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輦之下。
小狐狸就這麼站在下頭,還在乖巧的喊著姐姐。
他還是個單純的少年。
許喬的心,有點亂。
有點冷不防的,像躲閃什麼一樣,無意之間瞥過一眼,那匹已被馴服的紅鬃烈馬。
她清艷的桃花眼微眯了眯。
紅唇的弧度漫不經心的微勾,輕飄飄的語氣,「朕記得,去年,霜洲似乎進貢了一匹凌霜馬。」
馬場的管事趕忙走近回稟,「是啊,陛下。」
那匹凌霜馬實在太過桀驁難馴,馴馬師傅們都無可奈何。
龍輦之上,傳來的依舊是陛下氣定神閑的語氣。
「引過來,朕要騎。」
管事擦了擦汗,只好如實稟告,「陛下,那匹凌霜馬……如今還沒馴服,不宜……」
許喬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幾步走下龍輦。
語調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無妨。」
馬場管事只好听吩咐辦事。
安排好幾個壯漢馴馬師傅,才牽引來那匹凌霜馬。
許喬淡淡的看了它一眼。
馬背雪白,自然是凌霜之色,連眼神都那麼桀驁不馴。
嗯,是挺完美的一匹野馬。
她接過管事遞過來的長鞭,轉而看向小狐狸。
紅唇微啟,語調平淡從容,「阿醉,敢不敢跟朕比一下。」
小狐狸沒有猶豫,很快溫柔的笑著,點頭應下。
許淮有點擔憂,偷偷扯陛下的衣袖,「阿姐,這匹馬看上去就好凶哦。」
哎,不凶猛能稱得上烈馬嗎?
「乖,躲遠點。」許喬輕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旋即,挽起長袖,她利落的翻身一躍而上。
長嘯的風中,只撂下一句不容反駁的話。
「跟上來。」
凌霜馬第一次遇到比它猛的,居然一上來就騎,嘶鳴一聲,果斷扯蹄子狂奔。
雪千醉眯了眯深邃的狐眸。
翻身而上,紅鬃馬也沒做停留,利索的追上去。
馬場之上,一白一紅,互相追逐。
那是兩道凌厲的劃破長空的顏色,旗鼓相當,棋逢對手。
風起雲涌,長風呼嘯。
耳際盡是嗚鳴嘶吼的風聲,自從登基以來,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許喬游刃有余的馴服凌霜,鞭法凌厲,不容有一絲的倔強。
似乎總被萬般束縛壓抑住的心思,此刻,終于,又重新活了過來。
凌霜自然桀驁,豈是那麼容易馴服。
眼看著就要尥蹶子,鞭子也不管用了。
許喬單手勒緊韁繩,眸色一冷,利落的拆下暖玉發簪,順勢一刺。
伴隨著殷紅的顏色,凌霜終于被治服。
嚎叫著沖向最後的終點,那匹紅鬃馬也不甘示弱,一時之間,馬場上塵土飛揚。
縱然比不過凌霜的速度,不過馭馬之人,鞭長足及。
許喬有點意外,這小狐狸夠本事。
雪千醉只是那麼溫柔的看著她,薄唇牽起一絲弧度。
雙目對視之間。
終于,幾乎,同一時間,兩個人同時停下。
「吁——」
「嗷——」
兩匹被馴服的烈馬,似乎惺惺相惜的,彼此靠在一起。
勢均力敵。
凌霜之上,三千青絲垂落,隨著長風飛揚。
她與以往不同,桀驁,又凌厲的清艷絕美。
只是輕輕一笑,足以勾人心魄。
「嘖,你小子挺不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