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曦夜城

翌日清晨,曦夜城中再次喧鬧起來,許多人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討論剛剛發生的勁爆事情。

「真是沒想到啊。貝克以及那些富商居然同時發布消息,說要對銷售的商品提價限售。」說話者很是感慨。

另一人則有些將信將疑,「那頭狼真有這麼凶殘嗎?只听說他們當初襲擊了隊長選拔的隊伍,後來就銷聲匿跡了,而且這幾天我外出也沒遇到他們啊,這消息準確嗎?會不會其中有什麼隱情。」

「你可別不信。」有名原住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我告訴你們,我哥就是在貝克門店中工作,听他說,貝克前幾天派出了好幾撥商隊,可是這些人皆被頭狼襲擊過,損失慘重,即便有一兩人能逃回來的,那也是缺胳膊少腿。」

「嘶,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難怪那些伙計一臉憂色。」這漢子剛說完便被別人擠了一下,他立刻嚷道,「干嘛?」

然而撞在他身上的人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反而步履匆匆朝遠處跑去了,「真是奇怪。」被撞的人抓了抓腦袋,剛一回頭就見到更多人的朝這邊跑來。

「干嘛?這都是怎麼呢?」被撞的漢子一臉懵逼,幸虧他身邊的人拉了一把,「跟上他們!如今這麼多門店都提價限售,大家都蜂擁搶購廉價物品,我們要是去晚了,就要變成出更多錢的冤大頭了。」

「娘誒,難怪那人一聲不吭,真是一肚子壞水。」那漢子一拍手,「兄弟,還是你機靈。走走走,去晚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某間店鋪中,一名名叫格雷克的掌櫃正悠閑地靠坐在椅子上,作為霍爾家的一員,掌管一家店鋪還是非常舒服的,今天格雷克也如往常一樣坐在他的專屬座位上,端著茶享受著愜意的模魚時光。

「大掌櫃。」一名伙計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格雷克吹了吹茶,同時瞥了那伙計一眼,在抿了口茶閉眼感受一番後,才睜開眼楮慢條斯理地問道,「這麼慌慌張張,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伙計喘了幾口氣,呼吸稍微勻稱了些,「大掌櫃,貝克和其余商人一起調價了。」

「哦。還有這種事?」格雷克嘴角咧開,「平日我還真沒關注他們,不過一群商人就算聚到一起,也動搖不了我們的地位,他們若是想壓價便隨他去,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耗多久。」

「不是,他們不是降價,是提價了而且還限售了。」那伙計急忙說道。

「呵,呵呵。」格雷克開懷大笑,「哎呀,這才幾天他們就撐不住了,真是弱得可以啊。」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沖進店鋪中大聲喊道,「老板買東西。」

「嗯。」格雷克使了個眼色,示意伙計前去招待。

「展櫃買東西!」「我用急用先給我!」很快一個接一個的人擠進這間店鋪,很快就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我先來的,給我讓開!」人群推搡著吵鬧著,很快便將伙計擠到桌子旁,期間更是打翻了格雷克的茶壺,茶水頓時濺了格雷克一身。

在勉力接待完十幾名客戶後,格雷克已是口干舌燥,嗓子都快要說不出話來,「各位。」格雷克拍了拍已經變形的桌子,「漲價了,我們這也漲價了。」

「這漲價。」伙計畏畏縮縮地看了掌櫃一眼,卻被掌櫃瞪了回去。

看著人群四散而去,格雷克終于長舒了口氣。

「掌櫃,這提價恐怕要家族決定吧。」格雷克瞪了說話的伙計一眼,「爺是過來享清福的,哪輪得到他們吆五喝六,至于家族派人過來詢問,我自有辦法。」

就這樣權貴產業也提價的消息在人群中散布開,傳著傳著就變成了權貴的貨也不夠,一時間許多沒有購買需求的市民也走上街頭加入到搶購的大軍中。

就這樣購買需求旺盛的大軍掃蕩著一家家店鋪,隨著一家家店鋪無力接待,主動或被動地提價限售,原本還能保持理智的市民瘋狂了,事態開始變得嚴重起來。

與此同時,得知消息的城主匆忙召集各位家主。

會客廳中,城主端坐高位神情嚴肅,「城內的事情,想必各位都清楚了,我要說的是,曦夜城不許亂,物價不能這麼瘋長。」

各位家族的族長齊齊點頭,他們大權在握,掌握著曦夜城一半以上的資源,曦夜城亂了對他們沒好處。

「好,這事就這麼定了,事後你們要叮囑自家人員。」城主神情稍緩,「接下來還有兩個問題,分別是如何處理頭狼,以及如何處理這些商人。」

城主話音剛落,霍爾家族長立刻站了起來,「頭狼這伙人是曦夜城的禍患,必須及早鏟除。」

霎時反對的聲音響起,「此言差矣,我看這頭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完全沒膽量冒犯我們的威嚴,根本不值得放在台面上討論。」

