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獵獵。
終于刮動起那一抹濃烈的紅。
少年迎著長風站在人群盡頭處。
冷白的妖孽臉,沒什麼表情。
老爺子倒是挺開心。
拄著拐棍,瞧著那只新出生的小馬駒子。
愛不釋手,笑的合不攏嘴。
「真不錯,老夫的馬駒子終于生下來了!」
許喬不由自主的抿了下紅唇。
看似漫不經心的走近,淡笑著啟唇。
「老國公,才從雲洲營回來。朕尚未與您接風洗塵。」
她盡管是在與老爺子說話。
清艷的桃花眼卻微垂,余光輕掃了一眼旁邊的少年。
他平靜的站在那里,略微低頭,也沒有走上前。
只要沒惹出什麼亂子來就好。
不過看起來,老國公爺,應該挺喜歡他。
平淡從容的看了看他。
許喬不自知的勾起了紅唇,輕輕的牽起唇邊的弧度。
「既然如此,朕不打擾國公爺馴馬。」
她很快轉身離去。
萬人之上的陛下,從來都給人留下一個清艷冷絕的背影。
不容人近的清傲之感。
伴隨著周圍隨從們,再度紛紛拜倒的動靜。
白鷺也跟著陛下的龍輦一同盡去。
馬場之上,似乎又安靜下來。
雪千醉稍顯黯然的略微垂眸。
薄唇抿了抿。
一言不發的,捏緊了手里的馬鞭。
修長冷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勾著。
身側響起老爺子沉著冷靜的聲音。
其中又不乏一絲打趣。
「小子,你看上咱們家陛下了呀?」
這話問的,有點猝不及防。
少年冷白的妖孽臉,頓時微怔一下。
啞然了一晌,沒說出話來。
老國公一臉嚴肅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倒是很慎重。
畢竟是兩朝元老,閱盡千帆。
笑呵呵的聲音,「哎呀,你可得知道!」
「當年太上皇,也是只有鳳後一個女人啊。」
他又是一臉感嘆。
「咱們陛下,自然也同樣專情。」
……
少年冷白的妖孽臉,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微黯。
他薄唇略微動了動,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緊跟著,肩頭上又挨了一下重重的拳頭。
老國公又拍了拍他。
有點著急的,拄著拐棍敲了下地面。
「你個小馬駒子怎麼回事啊,你不能慫啊!」
只听老爺子又是語重心長的一句。
「好歹你也得跟馬駒子一樣,你得支稜起來啊!」
剛出生的小馬。
顫巍巍的站起來,被馴馬師來回引導著。
剛生產完,有些虛弱的老馬。
就在旁邊盯著它,不時發出一聲嘶鳴。
彼時,馬場管事牽引著一匹白馬路過。
雪白的鬃毛,烈馬,那是凌霜。
凌霜不會被人輕易引出。
因為能馴服它的人。
只有……
就像看著一團濃烈的雪。
逐漸朝他走近。
雪千醉眯了眯深邃如夜的狐眸。
沒做猶豫。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收緊馬鞭。
幾步走近,利索的翻身上馬。
馬場管事還沒反應過來,凌霜已被他奪走。
馬蹄聲飛快的響起。
身後是管事有點無奈哀怨的聲音——
「哎,公子,你怎麼又搶馬啊!你也搶太多次了!」
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迎著呼嘯而過的長風,衣擺翻飛。
修長筆直的雙腿夾緊馬月復。
就這麼追上前方的龍輦,一個回旋。
迫使隨從們停下。
隔著幾層輦前的薄紗,略听到一聲烈馬的嘶鳴。
許喬略微皺眉,挑開帷紗。
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
敢攔住龍輦!
才幾步走下輦來,清眸頓時微怔。
對面的少年迎著朝陽光輝,迎光而立。
紅衣。白馬。
顏色對比的如此分明。
讓她一時有點微怔,嘖,好個小王八蛋。
馬場的人怎麼又讓他騎上凌霜了!
凌霜之上,他略微俯。
勾起薄唇稍顯邪肆的淺弧,朝她垂下一只手。
一聲啞感分明的低笑。
「姐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