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羽絨風波

「有你這麼當爸的,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胳膊肘永遠朝外,也不想想一個巴掌它能拍得響嗎!」肖夫人沒好氣的推開肖廠長,把自家兒子護到身後,還不忘狠狠剜了李秋雨一眼,「還沒嫁進門就敢背著立新跟別的男人捻三搞四,誰知道以後還會干出什麼不要臉的事來,我看這婚不結也罷!」

邊上那麼多人在看,先是被自己的未婚夫當眾打一耳光,又被未來婆婆污蔑嫌棄,即使再不願意嫁給肖立新,李秋雨這心里也憋屈得慌,但是她知道她得忍。

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取消婚禮,只要能不嫁給肖立新,一切就都值得!

一秒鐘她都不想在這兒繼續呆下去,她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字據,「那就簽字,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簽就簽!」娘兒倆一個摁著肖廠長一個簽字……

李秋雨前腳走,後腳肖立新又來了,這一會兒說結婚,一會兒又不結婚的,季惟都讓他給整頭疼了,「我這喜帖還沒捂熱乎呢,你又來要回去,合著你結婚是結著玩兒的呢。」

肖立新搖頭晃腦,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一個不是死心塌地跟我的女人,娶來給自己添堵嗎,成天快把尾巴都翹天上去了,要是現在不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長長記性,那以後不得爬我頭上來!」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得意起來,「咱就等著瞧吧,到時候她還得回來求我,準保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叫她打狗她不敢攆雞!」

以李秋雨對莊呈昀的感情,好不容易擺月兌了這個她不想嫁的男人,還能回頭?

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季惟抿了抿嘴角,沒再多說什麼,使喚賀耀東把剛送出去凍在院里餃子拿回來。

從這兒到紡織廠外宿舍還有那麼一小段路程,這天寒地凍的如果把餃子煮熟了端過去,不涼透也得坨了,還不如讓爺爺女乃女乃他們自己去煮。

也不知道他們喜歡啥餡兒的,她就干脆一樣揀了幾十個,裝了滿滿幾大飯盒。

巴掌大的屋里,杜鵑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娃坐在煤球爐旁默默抹淚,因為沒開燈,沒有窗戶的小隔間顯得格外昏暗,只有紅爐火映照著她那張惆悵的臉顯得愈發無望。

「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季惟推門進去就讓嚇著了,忙把手里裝著飯盒的網兜叮叮當當往桌上放,「季同志呢?」

不問還好,這一問,杜鵑直接哭了聲,「廠里今年打算開始做羽絨服,剛進的鴨絨還沒下放到車間呢,就在倉庫里丟了好幾兩,大舅和大舅媽一口咬定是你姐夫偷的,還在我們家搜出了白鴨絨,現在你姐夫人已經讓聯防隊的帶走了!我上上下下都求遍了也不好使!」

「你們家搜出白鴨絨?」季惟愣了一下,「這不是我給你們的嘛!你們干嘛不跟人說清楚啊!再不濟來找我也成,我能給你們作證不是!」

還有肖立新那混球,天天往她們家跑,這麼重要的事居然連提都不帶提的!

杜鵑只管低著頭哭。

其實一開始她不是沒想過解釋的,可是孩子他爸非說不能連累主顧,人一次性拿出這麼多羽絨,萬一也不是從正當途徑來的可怎麼辦,這不是把人也給害了嗎,人好心給他們倆活路,他們倆可不能干出這麼不地道的事。

季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記憶里她女乃女乃做事一直挺干脆利落的,這回趕上這麼要命的事反而磨嘰了!

「算了算了,先不說這個了,現在你就領我去聯防隊,咱們先把姐夫弄回來再說!」

杜鵑猶豫了好一會兒,就是不願意站起來,最後把季惟逼急了,直接搶過娃把她拽出門,「都什麼時候了,明明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你難道希望看著我姐夫背鍋嗎!」

本來她還想把嬰兒時期的「父親」暫時交給平時幫帶的鄰居照看,結果人嫌棄孩子他爸是小偷連門都不願意再開,沒轍,季惟只能讓杜鵑把孩子一塊兒抱聯防隊去。

「嘿,我說你怎麼又來了,不是都跟你說了你們家愛人這事兒得嚴肅處理嗎,偷盜公家財務且有得調查呢,你現在就是住我們這兒也沒用啊!」片區聯防隊的幾個隊員看到杜鵑頭都大了。

這兩天她是不分早晚的抱著個娃來說好話求情,攆都攆不走,好不容易今天通知他們廠里的干部給領回去了,想不到沒過倆小時又來了!

「同志,我們家老季真是冤枉的,那白鴨絨就是這姑娘雇我們兩口子做羽絨服剩下的,不是偷的廠里的,你看我把人都帶來了,她可以幫我們證明!」有季惟在,杜鵑的底氣都足了幾分。

月份還不算太大,加上大冬天的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季惟看上去完全沒有一點兒孕婦體態,兩條麻花辮梳得規規矩矩,跟個初入社會的女學生沒什麼分別。

聯防隊隊員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屑,「是不是偷的我們自己會調查,別以為隨便喊個人上我們這兒弄虛作假就能混過去,人紡織廠丟的可是鴨絨,不是棉花,不是什麼人都有能耐弄到的!」

當初為了不惹眼,季惟特地讓在緞面里的羽絨服外多家了一層普通棉布,只要沒伸手去模,一眼看上去那就跟一件普通的薄棉衣沒啥分別,一個打扮樸素的女學生,這也難怪人聯防隊的會不相信。

可是不相信歸不相信,該有的基本素質還是得有吧,還沒調查呢就說她們這是弄虛作假,合著季建中這就被坐實了是偷盜唄!

季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月兌上的羽絨服丟過去,「我有沒有能耐不是你說了算,不過既然你懷疑,那不如先檢查檢查這里面填的到底是棉花還是羽絨,免得又覺得我們弄虛作假。」

聯防隊隊員一捏那羽絨服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棉花實沉,就算是新棉衣模上去都有一定的物質感,這玩意兒卻是輕薄柔軟,一摁下去仿若無物,松開手抖一抖又能自如的充盈起來,這不是羽絨是什麼!

他看向季惟的眼神里立馬多了幾分懷疑,「根據我們這兩天的調查,咱們國內現在加工生產羽絨服的工廠並不多,款式也很有限,你這一看就是找裁縫自己車的,這麼大量的羽絨你一小姑娘家家的又是從哪兒弄來的,我現在有權懷疑紡織廠丟的不止那幾兩,你必須跟我到里面把問題交代清楚,等紡織廠做出確切回應後才能離開!」

怕什麼來什麼!

一听說要把季惟也抓起來調查,杜鵑傻眼了,當下老母雞護仔似的擋在她跟前,「同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人郭同志作為我們家的主顧只是好心來幫我愛人作證,澄清事實,你憑什麼污蔑她的鴨絨來路不正,是不是紡織廠的鴨絨丟了你們又找不著真正的小偷,所以只能逮誰咬誰,隨便找個人背黑鍋!」

倒是季惟這個當事人不氣不惱的拿回羽絨服往自己身上套,「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了證明季建中同志的清白我願意配合調查,不過丑話我也說在前頭,如果一旦調查清楚我的鴨絨跟紡織廠無關,你必須為自己污蔑我的行為公開給我道歉,否則為了我的名聲我也只能不停的往你們上級寫舉報信了!」

她拿神筆畫的那都是頂好的白鴨絨,具有絨朵大、羽梗小、彈性足等優點,但是以這個年代的技術水平,肯定或多或少會有差距,只要把雙方的羽絨擺上來一對比,結果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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