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寢宮外頭就響起吵嚷的動靜,許喬只好醒過來。
瞅了眼龍榻底下。
嗯,窩是個好窩,不過人又不見了。
也懶得管他。
彼時,白鷺匆匆來報,「陛下,國公爺跟黛小姐過來了。」
她面露難色,補充一句,「似乎是……黛小姐前日在馬場,把老國公養的小馬駒給打了。」
……嘖。
這一天天的,都啥事啊?
許喬無奈的捏了下眉心,換好衣服,安排隨從把他們請進了側殿。
慵懶的倚在長椅上,桃花眼眯了眯。
縴瘦白皙的指尖把玩著玄玉煙桿。
紅唇微抿,一言不發。
對面的老國公,兩朝元老,手握重兵,為人忠厚實誠,又素來愛馬。
至于容晚黛……
一言難盡。
「陛下,我不知道,那匹小馬駒是國公府的……」
她跪地上委屈的咬著唇。
被老國公一臉陰沉的強行帶過來,讓陛下評斷此事,她實在嚇得不行。
「小女真的知錯了……」
老爺子一臉怒火,拄著拐杖用力的敲了下。
「陛下,這小丫頭片子,平日里就愛招惹是非,她本就不是個消停的主兒!」
咬牙切齒的語氣。
「她惹誰都行,惹我也行!惹我的馬駒子,那就不行!」
老爺子黑著臉,火冒三丈。
嚇得旁邊的黛小姐一個勁兒哆嗦。
許喬倦懶的撐起手彎,看了這一出戲。
紅唇的弧度略微上勾,輕飄飄的語氣。
「國公爺莫氣,喝點茶,消火。」
白鷺適時的送上清茶,老國公才氣順了點。
「要不是昨天下了大雨,老夫早就帶著這丫頭過來請陛下治罪了!」
跪在地上的容晚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陛下,又趕緊懼怕的收回視線。
「求陛下看在我兄長的面上,容我恕罪。」
許喬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
一言不發的摩挲著手中的玄玉,紅唇沒什麼弧度。
嘖,這個容晚黛會在御馬場拿小馬駒撒氣。
焉知不是因為當日被那個狐狸崽子給懟的……
動了動紅唇,嗓音淡漠清冷,「黛小姐,你為何動手打那匹馬駒。」
她的質問,不容置疑,更不容有一絲扯謊。
容晚黛臉色微白,咬了咬唇,才顫抖的說,「小女只是一時氣憤……」
此話一出。
老爺子更坐不住了,氣的吹胡子瞪眼。
「你挺行啊,你怎麼回事!那小馬駒子那麼小,你也下得去手!」
容晚黛嚇得哆嗦的低下頭叩首。
嗓音顫抖,「求陛下恕罪!」
周遭的氣氛很緊張。
許喬嫌棄的看著她,實在是懶得跟她說上一個字。
蠢的要命。
身為相府小姐,卻漠視生靈,毫無憐憫之心。
又偏要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動手打了國公爺的馬駒。
真是絕了。
相爺麒麟之才,聰明一世,怎麼有她這麼個糊涂東西當妹妹……
沉默半晌。
紅唇才慢慢的微啟,語調冷沉。
「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謹言慎行。」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
容晚黛听起來,卻如坐針氈,嚇得大氣不敢出。
「朕無意替相爺教導,你好自為之。」
許喬冷淡的啟唇,清冷的聲線。
含著一絲倦懶的無奈。
「如此下去,恐怕日後,容相都要被你拖累。」
眼看著老國公似乎氣消了點。
許喬又實在不想跟蠢東西對話。
怕拉低自己的智商。
果斷起身就走,有點乏味的勾唇,「朕倦了。」
清冷的嗓音,不容反駁。
只輕飄飄的撂下一句。
「國公爺,此事由您全權料理,朕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