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御敵

木偶們在超控者的超控下,在戲台上展現出出色的表演,成功的引發了觀眾們的叫好和雷鳴般的掌聲。蕭石竹在這片喝彩聲中緊鎖眉頭,漸漸地陷入了沉思。

九幽國雖然國力強盛,軍隊戰斗力在冥界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但畢竟九幽國不是古老的鬼國。而如今東征已經開始,再開始西征的話,必然陷于兩線作戰的不利之中。

對于斬殺他的特使一事,蕭石竹縱然有著千般怒氣難消,卻也只得強忍著。

目前他沒有實力展開兩線同時作戰,而且這可是跨海的兩線作戰。一旦沖動,只會為九幽國帶來國中兵源緊缺,門戶大開的不利。而且兩線之間戰線太長,轉運物資的後勤必然會出現各類難以預料的缺陷。

想想這些,蕭石竹縱然有百般不悅和不願,卻也只能極力克制著。

當年他為了能一擊擊垮杜子仁,隱忍了足足五年,如今再隱忍五年也無妨。

方才叫好完畢,就察覺到丈夫異常的鬼母,轉頭看向皺起眉頭的蕭石竹,趕忙微微偏頭,靠近丈夫的耳邊後悄聲問到︰「怎麼悶悶不樂的?」。

「沒事,你先看戲吧。」蕭石竹說完此後,給神驥使了個讓他保密的眼神後,繼續裝出若無其事地樣子,向著台上看去。

鬼母很肯定,自己的丈夫絕對是從神驥那兒得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但蕭石竹不說她也不好逼問,只得強壓著好奇和狐疑,繼續觀看那木偶鬼戲

青木郡中,朱亥騎著一匹體型與的馬一樣,卻是白身黑尾而頭有一角,嘴中長著兩排利齒而四足為爪的馬交獸魂,正在往朝著青木郡西北方飛奔趕去。

緊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五百精銳的九幽國騎兵。每個騎手的身下坐騎,也都全是這種擅于長奔,名叫馬交的獸魂。

他們要往西北方邊境處,那名叫龍芻川的地方趕去。林聰給他們下的死命令就是︰天亮前一定要趕到邊境上去。

這條從夏州國東北處的山丘中流出,全長不過百里,至西北起向東南延伸而去,直入九幽國青木郡中的龍芻湖中,最寬處不過十丈的河川兩岸,以及那龍芻湖周遭岸邊,都長滿了茂盛的淡紫色龍芻草,故而這河和湖,都以龍芻二字命名。

而這龍芻草可以用來喂食獸魂,使其體力和耐力,以及飛奔速度倍增,可以日行百里乃至千里這也是蕭石竹,東征開始就先奪毛民國的原因。

這龍芻草本在九幽國中,也多有人工種植。只是畢竟不如這野生在龍芻川,還有那龍芻湖邊的龍芻草效果大。

而如今,這長著野生龍芻草的寶地,雖然被九幽國所奪,但鄰國夏州國卻早已虎視眈眈。他們向趁著酆都軍勢如破竹地北進,而九幽國又在東夷洲中尚且立足不穩,想要派大軍東進,搶奪龍芻川下流。

提前得到玄教密報,稱夏州國鬼兵正在結集的林聰,立刻派出了朱亥,率領五百騎兵馬不停蹄的前去支援。

這可不是林聰小旗,而是他手上的空閑兵馬,也僅有這五百騎兵了。

雖說他帶來了二十八萬大軍,但青木郡不小,各地都要兵馬把守。而戰後的重建工作,也才剛剛開始,人力物力要均派到郡中各地去。

如此一來,林聰多少有些捉襟見肘。

好在之前他已經就地招兵了不少,此時正在訓練,只要朱亥能在龍芻草以東死守半個月,林聰就能給他派出支援。

而且九幽國的火炮先進,足以以一敵百,只要朱亥能依托龍芻川邊的有利地形,抵御來犯之敵,死守半個月也沒有問題的。

只是不管是坐鎮郡中的林聰,還是正在趕去支援的朱亥,都不知道夏州國的此次行動,乃是奢比尸安插在夏州國內的內奸挑唆的。

究其原因,正是九幽國回絕了他的結盟要求。所以,奢比尸也要九幽國不得安生之際,令夏州國也不安穩。

夏州國鬼兵一旦東征,國內後勤保障必然優先供給東征軍,而非酆都軍;而九幽國又在海上劫掠著酆都軍的物資,如此一來,奢比尸的壓力會減小很多。

「快馬加鞭,我們一定要在天亮前趕過去。」疾馳在官道上的朱亥,看了看天空中漸漸東沉的陰月,對身後的騎兵們大喝一聲,同時手中短鞭猛抽胯下馬交臀部兩下,直抽得那跑得粗喘連連的馬交,發出如鼓聲般的嘶吼。(因為馬交的叫聲就如鼓聲一樣。)

他身後的騎兵們默不作聲地揚鞭,抽打著自己的坐騎,加快了速度。

蹄聲隆隆中,塵土在馬交們撒開的四爪下飛揚不息,于那夜色下高高揚起,直沖上天際。

這支騎兵在夜幕下,又飛奔了半晌後,為首的朱亥終于見到了不遠處,閃爍著的點點燈火。

而在他身邊飛掠而過的,正是沉浸在那夜色星光下的龍芻湖;湖水平靜如鏡一般,倒映著蒼穹上的星雲和月色。

朱亥二話不說,朝著那湖水西北面閃爍著燈火的地方飛奔而去。越來越近後,借著火光朱亥看清了前方河岸邊,處于交通沖要上,自成天險的交錯山嶺上,依山而建的堡塢林立,塔樓聳立岩上。

