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蘇清領旨

一夜之間,蘇清似乎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一般,幾次提出的建議和辦法都被皇上駁回了。

再後來,蘇清索性稱病,暫時不上朝了。

「先生,可是有煩心的事?」

如意淺淺提起蘇清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蘇清眼神微垂,平時挺愛淺笑的一人,今日眼中也蒙了霜,「我托人在江南給你覓了處宅院,再過兩日,你就隨蒙鐸啟程去江南吧。」

如意安安靜靜的听著,臉上卻釋然,「先生這是要趕如意走呢~~」

軟軟話語進了耳,極是溫順。

蘇清苦笑,「跟著我會受罪的,趁現在還可以護你周全,早些去我也能安心,那兒是個詩情畫意的地方,你會喜歡的。」

如意仿若早預料到了似的,「如意心意已決,此生只跟著先生,受罪吃苦,我都不怕。」

蘇清心弦一動,「你可知我會面臨什麼?」

如意拂了落在茶台上的一片花瓣,「不過生死,于我,並不懼怕。先生在,任何地方都是詩情畫意,先生不在,我寧願青燈古佛。」

……

「啟稟皇上,蔡牽自海上起義後,多方勢力迎合,現如今已成一霸。倘若此時不對此加以制止,恐成禍患。」乾清宮里,恭阿拉接到兵部奏報後,未敢停留,馬不停蹄的到了宮里。

嘉慶眉頭緊鎖,頗為頭疼「這匪患是此起彼伏,清除不淨了!」

恭阿拉平復了下心情,略微點頭道「這幾年各地總有些異動之舉,不過,歷朝歷代都是如此,皇上也不必太過憂心,有則清除便是。」

嘉慶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累道「依你之見,此次派誰去?」

恭阿拉思索幾秒,提議道「海上作戰,需要熟悉水性,南方氣候多變,北方將士多少會有水土不服,臣了解到浙江提督李長庚對蔡牽相對了解,有作戰經驗,不妨讓他掛帥。」

嘉慶听到這兒,扶額的手微微一頓,頗有深意的說道「正是因為北方將士不甚了解南方氣候,才正要借此機會多加了解,否則,朕就會受鉗制。」

恭阿拉一時沒明白過來,「皇上可有屬意人選?」

嘉慶閉上眼楮,悠悠道「讓李長庚掛帥,蘇清作為前鋒同往,朕打算重用他,無功怎能服眾……」

恭阿拉怔了一下,欲勸說,又覺不妥,只回道「臣領命。」

就在恭阿拉退出去的時候,嘉慶對四寶開口「宣李長庚進宮。」

四寶瞅了瞅 黑的夜色,心里也嘀咕,不知萬歲爺賣什麼關子,「是,奴才這就去請。」

當夜,李長庚進了宮,乾清宮內,聊了很久……

第二日,聖旨便下。

蘇清跪在大殿,聲音從未如此堅定「臣領旨,此番前去剿匪,必將揚我國威,傳我君意。」

後宮傳來消息的時候,如嘉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能讓他繳水患?」

「不行,他連水都不會,會死的。」如嘉之所以如此著急,是因為長姐曾說蘇清小時候被水淹過,至今畏水,更別提去海上作戰了。

當她急切切趕去景仁宮的時候,心里一直想著只要皇後有救蘇清的法子,自己一定不再與她爭權奪位。

璟一臉平靜的听完,只當她孕中胡思,提點道「這話在景仁宮說說就算了,出了門就不要再說了,本宮只當沒有听過,蘇清的福與禍皆是他自己種下的。」

如嘉被璟潑了一盆冷水,傷心欲絕道「皇後娘娘,蘇清除了對我姐姐可以付出生命外,就是對您,眼下,您明明知道他是被人誣陷才被皇上誤會的,為何不能給他條生路?」

璟冷笑,「生路?本宮看你真是被沖昏了頭,縱使皇上知道是外界謠言又如何,不去求情還好,真去求情了,就真的應了某些人的計謀了,別說蘇清活不成,就是鈕祜祿氏都會被牽連。你還以為你到景仁宮的目的無人知曉嗎?聰明一世,怎麼逢到這事情糊涂了呢?」

如嘉囁喏回神,一身冷汗。

入夜,璟站在廊下,發呆。

「娘娘,夜深了,回去吧。」香羅勸道。

璟看著月色,自嘲道「本宮身邊的人來來走走,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上最近是來的少了些,或許是忙了。」香羅以為璟是說皇上,開解道。

璟微微一滯,「是啊,忙……」

「娘娘放寬心,過了這段時間,皇上會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的。」香羅又道。

璟撫著肚子,心里不免悲涼,皇上這麼著急的處置蘇清,或許真的是听了讒言。盡管白天對如嘉說的那麼義正言辭,此時,璟還是有些擔心,蘇清于她,是遠遠的守護,是靜靜的傾听者。那顆冰涼的心也因這個朋友漸漸鮮活起來,現在,又要開始一人獨戰了……

蘇清走後,若愚館解散了。

日子就這麼靜靜走著,璟隔段時間就會收到碧雲寺的來信。

「娘娘,碧雲寺的來信。」香羅拿了信遞給璟。

璟月份慢慢大了,身子乏得很,可收到碧雲寺的信始終是立馬來了精神。

「拿過來。」璟自己拿著信走進內室。

香羅笑了下,感嘆道「這碧雲寺最近的信倒是頻繁呢,听說他們還修繕了娘娘之前住過的地方呢。」

展開信。

「安。」落款是如意居士。

璟長舒一口氣,隨後,便把信燃了。

就這樣,璟和如嘉養胎到了年關,離生還有兩個月了。

諴妃仍然掌事,如貴人容顏越發的亮澤,連宮女都羨慕的不得了。

「近日倒是沒怎麼收到碧雲寺的信了呢~~」一天,正在讀書,香羅提了句。

璟便沒有心思讀了,現在天寒地凍,還真是好長時間沒收到來信了。

遠在浙江的蘇清,望著京城的方向,也在沉思。

「將軍,收到急報,說是蔡牽準備連夜逃走。」蒙鐸進了帳,對蘇清說道。

蘇清胡子拉碴,面容憔悴,與之前的白淨書生相比,此時多了分堅毅和野性。

「有沒有探听消息是什麼時候?」蘇清一邊問道,一邊看向帳里掛著的海航圖。

蒙鐸搖頭,「這幾日天氣異常,連日飄雪,得消息的探子也不敢確定是何時。」

蘇清踱步,「雖然大部分的匪患已除,可蔡牽只要在一天,就會有一天反清的可能,務必抓到。」

或許是牽扯到了身子,胸口一陣疼,蘇清不由的咳了起來。

蒙鐸面露憂色,「將軍,這事情交給屬下,您好歹去看看大夫,這都咳了幾個月了,實在是不能等。」

蘇清搖了搖手,忍住咳嗽的沖動,「沒事,我的身子我知道。」

蒙鐸一听就來氣,「您不會水,硬是在一個月內克服了恐懼,可肺咳的毛病算是纏上了。讓您去看大夫,您總是推月兌,這要是有個好歹,怎麼給如意姑娘交代呢?」

蘇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放心,除了蔡牽,我就好好去看大夫了,這可不能給如意說。」

「如意姑娘也是個烈性子,去了碧雲寺,日日為您祈福,要是回了京城,您就娶了她吧,屬下是看不下去了。」蒙鐸心直口快。

蘇清笑了笑,點了點頭。

回去……真的能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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