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備嫁(2)

時非晚進了新院後,時滿墨便親自進了來,道;「方才擎王府傳過消息了,下月初二,便是大婚日。這就幾天了,確實急了一些。爹爹原先便給你備過嫁妝,不過現在封了個侯,嫁妝太寒磣了實在也說不過去。你兩位妹妹都還未出嫁,便先全部讓你用上。若覺得還少了些,爹爹再去想法子。’

時滿墨將一份單子遞給了時非晚。

她曾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女兒!因出生時克死了娘,他心中帶了點積郁,便沒好好教養過。但這都並不意味著他完全不重視她!當初她聲名不好之時,他也操心過她的親事好好替她尋過人家,當初擎王妃要來納她為妾時,他也與長輩駁過建安伯府家的嫡出閨女不為妾……許從未給她帶去過什麼,也從來都都不是一位好父親,但他現在倒是能盡量做好一些事。

再加上……建安伯府乃是以武起家。到了建安伯這一代後,便要求底下子弟全從起了文,時滿墨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可時滿墨年輕時的渴望便是習武從武。可因為長輩的偏愛而從了文。對于武將,時滿墨心中有著一股說不清的欽佩與羨慕。許也是這個原因,他如今瞧著時非晚,便覺那點子牽絆莫名深了不少。

便是沒有這些,只憑著時非晚乃是萬歲爺身邊紅人的身份,時家一家子確實也已不敢怠慢。

時非晚接過時滿墨遞過來的單子,看了一眼後,道︰「就這樣了。明日擎王府會來下聘,所有聘禮全添上去便夠了。」

時滿墨聞言連忙點頭,也不指責時非晚一絲聘禮也不給時家留還要從時家帶走那麼多嫁妝的事。

「八妹妹可訂親了?」時非晚這時心思顯然不在什麼嫁妝上,竟是莫名對時听雨感起興趣了。

「咳……她……」時滿墨回道︰「不好嫁。」

時非晚一听大抵也明白過來了。時听雨因為與自己之間的那些事,名聲早已經臭了。如何還能好嫁?大抵這大半年以來她在這京都城的日子,不會有多好過。

時非晚也沒與時滿墨多加交談。

時滿墨一走,時非晚便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估模著時間,心想,還有十二天成親,足夠這藥起作用了!

定北侯與擎王府將要大婚了的事,第二日,便已開始在整個京都城瘋傳開了!

至于這消息為何發酵得如此之快……此還得從昨兒個某世子爺回府後說起!

各方請帖他是早就寫好了的,也就缺個日期填上去然後派遣人送去罷了!

岑隱一回府,頭一件事便是拿出了那些早備好的請帖來,給整個京都城該送的人都送了去。這不,仕拳以及一些大族商圈的,昨兒個便都知了。

加上時非晚定北女侯的身份,這消息軍中是得散出去的。漢子們可還記著擎王世子說宴請三軍的事呢,這不,一個知了,全軍便知了。加之乃是他們的元帥要下嫁了,此在軍中可也算得上是件大喜事,楚北的那些個男人們又喜歡吹噓,所過之處百姓們便已立馬鎖進了耳。

于是第二日,擎王世子坐于馬上,一臉春光得意的前往建安伯府下聘時,滿城的百姓幾乎都被驚動了。人頭攢動,人人踮足,只為了一觀這場京都城實在罕見少有的熱鬧——

此兩家聯姻,可絕對是一件比公主出嫁還好看的事!

而這引人注目的原因,有擎王世子與時非晚之間那些曲折的過往的緣故。但更大的,則是因時非晚的身份——

大楚唯一的女侯!

他們想知道,一個一品女侯出嫁,與尋常女子出嫁能有什麼不同?

亦想知道,迎娶一個一品女侯,需要多少「成本」才能娶得起!

于是,百姓們瞧著從擎王府飛出的那一箱箱聘禮時,便開始不自覺的數起了數來。一箱、兩箱、三箱、四箱……若說時非晚是閨女之時,擎王府給她下聘需要注意點規格的話,那麼現在,大抵是完全不需要了!

不必次于皇子娶妃!也不必次于公主下嫁,僅僅次于皇上迎後,大抵才是合適的!

