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我去尋她。」
見他心急如焚,她也不忍多問,便說道,「你隨我來。」
行至忘島,初初打量著四下,並無那負傷姐姐的身影,想來束姐姐一定是讓人將其帶走醫治了。
這男子雖額角有瘡疤,卻還是比之于女子更加風情萬千,只是他神情不佳,不然笑起來該是多麼傾國傾城。淡束問初初,「你帶這位公子來作何?」
傳聞中,龍珠石化的東海宗姬形同塑像,無知無覺,但此刻醒來的樣子,讓人慨嘆,她也許真的放下了前塵往事。仲炎微微拱手,「宗姬安好,在下是茨山妖尊,打擾了,敢問昨日你是否救治了一個女妖?」
淡束並不知妖尊是哪類人物,她在龍宮也未曾听過什麼妖界之事,不過十哥哥青登倒是對她說過,他戀慕的女子是寧蒗山的一個火妖……
「她被人重傷後,棄在這島上,我被困于此,無法施救,便請了別人相助,此刻她在南海。」
仲炎稍稍寬慰,再次拱手,「謝過宗姬。」
「你知曉我是東海宗姬?」她淡笑,有些凌亂的長發曳風而起。
「宗姬的故事,很多人都听過。」那喝下忘川水的凡人早已死去,遁入輪回,而她依舊沒有自由,在這荒涼孤島,終日咀嚼苦痛,他不由說道,「宗姬,人生路長,情深不壽。」
「我知道,我既然願意醒來,便是懂得糾葛不如就此別過。」
她接著說道,「想起曾經所言,我不做宗姬了,我要陪他去流浪,那時,真是純粹無畏,不知世間諸多磨難。」
仲炎見她落淚,不知如何勸慰,只能說一句,「宗姬,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你走吧……她在南海,我讓南海十四皇子奚侖照顧著她,她不會有事的。」
他欲走,初初拉著他的手,涼涼的。
「你叫什麼名字?」
他捏著她胖胖的臉蛋,蹲來,「我是妖界最美的妖老大,名喚仲炎,你叫初初?」
「你還記得曾負傷在人間的一處山洞里停留了數日嗎?」
仲炎不可置信,我去人間可是好吃好喝,玩了個痛快,怎會負傷,還沒出息地躲在山洞……這小女娃,在說什麼呀。
「你應該認錯人了,我可沒去過什麼山洞。」
「那你還記得初初是誰嗎?」她有些焦急,不對呀,雖說時日已久,但那容顏如此奪目,實在令人無法忘卻,她敢肯定就是眼前的男子。
「初初?我不認識你呀。」
「不是我,是另一個初初,你在山洞里說夢話時就念著此名。」初初想著,難不成他也喝了什麼忘川水,把之前的事全然忘懷。
「你越說越奇怪,我從來都不認識叫初初的人。」他不想和一個小妖童糾纏,只想趕緊動身去南海。
「喂,你別走呀。」初初看著仲炎頭也不回地離去。
淡束喚住她,讓她莫去追,她只好悶悶不樂地坐在地上。說起來,他給了自己生命,就是自己的爹地了,可這個所謂的爹地一點都記不起當初的事。
「他真的是那年山洞里予你靈氣之人?」
初初點頭道,「是他,他生得好看,我記得很清楚。」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將以往之事皆忘了,你就不要再深究。」
初初沒有應話,撇嘴絞著衣袖,心里多想叫他一聲爹地。
淡束模模糊糊記得,好似曾在無意中听過六哥哥昭旬說起,血有靈者乃是神。當時也沒在意,現下看來,很是奇怪,他身有血靈,卻自稱是茨山妖尊。
南海赤胥宮。
麒帝令人去請火德星君,十四皇子奚侖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父帝,您是不知呀,我昨日救下空塵的人,他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更別提說些感謝我的話了。」
「侖兒不可這般。」麒帝慈愛地看著自己最小的兒子,「你救了誰?」
「他不是在妖界收了一個火妖作隨侍嗎,就是她。」
他細想著,確實听人說起過向來不近的佷兒空塵,不知來了什麼興致,帶了一個女妖回天庭。說起這個佷兒,也是老大不小了,卻從未有過胭脂女子作伴。
那日,奚侖說蟠桃宴上,東海六皇子妃的姊妹,藥仙孫女宛柒與空塵貌似有意,結果卻是一場鬧劇。想來也是了,六皇子妃蠻橫驕縱,其姊妹也不會好到哪里,他也不看好空塵與宛柒可相守。
這能讓佷兒空塵上心的女妖到底是何模樣,又是什麼脾性,他很是好奇。
「去宣那女子一同前來。」
侍奉在側的宮僕應話後,急匆匆地退下。
空塵與之燼一前一後,彼此皆不自在,眾人當然不知,方才在空塵的寢居里,發生了何事。
「舅舅喚你來,除了要讓醫官為你看診外,還要商議赤帝之事。」麒帝想看清楚那女子的臉,可她一直埋著頭,很是畏懼。
「佷兒前幾日心里不安,言語有失,現下已然全好,舅舅費心了。」空塵懇切道。
「如此甚好,你是火德星君,身負天庭重任,不可輕率,儀態不周。」
空塵拱手,「是,佷兒謹記,舅舅莫掛懷。」
「你抬起頭來。」
之燼緩緩抬頭,不知麒帝要讓自己與星君一同前來,所為何。星君言,或許是南海從來沒有妖來過,況且還是被南海十四皇子帶回的妖,麒帝想問清楚緣由也無可厚非。
麒帝一驚,此女子怎會和她如此相似,不會的,一個是已故的天界公主,一個是年紀尚淺的女妖,她們毫無聯系。
他語氣微微顫抖,「你是火德星君之隨侍?」
之燼看向空塵,不知該作何答復。
空塵立在她身邊,予她安定,「她是佷兒的隨侍,只是前不久離開天庭了。」
這時,奚侖逮著機會,趁機諷刺這位平日里欺負他的叔叔,「不會是在天庭犯下了什麼罪過,被逐出天界了吧。」
之燼並非天庭唯一的妖獸,天庭自古以來便有以妖獸助修煉的常習,只是近萬年來,天界與妖界分化太大,天庭逐漸視妖獸為人間的畜生一般,不再好生相待。
「閉嘴。」空塵呵斥道。
麒帝揮手,示意兩人不要無禮,「你名喚什麼?」
「之燼。」
「你是如何救下之燼姑娘的?」麒帝向奚侖說道。
奚侖很是喜悅,「是束兒喚我去救這女妖的,我還未告訴父帝,束兒醒了,還說要是這小妖好起來,我就可娶她為妻。」。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