霍爾家的族長怒聲說道,「姑息則養奸,這種禍患必須立刻鏟除,哪能因為目前沒有禍患就放縱他們?」

「是是是。您深謀遠慮,我們自愧弗如。」另一名族長陰陽怪氣地說道,「既然您覺得頭狼是眼中釘肉中刺,不如就由你們霍爾家出手,鏟除頭狼。」

霍爾家的族長也來了火氣,「沒問題,只要讓你們培養的士卒以及護衛隊听命于我,我保證數日內肅清頭狼。」

「听命于你?這可不行,誰知道你會把我們辛辛苦苦拉扯的隊伍帶到哪里去。」

「你什麼意思?想說我會坑害你的隊伍?」

這時另一名持反對意見的人站了起來,「昆西族長多慮了,我覺得頭狼真的不值一提,只要昆西族長稍稍調動下自己的武裝,這些流寇必定望風披靡,當然如果昆西族長連這種流寇都收拾不掉,我們也會出于同僚的情誼,派人馳援的。」

「不可輕敵。對于這種不了解底細的對手,疏忽大意可是要丟掉性命的。」說話之人是艾爾弗雷德的父親。

「您說的太對了,正巧這曦夜城中也有好多人我不知道根底,不如由你來普查一次?」又一個持反對意見的人站了出來。

昆西幾人無比惱火,可惜他們不知道,部分持反對意見的人早就收受了頭狼的賄賂,並且在頭狼的吹捧贊美中飄飄然,甚至覺得借頭狼之手排擠掉商人,自己搶佔這些市場,反手再和頭狼做生意,是一件不錯的勾當。

眼見吵得不可開交,城主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一些和事佬也趕忙說道,「諸位,諸位,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不如擱置爭議,再觀察觀察。」

兩幫人相互看了幾眼,隨後坐了回去。

城主抬頭看了看眾人,「那麼,對于這群商人,各位持什麼意見?」

昆西再次站了起來,「我覺得他們的確遇到了困難,只要我們鏟除頭狼,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曦夜城也會再次回到正軌。」

「笑話。」另一人站了起來,「那些商人的請求,我也有所耳聞,但是無論頭狼強大與否,他們這種不听我們調度,甚至給我們施壓的行為,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我建議立刻派人清查封存他們倉庫,若是數量沒他們說的那麼稀少,就立刻抓起來嚴加懲戒,以儆效尤。」

「沒錯。」「說得好。」

昆西皺了皺眉,不過考慮家族以及盟友的利益,他最終點了點頭。

事情敲定,城主立刻派人率護衛隊清查商人們的倉庫,緊接著曦夜城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他們果然是這麼干的。」陸弈站在一處房頂漠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人類的悲歡也許是相同的,但絕不是相通的,在刀俎沒有加身前,他們永遠體會不到別人的痛楚。

不過,很快,很快你們就會感受到了。」陸弈看了眼站在訓練場上閑聊攀談的其余隊長,隨後消失在房頂上。

時間一晃來到下午,曦夜城外,「嗒,嗒,嗒。」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還沒見到這支隊伍全貌,一副繪有家徽圖案的旌旗卻先一步映入眼簾。

不一會,一個由十幾人組成的車隊順著上坡來到近前,一名身著鎧甲的護衛看了看周圍,吆喝道,「都打起精神來,這可是族長親自交代的貨。」

「您多慮了。」一名趕著馬車的家僕笑道,「這附近除了頭狼,還有什麼能威脅到我們,況且我們這些貨就是交給頭狼的。」

話音剛落,數道黑影便從林中躍出。

那人笑道,「你看,頭狼親自來護送了。」

「不對,他們……」護衛話都沒說完便呆愣在那里。

車上的箱子被黑衣人依次打開,「果然如陸弈所料,真是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領頭的黑衣人點了點頭,「按計劃行事吧。」

幾人接連出手,箱子中的物品很快由糧食,變成一堆堆的土,做好這一切,黑衣人快速撤離了現場。

一陣風吹來,那護衛突然回過了神,「奇怪,我抽出刀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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