「定北侯可是在建安伯府出嫁呢。」

百姓們一邊數著聘禮,一邊閑扯起八卦來。

「可不是,往前還有人說定北女侯一得了道,便不認祖宗了呢。」

「一听就是造謠,定北侯才回來幾天,這事兒他們就給瞧了出來,真是想說啥就說啥。過往不都還說定北侯是個逆賊嗎?如今你們且瞧瞧她,哪像個逆賊。」

「可不是,定北侯便是對建安伯府存了點怨,那也是咱大楚的英雄,某些人,才打完戰便詆毀上了,也不怕折壽!」

「哎,就是可惜了,當初那樣一張臉,如今毀成了這樣。」

「不過,她年紀還小,若是有好藥,大抵能除得了那疤。」

「姑娘,姑娘……」時府,時非晚這會兒正窩在床上練著岑隱教她的內功心法,便被流衣擾斷了,「擎王世子都快來下聘了,這個時候姑娘怎地還有心思練功。」

「又不是成親。他下聘,又不需要我做什麼。」時非晚笑道。

「才不是!」流衣忙搖起了腦袋,道︰「姑娘,你且出去瞧瞧,你要做的事兒多著了呢!」

時非晚瞧著她臉色詭異的樣子,一疑,這才起了身,隨流衣往外走了去。

起先只出了院子,在時家時倒未見著什麼有異的。可踏行至建安伯府門前時,時非晚卻是被眼前這場場面狠驚了把。

無數個藥瓶子竟是朝她飛了過來……

「哇!是定北侯出來了!」

「侯爺,我是大夫,專治疤的,您試試我的藥。不要錢呢。」

「侯爺,我有祖傳的秘方,您試試我的,我母親用著可好。」

「侯爺,我也有秘方……」

「侯爺,藥膏我已經調好了……」

「咳……」時非晚很快多出了一懷的藥瓶子。

若不是建安伯府的護衛們都在攔人,這會兒,大抵有不少人要直接擠進建安伯府了。

「謝謝,我會用,一定會用……」時非晚忙說了句,立馬轉身,退回到了建安伯府。

「擎王世子到……」但還未轉身太久,卻是又被喚了下來。

時非晚回過頭來,便見滿時府的人都往大門前擠了過去。她這位當事人倒是完全也瞧不見什麼了。直到過了會後前方的秩序似乎得到了調整,被開出了一條還算寬的道路來,時非晚才瞥見了那正掛著一臉笑的男子。

「叫世子妃!」岑隱一見時非晚,便朝著身後一眾喝道。

「世子妃!」擎王府的護衛們立馬齊聲大叫。

「幼不幼稚你!」時非晚雙眉彎起,瞧著某人那因過度亢奮而紅得已不正常了的臉,覺得此人的情緒完全像是服了興奮,藥。

岑隱自己也懶得管那些聘禮,只吩咐人一箱箱的往里邊搬著。自己卻是幾步便踏至了時非晚跟前,一把便要去握她的手,卻被時非晚避了避又瞪了一眼。時非晚笑靨如花,道︰「世子爺還知自己在何處在干嘛嗎?」

岑隱知她在調侃自己,直接配合道︰「不知,呀,爺這是在何處?這是在干嘛?什麼也看不見只瞧得見晚晚呢。」

「擦……岑隱,你別給咱女侯丟臉!」岑隱話音剛落,便見門口蹦進了一個人來。一瞅,竟是沐熙。身後,還跟著不少跑過來湊熱鬧的楚北軍。

沐熙以及身後的一些楚北軍都是為時非晚而來。這會兒,瞧著岑隱此態,沐熙直接將嫌棄掛在了臉上,其他人雖不敢顯露半分卻是敢朝時非晚遞過去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滾!別給自己貼金,哪來的你的女侯,此處只有擎王府的女侯,擎王府的世子妃!」岑隱現在精神就不在正常狀態下,忙駁了一句回去。但就算是面對沐熙,這位爺此刻竟也掛著笑。

沐熙瞅著他那醉鬼般紅得滴血的臉頰,以及那……對著自己敞開的笑,一個顫栗,一股惡寒,一個哆嗦……再也沒敢調侃一句了!

此人瘋了!離瘋子還是躲著點!

「我去……」畢天高這些個沒見過世面的粗漢一進伯府的門,哪有半分做客人的自覺?更是連岑隱以及時非晚都全給忽略了,一個個全瞪聘禮去了。

武浩哈達子直流,心想自己這下可算是傍上一個富婆老大了!

衛爽倒是斯文不少,乖乖的只在心里數著數。

唯獨沒有看聘禮的,便是那位悶葫蘆沈凡了。

此人一天說不上三句話,也不知沐熙那廝是怎麼將他收進他陣營里的。更不知他哪來的興致也跟著來湊這種熱鬧。

不過,時非晚瞧著沈凡時,眼神卻多往他身上落了落,竟忽然朝他喚了聲,「沈凡。」

沈凡疑惑抬頭,卻還是乖乖走了過去,盡管少言卻還是喚了聲,「將軍。」

「見過小衣了?」時非晚將流衣拉到了自己跟前。

流衣臉色一變。

「見過。」沈凡道。對于時非晚,他如今倒也會多回一些字。

流衣跟著時非晚攻打洛州城時,在楚北軍中充當過軍醫的角色,沈凡當然見過她。只不過,見得少。而且軍中兒郎們都喚的「小衣」姑娘,沈凡又很少來時非晚面前走動,熬了許長一段養病日子,故,他還不知流衣真名。

時非晚轉頭又看向了流衣,道︰「流衣,給沈將軍行禮。」

「姑娘……」流衣臉色一陣尷尬,難不成……姑娘瞧出來了什麼……

她咬了咬牙嗔瞪了時非晚一眼,但絕不會不听她的話,便只好行禮,道︰「沈將軍!」

沈凡瞬間僵傻,「你……叫流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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