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大婚(1)

「聖旨到!」

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片的氣氛,沈凡回過神來立馬便要繼續問些什麼時,流衣竟是直接拉著時非晚繞開了他走上了前去,道︰「姑娘,你過來看看聘禮嘛。」

時非晚見丫頭如此,雖瞧出了一些丫頭面對沈凡時的異態,不過,流衣不說,她便也不問也不瞎當著她的面攪和了。由著小丫頭牽著自己一走進那些聘禮,不細看還好,一細看,時非晚自己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竟生出了一副趕緊嫁入擎王府的沖動來……土豪哇!金主!她嫁!絕對嫁!

岑隱瞧時非晚那狀態,本便飄飄然的他更加得意起來,搬來一條椅子大爺似的坐著,只由著自家府上的人以及建安伯府的所有人忙前忙後著,自己卻偷偷瞄看起了美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還有十一天,她就是他的了!

「聖旨到!」擎王府的聘禮還未曾全部搬完,建安伯府又迎來了另一批熱鬧。高公公領著不少的宮人竟也出現在了門口,隨後,走了進來。

時非晚以及建安伯府一家子便去接起了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北侯與擎王府世子即日將大婚,故,賜定北女侯新鳳冠霞帔一套,黃金萬兩,白銀萬兩……」

竟是二賞!建安伯府一眾時家人听到高公公那一長串的語句,一個個二次驚訝的圓起眼來︰雖說時非晚如今明擺著是萬歲爺的寵臣,此又是皇上賜婚,宮中恩賞大抵會有。但高公公念的單子之厚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建安伯府的下人們卻在心底罵起了人︰擦!還有完沒完!又要搬!

于是,擎王府的聘禮搬完之後,建安伯府便又開始堆起了宮中的恩賞來。

「哇哇……」靈昭一等這時也來湊起了熱鬧,齡齡瞧著比當事人時非晚還興奮,唯獨言歌心情有些繁雜,瞅了瞅四周,沐熙在、畢天高在、沈凡在,可卻不見哥哥……

「晚晚,等我。」

建安伯府的熱鬧結束之時,天竟是已經黑了下來。岑隱本是要約時非晚再出門的。然而他很快听到了一個讓他相當不悅的消息——下聘之後,新娘子與新郎官最好是不要見面。

此會更加吉利!于是,岑隱丟下這麼一句狠話,便只能先退走了。

沐熙那幾個卻是一點也不客氣。建安伯留他們下來吃晚飯,這伙漢子無視時非晚的目光全給留了下來,有飯蹭飯,有酒喝酒,有肉吃肉。男人們的宴席閨女們本就不適合在場,更加上時非晚沒那興致,索性便回了院。才踏進屋,卻見院子里圍了不少人。

「七妹妹。」

「七姐姐。」

「七姑娘。」

「小晚……」

雖不見時听雨以及時听雪幾位,但眼前這一群,時府的那些姑娘、夫人、姨娘,大抵都在這兒了。

「小晚,雖說不值錢,不過,我瞧著那些值錢的,你大抵也都已用不上。流衣說你體寒,二嬸自己繡了一件狐衣,等你去了擎王府,天冷時大抵用得著。」時輕挽的母親二夫人向時非晚遞去了一條狐衣。

「七姐姐,我手笨,只自己編織了一個花藍。」

「七姐姐,你瞧瞧我做的鞋,墊了好幾層的棉……」

時非晚要嫁人了,既是從建安伯府出嫁,頂著的又乃是時家人的名。時家其他房大大小小的賀禮自也是要備的。時非晚的院子里,很快又堆了一堆賀禮。人走之後,時非晚細瞅了瞅那些東西,有些人乃是為她身份地位而送,有些人就是走個形式。不過……時非晚竟也能感覺出還有一些人,其實是存了那麼點用心與善意的。

時非晚便很喜歡那雙軟棉鞋。檢查了絕對沒問題,又試了試竟比她的官鞋好穿後,時非晚揚了揚唇,又搖了搖頭,雙眼視著遠方的高空,忽然覺得……過往的許多事,其實都已散了……

她的心,從此向著前路!

……

因為要備嫁,時非晚只上了一天朝便撒手了職務。只不過,其他閨女備嫁,都是要自己袖嫁衣的,床幔床褥之類的也需要自己細挑慢選。可于時非晚來說,她估著自己大抵什麼都不缺了,便還是在家里待不住了,去往了兵部,先專心進行起了閱師準備。閱師訓兵計劃雖是她擬的,也初排過一次,可後續的排練大多是由言蹊完成。時非晚這會兒已到,便見言蹊朝自己打起了招呼。時非晚回了一笑,下令查起了新師結果了。

