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咒罵著的這個人似乎相信了他的借口,點點頭隨口說道︰「我剛好落了點兒東西在里面,程先生若是不忙的話……」
他補充︰「有些重,我自己怕是搬不動。」
誰不知道,偌大的基地里最有空閑的就是程宿了。
就是一小白臉兒,有啥可忙的?
程宿有些不情願,他堂堂人魚族王子,怎麼能做這些粗活累活?
不過他還是應下了。
他太想去看那孽種落魄的模樣了。
做夢都想看到。
仿佛看到了就能夠證明什麼似的。
陳景知跟他擦肩而過,走出幾步後回頭看著那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的男人,嘴角諷刺地扯了扯。
也沒管他,一手插著褲兜,長腿一邁便徑直走了。
後面程宿回過神來急匆匆跟上,快到地下室時,門口不遠處站崗的兩名保衛便朝他打了聲招呼。
他立刻回應了一個溫和的笑意,像是鏡頭前的翩翩公子,沒有絲毫破綻。
昏暗的地下室沒有開燈。
程宿走進去後一時間沒看清楚陳景知在哪。
「景知?」
「陳先生?」
空蕩的房間里沒有回應。
他的心神被里面那個巨大的水池給吸引了,不由得走了過去。
嘖,是挺大的,但撐死了也就是個魚池而已。
他們人魚一族,本來就是水中的貴族。
怎麼能夠受此屈辱。
不過啊,在他看來,還是那玻璃罐子更適合這孽種。
就在這時,他倏地感覺後腦一痛,踉蹌了幾步轉過身,震驚地看到男人手上拿著一把扳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你……」
「救……」
陳景知蹙眉,又補了一下。
這次終于暈過去了。
門口的保衛懶洋洋地靠著牆互相嘮著嗑兒,壓根就沒听到里面的動靜。
「出來吧。」陳景知扔了一個小袋子到水池邊。
人魚浮上了水面,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在葉笙面前那般乖巧懂事。
陳景知︰「……」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看在你小女朋友的份上,我忍。
池佑雙手攀在水池邊上,一用力,雙臂繃緊青筋凸起,輕輕松松地就躍了上去。
陳景知眼看著他輕而易舉地就將鎖住魚尾的鐵鏈掰斷,鮮血瞬間從了出來,那一圈鱗片參差不齊,看起來疼得可以。
然而轉眼間,他身上的傷口便開始自愈,紫金色的鱗片重新長了出來,完完全全將原來的斑駁覆蓋掉。
只見人魚閉上眼楮,漂亮的魚尾被一團耀眼的紫色光芒所籠罩著,待光芒逝去後,魚尾不復存在,轉而是一雙結實有力的長腿。
「看夠了沒?」
池佑冷淡地開口,聲音低沉而帶有磁性。
陳景知輕咳一聲偏過頭︰「抱歉。」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池佑已經穿好衣服站起來,抿著唇沉默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大概是因為許久沒上岸,走起來還有些不太適應。
他瞥了一眼身上只剩一塊兒布昏在地上的男人,眼中的嫌棄一閃而逝。
「扒光扔進去。」
陳景知正想反抗,倏而對上這人涼薄的目光,慫慫地蹲下來干活。
行,你是大佬,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