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外。
深墨色的鸞車緩緩駛近皇城。
白鷺平穩的駕車。
方才陛下干脆利落的一句「回宮」,她就心想十之八九自然是事成。
略歪頭往里問,「陛下,相爺明日真的會去上朝麼?」
幾層薄紗微掩的車內,許喬慵倦的撐著手彎,紅唇微啟。
「容相當然可以繼續稱病不朝。」
她停頓一下,輕輕地笑了聲,「只不過,朕就有點擔心。」
縴瘦的指尖撩開窗紗,車外的燈火明亮。
紅唇慢慢地上揚,輕飄飄的一句話,「擔心他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白鷺又問,「那攝政王府,您還要去麼?」
嘖,一提到老東西,心情瞬間不美麗。
許喬丟開窗紗,倦然的眯起桃花眼,語調從容微沉。
「九皇叔不朝更好,朕才懶得見他。」
平穩的車速,沒消得半刻鐘,就到了皇城門口。
許喬走下鸞車,一眼見到不遠處的那人。
她向來從容清艷的桃花眼,立時不動聲色的眯起。
宮門處。
少年一身深墨色的鶴氅,身材頎長,手執宮燈,長身孑立。
就這麼站在暖融的燈光下,冷白的妖孽臉平添幾分朦朧感。
雪千醉乖巧的提著宮燈走近,似像往常一般懵懂無辜。
他薄唇微勾,仍是清朗的少年音。
「姐姐,我來接你。」
許喬實在有點意外。
就這麼一晚上的時間,他真就冷靜下來了?
當然,對他來說,用力道掙月兌開,那堆束縛他的紅帳,不算難事。可是……
他如今,似乎和正常人沒什麼分別。
狐耳和狐尾竟然都不見了。
小狐狸現在看起來,就是個正常的少年,除了呆萌,似乎還有點,媚色。
嘖。
許喬稍顯意外的挑了下眉梢,紅唇微勾,「阿醉,你不會真把你的狐狸尾巴給砍了吧?」
你丫要是真的動手砍了……
朕就佩服你是個狠人,一勞永逸。
小狐狸清澈的眸色很深,看著她眨了眨眼。
勾唇,坦白的答,「姐姐,我怕疼。」
許喬沉默了下,仔細看了看他的腦袋兩旁。
他耳廓微紅,倒像是從前兩只紅色毛茸茸的狐耳縮回去一樣。
似乎是隱藏起來了。
還來不及細看,白鷺已喊來了龍輦。
萬人之上的陛下,抬手利落的把小狐狸給扔進了龍輦。
隔著幾層薄紗,反正外面也不知道里面的動靜。
許喬抬手就捏住了他兩只耳朵。
軟乎乎,嗯,手感不錯。
除了沒有狐狸毛,好像跟之前沒什麼差別。
被她這麼一捏,小狐狸皺了皺眉,耳尖一路泛紅到了頸處。
「姐姐……」少年音有點微顫。
許喬有點納悶的松開他,媽的,狐狸史上的醫學奇跡啊。
「阿醉,你的狐狸耳朵怎麼藏起來的?」
雪千醉揉了下自己泛紅的耳尖,慵懶的倚著輦內,沉默的看著她。
眸色愈來愈深,掠過一絲乍現的幽芒。
他緩緩湊近,唇邊牽起淺淺的弧度,「姐姐想知道麼?」
許喬不置可否。
小狐狸卻悄悄的湊近她耳際,嗓音低沉。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