸底,噙著幾分慵懶散漫的笑意。
似乎愉悅的勾了勾唇。
正對上她一雙清艷的桃花眼,眼底沒有疏離和淡漠。
才慢慢收緊她的腰際。
略有點霸道的往他懷里一攬,貼的更近。
低下頭,湊近她耳側。
一聲慵懶的低笑,嗓音里藏著幾分久違的舒朗。
「乖,坐穩了。」
在宮內縱馬而行,這是許喬從來沒有嘗試過的。
所有的宮景,加速的在她眼前掠過。
似乎一眼就能看遍所有景色。
午間的風不算涼,只是策馬之時,才會有那種涼爽的快意。
許喬清冷的眼底,逐漸浮現一絲乍現的微亮。
紅唇的弧度不自覺的上勾起。
是很真實的笑。
本來她的思緒就亂的很,且不論風雲兩洲未來的關系。
單說眼下坊間這浩蕩的輿情,一盆污水,就把雲洲置于不義之地。
就連師父……
他身為風洲特使,也在責怪她罰令過狠。
如此種種。
盡管方才她獨自策馬,也不曾平穩下心緒來。
不過現在……
只有暢快。
逐漸的,復雜心緒,仿佛也被這種暢快淋灕給打消。
「你行不行啊,給朕快點!」許喬難得勾起紅唇笑出了聲。
恍然間,再也沒有那些束縛。
再也沒有那些謹慎,牽絆,甚至無聊的算計。
所有的宮景,全都被踩在他們腳下。
媽的,要是知道跟他一同縱馬能這麼爽快……
嘖。
朕就干脆听這崽子的算了。
許喬眼神明亮,干脆自己奪過韁繩。
速度越來越快。
白馬之上,衣袂飛揚。
一黑一紅的顏色。
疾馳而過。
周圍的隨從們都為之傻愣愣的側目。
速度太快也沒看清楚。
不過,貌似是……陛下?!
縱馬而去的背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最終,宮苑的另一邊。
人跡罕至的地界,也算是皇宮的盡頭處。
白馬停在這兒。
這里有一片肆意生長的白色海棠花。
因為無人打理,逐漸生長為近似一片花海。
就像宮牆底下,唯一的一點,不受阻止的生命力。
最為原始,最為野性。
海棠花的氣息清香,更多的是榮茂,潔淨。
許喬清艷的眸色微垂,低覷著腳下的這一片花地。
前頭已經沒有路了。
也只能停下。
她才想丟開韁繩下馬,卻被他抬手擁住。
有點眷戀的嗅著她頸處的氣息。
很熟悉。
也很熟練的,抱著她。
就在她身後,略勾起薄唇,舌忝了下她的耳尖。
很啞,很低的聲音。喉結輕顫了一下。
久別的一聲低沉的笑。
「姐姐還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