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蹲號子

這下可好,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眼看著季惟昂首闊步的進了聯防隊,杜鵑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告訴郭同志呢,起碼人不會無辜受牽連!

這要是讓孩子他爸知道,非責怪她不可!

光在聯防隊門口踱步也不是個辦法,她抱著孩子又回了趟紡織廠。

之前光听郭同志說起過她們家住松樹胡同,可到底在松樹胡同哪兒她卻不知道,這會兒只能先去找肖廠長他們家那小子打听打听情況,他跟郭同志走得挺近,說不定能幫上忙。

肖立新正忙在四合院里蹭大餃子呢,打听了一圈沒找見人,杜鵑才硬著頭皮往松樹胡同走。

說真的如果不是為了郭同志,借她倆膽兒她都不敢一個人往這里面闖,雖然不知道郭同志她們家到底是個啥來頭,但能這兒住的絕對不是尋常人。

大部分的普通胡同一到中午傍晚下班的時候就會格外熱鬧,有時候遇到個熟人在路邊就能侃半天,這地方卻截然不同,站在胡同口一眼望進去,冷冷清清的,半點多余的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條空箱子呢。

看到棋社傳達室里坐了個老大爺,杜鵑鼓起勇氣想上去問,剛巧李秋雨拎著行李準備進去,見她小心翼翼的在院門外東張西望,便發揮了她一貫來溫柔善良的表象,主動搭腔,「同志,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因為擅自做主跟肖立新退了婚,還傳出更大的閑話,爸媽對她相當有意見,家里住不下去,又不願意住學校宿舍,她這才打算先到棋社這兒來過渡幾天。

一看是個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年輕姑娘,杜鵑的警惕性也少了許多,「我想跟您打听個人家,您知道這附近住的有個叫郭小麥的姑娘嗎,我找她們家有點急事兒。」

「郭小麥?」只要跟她相關的,甭管急事兒緩事兒,李秋雨都感興趣的很,她的態度看上去比剛才更真誠熱情了幾分,「問我你還真是問對人了,論資排輩她得喊我一聲姐,她愛人出差那陣子還是托我去照看的她呢,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等他們兩口子回來我幫你轉達。」

「她愛人不在家嗎?」

杜鵑的著急全都看在李秋雨的眼里,她心下更是了然,這一定是郭小麥出事兒了!

「她愛人平時挺忙的,進進出出常不在家,所以我才說讓你告訴我,我也好幫著先給想想辦法。」

人都這麼說了,再說這女同志看樣子還是在棋社里工作的,挺靠譜,杜鵑也沒再瞞她,一五一十的把季惟幫她去聯防隊作證反被抓的事全給說了。

李秋雨越听心情越好,要不是當著杜鵑的面,她怕是真能笑出來。

「這事我大概了解了,照我看這就是因紡織廠丟的鴨絨而起,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嚴重,我現在就去托人打听打听紡織廠的情況,實在不行就讓肖廠長出面先把人保出來先,聯防隊的拘留室里可沒有暖氣,這麼冷的天夠嗆。」她「好心」幫著安排,「你看你帶著個娃也不太方便,這樣吧,要不你先回家去,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你愛人很快就能回家。」

杜鵑不是沒去求過肖廠長,可是肖廠長這人是出了名的正直,從來不會徇私,眼下听說李秋雨有門路,也怕自己跟著摻和反而把事情給攪黃了,連連點頭,「那成那成,那可就拜托您了。」

面善的人總是容易得到他人的信任,哪怕是偽善。

送走杜鵑,李秋雨扭頭就親自去了趟片區聯防隊。

堂堂李社長家的獨生女,又是首都大學的高材生,體制內的幾乎沒有不認識的,隨便交代了幾句季建中就得以重獲自由。

看到自家愛人平安回來,而且還是李秋雨親自送回來的,杜鵑就對她的話愈發深信不疑,能把她愛人這麼個毫不相干的人都弄出來,更何況她還是郭同志沾親帶故的姐姐,還能把自己妹妹丟聯防隊不管?

「同志,回頭你見著郭同志記得幫我跟她道個歉,這事本來就跟她不相干,是我們兩口子連累她了,等我們跟廠里解釋清楚,一定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李秋雨善解人意得像個菩薩,「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你們沒必要在意,我已經讓她先回家去休息,其他的以後再說,小麥不是個小氣的人,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放心上的。」

季惟那正在詢問室苦等著經辦人去紡織廠拿樣來進行對比呢,她哪知道當事人也就是她的親爺爺這會兒已經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詢問室里四面高牆,除了一組冰冷的桌椅啥都沒有,屋里也沒有任何供暖設施,明明門窗緊閉,冷風就是不知道從哪兒往里灌進來的,沒幾分鐘就給她凍了個手腳冰涼。

「同志!有人在嗎,麻煩給個回音啊,不是說去拿樣兒嗎,筆錄可以先做不是,要不給杯熱水也成,這里面跟個冰窖似的,快把人給凍死了!」季惟起來去拍門,因為寒冷,她已經開始不停的原地跺腳,熱、騰騰的氣一口口讓手上呵,越呵她這身體就越冷得慌。

「喊什麼喊什麼!」外面有人不耐煩的拍了下門,「好好呆里面先反省反省,犯罪分子沒資格提要求,你以為這是你家呢!」

「嘿,我好心好意來配合調查,怎麼就成犯罪分子了!」一听這話,季惟不樂意了,但是很快她也反應過來這里面有問題!

以她對爺爺女乃女乃、的了解,兩位老人打年輕時候起就正義的不得了,絕對不會做出故意坑害她的事,肯定是別的什麼人在其中搗鬼!

這種時候急也急不來,她抬頭往四處看看,確定這個年代的詢問室里不存在攝像頭監視器之類的東西,才放心大膽的坐回位子上。

她憑空先畫了個小巧的熱水袋抱到懷里,身上一暖和,腦子也開始變得靈活起來。

說實在會這麼干的人不多,有能力這麼干的人更少……

她現在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干嘛還要把她的爺爺女乃女乃牽扯進來,不可能會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的,反正最終的目標是她,還不如直接舉報她,也能以防萬一不是。

不然讓她見見肖廠長也成,丟的是紡織廠里的鴨絨,他這一把手心里總該有個大致方向,不可能完全一無所知吧。

「同志,能不能幫個忙讓肖廠長來一趟,或者通知他一聲,他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沒辦法自行通知,季惟只能再次厚著臉皮去拍門,只可惜這回連個回應的人都沒有。

照這情況看,別說午飯,怕是連晚飯她都吃不上。

季惟氣呼呼往門上踢了一腳!

來的時候就沒吃午飯,真的好餓,這會兒莊呈昀他們應該還在家里等著她回去吃熱騰騰的餃子吧,也不知道爺爺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關進來的時間比她還要早兩天,又冷又餓的可怎麼好。

她給自己畫了一杯熱水,又畫了熱騰騰的湯面,邊吃邊開始琢磨起自救的事。

對方既然有辦法把她弄進來,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在里面多呆上一陣子,她現在肚子里懷著倆小的,一頓不吃還成,兩頓三頓的難保不會餓出啥毛病來,這屋里又冷,正常情況下估計不需要一個晚上就能給她凍出風寒,司馬昭之心……

又是李秋雨嗎!

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有那閑工夫來對付她?

可是除了這個自以為是情敵的情敵,她好像也沒能再招誰這麼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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