看了一遍演練,又重排了幾次後,散隊之時,時非晚剛踏入兵部正準備回府,耳側便飄入了一道輕問;「要進擎王府了?」

時非晚回過頭,見言蹊正環著胸,倚在了後方一處大樹上,正看著自己。

「是。」時非晚笑道。此事京都城消息漫天,言蹊當然也不是不知道,請帖他也肯定是收到了的。

「妹妹想要什麼賀禮?」略略沉默了會兒,言蹊問,雙眼只瞧著地面上的影子。

「你有什麼?」時非晚也不跟他客氣。

「什麼都沒有呢。」

「銀子也成。」時非晚說。

「那不行。」言蹊道︰「好歹也算你半個哥,怎麼著也不能輸給沐熙那個外人。」

「他可什麼都沒送。」

「好吧。果然是外人。」言蹊道。

時非晚略頓,又听得言蹊問道︰「可還會去漠州?」

「會,你呢?」

「那是我家呢。」

「不想在京都任職?」

「不想,這兒不會是我的地方。」

時非晚贊同的點點頭,便見言蹊朝自己拋來了一物,道︰「吶,賀禮。」

「你不是沒備,什麼都沒有嗎?」時非晚一把接過,發現是個大大的盒子。

言蹊轉過了身,聲里帶著笑,道︰「跟岑隱好好過。若實在沒過好,過來我大漠州……」

時非晚未應,抬著眸子,很快便見言蹊往轉角另一側走了去。

時非晚抱著盒子,沒拆,回到了建安伯府。

往後所剩不多的幾天里,時非晚一直都在訓兵。基于某些「新娘子與新郎官大婚前見面不吉」的言論,某位竟讓時非晚怎麼也想不透怎地就信了這話的世子爺,千年罕見的頭一次在能抽出空來時硬是沒抽出來偷見時非晚。

時非晚與岑隱即將大婚的消息傳得滿天飛。但幾日過後,京都城中同樣還傳出了另一則引人熱議的消息——

刑部重提了時非晚當初那樁案子!

當然,案子雖說重提了,但也不是一天兩天便能得到結果了。故,百姓們便也都只是知曉這漢子會重新細查。但什麼時候能全查出來,此倒還是個未知數……

因為婚宴在即,時非晚暫時也沒時間先去理會這檔事!反正,等嫁進了擎王府,全交給岑隱便是!

時非晚心安理得的做了好些天米蟲。初一的晚上,自練兵場回到建安伯府之時,竟是發現整個侯府被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其實這陣子這外頭一直圍著人,只不過前幾日倒沒這麼夸張。這些日子算得上是一天加了兩層。

時非晚瞅著那像犯了什麼大罪要抄家了似的建安伯府,實在忍不住笑了好幾下。人自然是岑隱安排的,大抵是上次的意外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吧。岑隱這次完全擺出了一副「誰敢攪了老子婚事誰就給老子下十八層地獄」的閻羅架勢。時非晚一邊瞅著好笑,可望著著越來越多的人,竟也開始漸漸緊張了起來……

混蛋岑隱!弄這麼嚴肅,把她帶得都有些不輕松了!

時非晚想到今兒個是初一,回了建安伯府後鞋子一甩倒頭便睡了起來。

果然……

她的確很有先見之明,第二天半夜,時非晚便被吵醒了。

時非晚一副「還好我昨天睡得比誰都早」的無所謂神情,卻是被秦嬤嬤一陣嫌棄,道︰「姑娘昨個兒怎麼和這衣就歇下了。」

「快去給姑娘備水,讓姑娘好好洗洗。」雲嬤嬤忙里忙外著已準備起了各種東西。

「師傅,婷婷也要跟你一起去擎王府嗎?」房間里竟還早起了一個小女童,正是時非晚在洛州城收的那位女徒弟。時非晚將她帶回來了京都。不過一回京都,她便讓人先帶去了將軍府。這些日子才被接來了建安伯府住了幾天。

小娃兒就是精神氣好!此時瞧著比時非晚還興奮,還硬拉著自家上了六十的婆婆也起了來,道︰「姥姥,今天你給師傅梳頭嗎?」

原來,吳姥在洛州城時,還有著一個職務,就是給新娘子梳頭。給新娘子挑選梳頭人可是有著講究的,愈是年老的,而且夫君還在的,便愈吃香,據說,這樣會更加吉利。

吳姥一听便忙道︰「別胡說,我那點子手藝怎地夠給侯爺梳頭的。再說了,你那姥爺沒了,我梳,不吉利呢。」

不過,瞧見時非晚,倒也完全困了。梳不成頭,卻是幫著雲嬤嬤忙上忙下起來。

時非晚想阻止,覺得大半夜的吵醒老人不大好。不過勸喊了幾聲吳姥反倒不樂,而且瞧得出她對于送嫁新娘子的活兒很是感興趣,一邊替時非晚調著胭脂一邊對她嘮叨起了各種夫妻相處之道。秦嬤嬤以及雲嬤嬤因是單身,倒的確沒這方面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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