而在這些堡塢和塔樓後,靠近郡內的山坡上,已經被開墾出道道梯田;只待春雨一來,這些田地就會種上農作物,為守在此地的軍士提供糧食。

在山腳下,又有著數十處塔樓與塢堡,與山嶺上的防御工事呈掎角之勢,互相呼應。

點點與蒼穹上星光遙相呼應的火光,正是從這些塔樓和堡塢中透出來的。

朱亥暗中感嘆林聰的雷厲風行,短短一月不但派人修好了防御工事,還開墾出了不少田地,不得不讓他佩服之際,一邊馭獸疾行向前,一邊側耳細听。

但听得那些燈火閃爍之處,除了拂過山嶺清風嘯聲,並無喊殺和慘叫聲,也無槍炮的轟隆,一路上都提著的那顆心,也暫時落了地。

又過了半盞熱茶的功夫,朱亥他們一等騎兵,終于沖到了那山嶺之下。

把守在山下的士兵早已見到夜色下揚起的塵埃,當下早有準備的他們把子銃押到了火銃里,齊齊把漆黑的銃口從拒馬後伸出,指向了前方正朝著他們迎面而來的騎兵們。

架在這些衛兵身後炮樓中的虎蹲炮,也都校準了炮口。

「我乃林大人派來支援的鬼將朱亥。」距離塔前的衛兵還有三五丈地之時,朱亥便高聲大喊到。

「為首者自己手持調兵公文過來,其他軍士不得再近一步。」衛兵中有鬼也立馬大吼到。雖然他們早已得到菌人傳信,說天亮之前會有一隊騎兵趕來支援;多半就是眼前這隊騎兵。但衛兵還是要按程序辦事,先驗明正身。

朱亥勒住馬韁,下令身後騎兵止步後,獨自手持公文馭獸緩步上前。

他把公文交予為首的衛兵,待到對方借著火盆里的火光,驗證了那公文無假後,才取來一面小旗子,交予朱亥︰「將軍只管持此旗進去,此地守關營將已在山頂等候。」。

朱亥拱手謝過後,帶著騎兵緩步過了那塔樓後,順著那山嶺間的羊腸小道,朝著山頂之上而去。

此地山嶺也不太高,朱亥等鬼騎兵走了不到一刻鐘,就來到了山頂之上。

這兒在青木郡還叫毛民國時,就已經被開墾出一片三十來畝大小的平地來,上設校場點將台還有居高臨下關樓;即可一夫當關,又可與山嶺下的炮樓和營寨相互呼應。

朱亥帶著他的騎兵,來到了關樓中間,點將台前的校場上,立刻就急忙了整個校場。而在那校場邊緣,點將台下早已有個身著鎧甲,人身鳥頭,手足要比尋常人魂長出些許,且後背卻沒長著翅膀的疾行鬼。

這一類的鬼生前是都偽善的僧人,身著法衣四處化緣,假說是為百姓治病,實際上將化來的錢財全部揮霍享用,因而遭破戒之報應,魂魄一到冥界就長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卻能行走快捷,跑起來可不亞于那些擅長疾奔的獸魂。在沒有啟用菌人之前,這類鬼是九幽國的傳信使。

不僅九幽國如此,就連冥界其他各國亦是如此。

蕭石竹啟用了菌人後,這類鬼們就都改行了,多數反加入了九幽國軍,在南征杜子仁時戰功赫赫。

如今站在朱亥面前這個疾行鬼,就是當初隨大軍南征過的一員,名吉殤,就是此地的守關營將。

「朱將軍先苦了。」吉殤走上前去,迎上了翻身下了馬交的朱亥。

「吉營將不必寒暄,太守林大人有令,末將奉命到此支援,一切听候吉營將安排。」朱亥打揖行了一禮,微微皺眉道︰「我一路走到山頂,隨處見巡邏和崗哨,空氣中都彌漫著戰火將至的*味,是否是夏州國兵已到關前?」。

「實不相瞞,傍晚時分邊境上已經集結了夏州國大軍,粗略一數大約有著十萬步兵,戰船七十艘。」吉殤抬手一抹額上滲出的汗珠,疾聲道︰「還有不少的巢車和床弩,相繼運來。」。

說著此話,他帶著朱亥走到了校場西北面,抬手一直遠處,那在地上如天落繁星一般鋪開的燈火,又道︰「朱將軍請看,那兒就是夏州國鬼兵的營寨。」。

習習夜風中,朱亥順著吉殤手指方向看去,只見得遠方西北面,燈火諸多有如繁星一般,又酷似數條伏地火龍,壯觀得很。

「我奉命前來是來御敵,但不知他們越境了沒有?」細細端詳一番後,朱亥皺眉思忖著問到。

吉殤聞言頓時把眉頭皺緊,兩眉之間宛如豎著一道川字,面有幾分為難地道︰「難辦就在于此,他們並未越境,只是大兵壓境拉開了陣勢而已。而我們畢竟不是在征戰而是守土,是可以越境作戰的,真叫我也左右為難啊。」。

「在下斗膽多言一句,此事倒也不難,關中一切照舊既可。」朱亥又借著敵營中火光細看半晌,見那夏州國鬼兵雖然來勢洶洶,但各營之間毫無配合,也無配合,不以為意地淡淡說到︰「我會帶騎兵在山下駐扎,一旦有敵軍進犯,我配合吉營將御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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